荷漾琴心 第5頁

「我幾時謀害人命了?循規蹈矩是我們宋家的好門風喔!」

一聲冷嗤由她背後發出,似在取笑她的大言不慚,有欺世的嫌疑。

「他是指我們謀害了荷花居的。」馮听雨忍不住搖搖頭,小笨蛋。

「靜湖姊?!」宋憐憐錯愕的比比自己,再驚奇萬分的看向一心維護方靜湖的男人,那兩道跳豆似的眉毛忽高忽低。

「呃!這位大哥貴姓?」先套好交情才有「錢」途。

「魏。」

「魏大哥十分惜言哦!」簡潔有力,夠勁。

「小妹姓宋名憐憐,號稱無工不打的打工妹,物廉價美又好指使,隨傳隨到外加報馬仔,不管是上山、下海、爬劍林,絕不推辭,一通電話馬上就到……」

馮听雨在一旁提醒,「憐憐,你忘了你那口子不準你打工吧!」瞧她說得口沫橫飛,當真沒想到後果。

脖子一縮,她微吶的干笑。

「天知,地知,你知,我知,他知,時機不好加減賺些零用,總不好賴給男人養嘛!你知道我很窮。」

「你很窮?」馮听雨不齒的一睇。

和比爾.蓋茲比她的確很窮,人家的存款數字是美金而她是台幣,以億來計數。

「呵……明白人嘛!我真的是窮酸一個,你別再瞪我了。」她可不想成為全女性的公敵。

听雨姊實在太帥了,帥得沒天良,她遲早會死在女人嫉妒的目光下。

「瞪你的另有其人,你不覺得自己的背很燙嗎?」她看向怒火不斷上揚的粗壯男子。

是真有那麼一點燙啦!

宋憐憐笑臉可人地走向欲殺她為快的未來金主面前,希望能留下第一好印象以便打通錢關,她的鼻子嗅錢味最靈敏了。

可是一瞧見那身連流浪漢都不撿的破爛衣服,她頭一回對自己的信心產生動搖,也許她鼻子過敏了,暫時失去功能。

雖然不算美女與野獸版,但畫面就是突兀。

誰能想象明珠居陋室,玉蟾染瑕疵的光景,熊和荷花的對比怎麼也難入畫,一個是油畫,一個是水墨畫,水油不相溶。

「魏大哥有何指教?小妹定肝腦涂地,萬死不辭,千山萬水不能擋……」只要別再瞪她了。

看她毫無愧色、滔滔不絕的奇怪言行,心中有怒的魏天揚很想一手捏扁她。「你說完了沒有?」

「金主……呃!大人說話,小人一定不敢插嘴,你需要打工妹嗎?」有錢的是大爺,沒錢的兩邊滾。

她一臉興奮地像是討主人歡心的科卡,兩只小手弓在顎下只差沒吐出舌頭,好象在說你盡量使用我沒關系,我耐磨、耐操又超便宜的,包君滿意。

「她看過醫生了嗎?」黑瞳一深,他語氣凌厲的問。

馮听雨一把拎住企圖「賣主」的小可憐回道︰「她很久沒吃藥了。」

「我……」宋憐憐眨眨可憐兮兮的水汪汪大眼,她好想拉攏生意。

「你們蓄意撞人的行為太過惡劣,別以為是女人就能月兌身。」不打女人不代表他會就此放過她們。

「我們沒……」撞人。

「惡不惡劣因人而異,我不認為你治得了我。」馮听雨帥氣地一撩發,四周傳來此起彼落的抽氣聲。

「對,我們不惡劣……」

努力要插上一句話的宋憐憐拚命跳腳,夾在兩個長人陣中被忽略可是一件非常心酸的事,長不高是基因問題絕不是她的錯。

「惡女難馴,我要你道歉。」必要時,他連女人都打。

「道歉?」馮听雨挑挑眉,多古老的語言,難怪她听不懂。「問問快被你捏扁的女人,她好象很痛苦。」

「痛苦?!」

頭一低,魏天揚這才發現自有意識的身體不知何時又摟緊心中的月之女神,憤怒的粗臂未加注意的鎖緊,導致她臉色微微泛青。

一瞬間,心疼、不舍、自責、羞愧的復雜心情全集中在深幽眸底。

「別抱太緊就沒事,做粗工的氣力足以捏死大象。」唉!真的沒人能幸免嗎?

