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偷懶不至于,倒是她真該收斂收斂,老教孩子似是而非的歪理。」伍天雄睨著毫無反悔之意的手下大將。
瞿小嬰不服地發出抗議。「雄哥,你不會是來說教的吧?我很認真在導正小朋友錯誤的觀念。」
「灰姑娘依賴心重,而王子非常?」挑挑眉,他不以為然的一嗤。
「我是在教小孩子思考的重要性,別胡亂听信書中的故事,至少我的後母就是大好人。」善良得讓人想為她建館供人瞻仰。
「你少強詞奪理,認識了你四年還會不了解你的本性嗎?」惟恐天下不亂。
想想四年前她還是清湯掛面的五專生,十九歲的她邊走邊吃霜淇淋的模樣十分符合他節目所要的清新,因此他不顧一切將她拉進這個圈子。
事實證明他眼光獨特,捧紅了她也做起了節目,口碑一直為人所樂道。
只是他頭疼的時候也不少,常常竄改腳本、突出驚人之語的她根本皮到了極點,不但暗中整治來上節目的小朋友,甚至光明正大的在鏡頭前點名,某某名人的小孩是惡魔,該送天堂樂園管束。
所幸她是用俏皮的口吻說,當事人當是玩笑地一笑置之,否則後果不堪設想。
一告起來,他節目非收不可。
「知我者,熊哥也。熊哥、熊哥,我愛你。」瞿小嬰頑皮的像個孩子,抱著他猛親臉頰。
伍天雄受不了她的熱情,一推,「都是口水,你給我安份些。」
「是。」
她立刻正經八百地行了個軍禮。
「你喔!小妖精一個。」
他取出支票交給柳三秋,臨了又想起什麼地回過頭,「對了,有人找你。」
「我找我?」不感興趣地躺向專為她準備的沙發床,瞿小嬰現在只想休息。
「一個男人。」
好像叫什麼來著?
「她沒空。」
一听到男人,柳三秋想也不想地替她回絕。
搖錢樹是不能有男朋友,演藝圈公開的戒律。
「你別急著為她回答,人家挺有誠意的,而且長相不錯。」他不反對手底下的員工談談小戀愛。
明星也是人,何況她只是兒童節目主持人。
「誠意再足也不成,F4來也沒人情賣,你說是不是呀!小嬰……」咦!她怎麼沒了聲音?
伍天雄好笑地月兌下外套蓋在瞿小嬰身上。「看來你保住了一員大將。」
「唉!真是的,怎麼說睡就睡。」命真好,都沒有失眼的困擾。
像她想錢想到睡不著,挖起老公一同望著天花板發愁,希望能掉個一、兩千萬砸死她。
年輕真好,而她也不過二十八歲,看來是老了。
在心態上。
第二章
「瞿小嬰小姐嗎?萬花筒節目的主持人。」
誰在叫我,大白天走在街上也會撞鬼?
我已經打扮得很拙,不想被人認出來,衣冠筆挺的先生請不要苦苦追著我,我保證一定燒金山銀山給你,好心點放過苦命的女子。
口中念念有詞的瞿小嬰越走越快,故意走進人氣最旺的鬧區,心想,鬼怕陽氣,陽氣一多就不敢靠近,她也可以順利地逃過一劫。
都入秋了還這麼熱,買個日用品大排長龍,明明非假日人群卻多得像沙子,一堆一堆地讓人看了煩心。
本來此刻的她應該在茉莉居吹冷氣,喝隻果汗養顏,可是她卻頂著大太陽在這兒,原因是她的蓮花跑車送廠維修。
全該怪七樓桂花居的打工妹,好好的工作不做,跑去和個人妖刑警相親相愛,枉費她贊助她多年的衣食住行,有好吃好喝地不忘打包帶回大廈分享。
不過海枯石爛都不能盡信了,她還想依靠誰呢?除了自力救濟只有等死一途。「瞿小嬰?」
嘩!表呀!定神一瞧,他有腳有手有下巴,還有影子。
「人嚇人會嚇死人你知不知道,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好賠?」沒听過惡人沒膽嗎?