馮听雨不經意的一句話讓理直氣壯的魏天揚為之一怔,神情黯淡的想到自己粗卑的身份,強迫雙臂必須放開懷中的珍寶。

她不屬于他,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實,有什麼好舍不得的,不該痴心妄想。

摘不下天上的月,夜深人靜時他只能選擇仰望它的光華,短暫的貼近他該知足了,不能有半點貪念,他會越貪越多。

清幽的荷花香氣困住了他的知覺,明明該放開的雙手卻始終不听指令,流連不止地貪求一份馨香。

真的變貪了。

他不想放手……

宋憐憐聲一揚,「哇!你該不會愛上我們靜湖姊吧!」點頭,點頭,快點頭,我拿身家和天賭。

一抹紅迅速的在魏天揚臉上暈開,他急忙的否認。

雲與泥是兩個世界,怎麼也配不上。

「喔!原來是英雄主義作祟,你根本不愛我們靜湖姊。」宋憐憐略顯失望地瞟著他放在美女腰際的大手。

為什麼大人總愛口是心非騙小孩呢!她已經十九歲,可以看限制級影片。

「我……呃……」他差點沖動的表明心跡。

但一想到她的高潔清雅,以及自己的污穢庸俗,當下肩一僵地不出一言。

錢敢不給她賺,她會翻臉哦!「靜湖姊你好可憐哦!都沒有人要愛你,連做工的都嫌你耶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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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不亂,魔難出。

而宋憐憐是亂相根源,魔之信徒,千年死而不僵。

好不容易喘口氣的方靜湖深呼吸補充胸口的氧氣,笑意極淺地凝睇那張說得天花亂墜的嘴,她相信這位

「見義勇為」的先生肯定跟不上她跳躍式的思路。

照理來說她應該感謝他的奮不顧身,可是她一身的痛卻是拜他所賜,那個謝字她實在不甘心出口。

雖然沒看見他的長相,但是光看粗壯的手臂就知道他很魁梧,起碼高她一個頭,讓她一眼望去只見下巴的青髭雜生。

她不認識他。

可是他讓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依賴感,好象只要依偎在他臂彎就不必忍受風吹雨打,日曬霜凍,山一般地擋住肆虐的橫禍。

好辛苦的一雙手,都長了硬繭,想他一定不知道她很羨慕吧!

這才是一雙男人的手呀!

可撐天,可支地,可以保護他羽翼下的家人,絕不讓外人傷害他們,不像她父親只有一雙女乃白色的手,一遇到風雨先避為上,從不考慮他以外的家人會不會受傷。

如果這雙手的男人是她的……

「你……你千萬不要誤會,我絕對沒有嫌棄你的意思,你美好得叫萬物失去生氣,日月暗淡,我……呃!我……」

失去冷靜的魏天揚漲紅了臉,極力辯解又顯得吞吞吐吐,面赤如榴的不知所措,似乎不管怎麼解釋都有些詞不達意,急著直抓他原本已亂掉的發。

「慢慢來,別緊張,我不會吃人。」恬靜一笑,方靜湖輕拍他的手臂安撫。

她覺得他挺可愛的,有幾分傻氣。

他想表現出鎮定和平日的冷靜,可是被她手一踫反而心慌意亂。「我是擔心你誤會。」

一說出口,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,他有什麼資格去擔心。

「為什麼怕我誤會呢!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。」輕緩的語氣帶著笑聲,她好脾氣的問道。

陌生人!

多鋒利的箭呀!射向他苦澀的心頭。

收起失控的慌亂,魏天揚神情冷峻地放開她,也讓她瞧見了自己的長相。

「抱歉,我踰矩了。」她不是他該踫的女人,會玷辱她的聖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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