「抱歉,我並非有意嚇你。」于靖霆謙恭的道歉。
「不是有意就嚇掉我三魂六魄,剩下一魄還活得久嗎?」她得理不饒人的語氣咄咄逼人。
「你想索取精神賠償?」他的眼底多了抹困感,想像中的瞿小嬰不應該這麼潑辣。
看了一集她主持的兒童節目,熒光幕前她是個清新可人的甜姐兒,開朗活潑地和孩子玩成一團,寓教于樂的以故事教化孩子保護好自己,免受壞人傷害。
不可否認,她主持的節目十分生動有趣,有別于一般兒童節目的枯燥乏味、千篇一律。
對她的印象很難反動滅,就像看到一朵含苞的花在眼前瞬間開放,一股花香味久久不散,即使是混雜在一群人之中,也能輕易發覺到她的存在。
未施脂粉的臉蛋看起來好小,說不定沒他巴掌大,讓他不禁懷疑她滿二十歲了沒,清清秀秀的模樣像十六歲高中女生。
「你以為有錢就能進行精神迫害呀!混哪條道上的?」瞿小嬰的口氣混著黑道作風。
于靖霆覺得她的表情好逗,不自覺的笑出聲。「我是律師。」
「喔!律師呀!道不同不相為謀,就此告別了,千山萬水別再相逢。」律師最難纏了,口才一流又愛擺出一副高知識份子的姿態,像她這種五專勉強畢業的駑才還是少踫為妙,免得自找苦吃。
「瞿小姐請留步,我有事想和你商量。」于靖霆上前一站,完全阻斷了她的路。會有好事才怪。「是有人要告我呢,還是某某大老死了,要我去認祖歸宗領遺產?」
她一直認為自己並非老爸的親生女,因為以他那種長相該生不出親切可人的漂亮女兒。
「瞿小姐的想法非常可愛,我不是因為法律問題才找上你。」他做了個手勢,請她到附近的咖啡屋一坐。
瞿小嬰松了一口氣隨他走進夢之坊,沒一會,涼爽的冷氣和冰咖啡叫人暑氣全消。」別小姐小姐的叫,听來怪別扭地,叫我小嬰就好。「一杯咖啡就收買了她。
「好的,小嬰。」他遞出私人名片。「我叫于靖霆,是一名律師。」
她大笑出聲引人側目。「你說過了,于大律師。」
他可是律師,怎麼一開口就變拙了,說過的話一再重復。
「呃!讓你看笑話了,我不擅長和女人相處。」他面上一哂地自嘲。
「不會吧?律師一向是口齒犀利、舌燦蓮花,怎會緊張得直冒汗。」她心存作弄地紙巾往他額頭一抹。
嚇了一跳的于靖霆全身僵直不敢動。「那是在法庭上,平時我很笨拙。」「用不著客套了,你叫住我有什麼事?」她可沒多少閑工夫跟他窮哈拉。
「我曾去貴電視台要求見你一面,可是你似乎很忙。」或許根本不想見他。「忙是一定的事,你希望我不忙嗎?」肩頭一挑,瞿小嬰的意思是自己被換角了,沒工作回家吃老米糧。
他苦笑的回答。「看來是我的話有問題,原本我是希望你能和小犬見一面。」
「你結婚了?」有點失望,不過優質男人通常暢銷得很,早叫人訂購一空。
「三年前離婚了。」他不知為何,這件事突然毫無預警的月兌口而出。「噢!」
她沒什麼反應,像是听見陌生人在說自己的婚姻狀況,而事實他也是個陌生人。
以她以往的習慣是不會停下腳步理會他,不過他害她誤以為他是鬼,所以敲詐他一杯咖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,這是他欠她的。「你不問我為什麼能一眼認出你?」他試著找話題引起她的興趣。無聊呀!「沒必要問,反正我被你逮住了,要殺要刮有我置言的余地嗎?」
低下頭裝委屈,眼角瞟著他愕然的神情,她不由得笑得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