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漾茉莉 第22頁

「小嬰……」這下故意保持靜默的于靖霆不能不苦笑了,依依鐵定會鬧個天翻地覆。

「你閉嘴,沒有用的男人,連自己的前妻都擺不平還敢說喜歡我,你去吃屎吧!」男人一邊涼快去,女人的戰爭輪不到他開口。

可……可怕。目瞪口呆的張克難整個人頭皮發麻,她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凶悍,像頭懷孕的母獅子特別暴戾。

「他說喜歡你?!」面色蒼白的董依依不再流淚,手指顫抖地發出不敢相信的聲音。

「我心地善良,賢慧有加,見到小貓小狽還會踢兩下幫助它們運動,像我這種天上絕無,人間僅有的奇貨,他不喜歡還能喜歡誰。」瞿小嬰毫不見羞色的自我吹捧,話語猶帶沾沾自喜。

沒辦法,自戀是女人的另一個名字,尤其是漂亮的女人。

「你心地善良……」還賢慧?!眼露懷疑的于靖霆直認為自己听錯了,她還真敢說。

唯一沒說錯的是奇貨,奇怪的活生命體。

瞿小嬰瞄了他一眼,意思是敢再多話就給他好看。「你可以收回喜歡我那句話,我沒有損失。」

「不,我不收回。」好不容易她肯主動來找他,表示兩人之間大有可為,他豈能錯失良機。

「我猜也是,再怎麼看也是我比她年輕貌美,名利雙收,不挑我是你的損失。」她洋洋得意地說著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。

「我愛的是你的內在而非外在因素,你喔!能不能稍微用點正常的形容詞。」于靖霆無奈地輕點她額心,眼底滿是寵溺。

以他現在的收入需要攀附「年輕貌美」、「名利雙收」的名兒童節目主持人嗎?

「愛?!」瞿小嬰迷糊的抓抓頭,像是坐了雲霄飛車。「我們幾時進展到愛這個字眼?」

「現在。」她犯胡涂的可愛相讓他忍不住戲弄地擰了她鼻頭一下。

不會吧!怎麼未來函告知?「回去睡個覺別作夢,我相信明天會更好。」她還用力拍拍他的肩像哥兒們。

「我怕夢里與你纏綿會睡得更不好,半夜起來換褲子是件丟臉的事。」他小聲的貼在她耳邊調情。

從來不臉紅的瞿小嬰乍然酡紅了兩頰,心里啐罵著︰要死了,要死了,他怎能對她說如此露骨的暗示,誰曉得他夢里嗯嗯哦哦的對象是誰,搞不好是史前巨鱷──嚇到尿失禁當是夢遺。

兩人的親昵舉止看在張克難和董依依眼中,一是喜悅外加擔憂,生怕好事多磨,蜻蜓前妻的模樣令人打心底發寒。

一是表面平和內心波動,絞痛的心扭轉出無數淬毒的箭,一一射向不知羞恥的女人,她憑什麼霸佔她的丈夫,無視她的存在在那打情罵俏。

驀地,她綻放出一抹清雅的笑容走上前。

「靖霆,我們真的不能重來嗎?」董依依把堅強中微笑柔弱的角色詮釋得無懈可擊。

于靖霆戒備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。「有了裂痕的鏡子就不再能如原來的圓滑,你是聰明人應該了解。」

「如果沒有她的介入,你會要我的是吧!」她用介入二字的意識形象十分強烈,像是對方是第三者。

「你想做什麼,我不許你有傷害她的意圖。」于靖霆神情一緊的瞪視她。

「我不打她個屁滾尿流她就該偷笑了,還想傷害我?」她才不把這種爛角色放在眼里。

「小嬰──」于靖霆投以憂心的一眼,她總是漫不經心無危機意識,以為自己是刀槍不入。

董依依笑得詭異,「我可以去看看小峰嗎?我很想念他。」

「這……」不知為何,他的理智發出警告,告訴他此事不可應允。

「我是他的母親,母親探視兒子是天經地義,你不會剝奪我們母子倆的親子之樂吧?」她動之以情。

他頗感為難地作了一番掙扎。「好吧!你可以和小峰見面,但是不能在我家。」

他不想她和母親又鬧得不歡而散,兩人都不好過的牽連上兒子。

「好。你的仁慈讓你的孩子有個母親,謝謝。」一說完,她表情平和地走了出去,像是再無芥蒂。

你的仁慈讓你的孩子有個母親。

這句話是什麼意思,為何讓他有心神不寧的感覺,仿佛有件可怕的事即將發生,而他卻無力阻止的干著急,想不出解決之道。

誰沒有母親呢?生命的降世本就有一父一母,他從未否認依依是小峰生母的事實,怎麼她會突然冒出那一句匪夷所思的話,叫人坐立難安老提著心。

當時他第一個念頭是她要加害小嬰,因此不管刮風下雨,律師事務所有多忙碌,他一定是日夜無休地接送小嬰去錄像,再送她回家。

其間小峰也曾多次被依依帶出去玩,每次時間不超過三小時,只是兒子一回來就滿臉不高興的往房間沖,似乎不愛與她出游。

經過月余的溫馨接送情,兩人的感情大有進展,正逐漸的加溫中,他相信不久以後她不會再吼著要他少作夢、去撞牆這類的氣話。

不過,食物的功能最大,發揮它應有的誘心責任。

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如他所願的進行,前妻不再吵著說要復合,小嬰同意和他交往看看,兒子的課業維持在前三名,連母親都興高采烈地說找到老朋友要南下一趟,為什麼他依然心里不平靜,擔心有什麼會發生。

真希望是杞人憂天,他不願天天戰戰兢兢的活在恐懼的陰影下,也許哪天他和小嬰陪同小峰去和依依相處一會,看看她是否別有企圖。

砰!

甩門聲喚醒于靖霆的沉思,聲音永遠比人先到的風速女孩已然席卷而來。

「啊──你們這間律師事務所是怎麼回事?每回我來就像獨闖龍潭虎穴的勇士,要過五關斬六將,將龍皮虎毛扛在背上才算數,還要喊出通關密語……」

「小嬰,你自己一個人來的?」他的語氣平靜得听不出一絲怪責。

她嗯了一聲繼續說︰「你們那個姓馬的女妖婆太可怕,穿了超低的露胸襯衫耶!也不瞧瞧自己的肉夠不夠露,我塞了兩顆橘子免費助她豐胸。」

多刺激,那尖叫聲差點穿破天花板直沖雲霄,她能想象夢中那只聒噪的兔子嚇破膽的模樣,肯定跌得四腳朝天。

當她這麼想時,雲層中有只翻肚的小白兔才拍完胸口,以為雷神打雷了。

「有沒有人跟蹤你?」輕柔的聲音像春風拂過,讓人心情舒坦。

好象有,但她不打算告訴他,他超唆的。「拜托你跟克難兄講一聲,不要學人家三姑六婆講個沒完,我的耳朵都快被他煩到長繭了。」

「為什麼沒打電話叫我去接你,忘了我的手機號碼?」他的表現就像一位體貼的男朋友,溫柔得叫人起雞皮疙瘩。

哇!猜得真準,但是她心里有點發毛。「阿霆,王立委又找你麻煩嗎?」

幾次。

「沒有。」

「手中的案子不順,你覺得很頭痛?」印堂發黑,兩眼無神……呃,她指的是制作人。

操勞過度嘛!

「不是。」

「家里被小偷搬了,錢掉了,股票被套牢,出門踩到狗屎,出門被花瓶砸到……」舉了多條例子不見反應,瞿小嬰未經思索的說出,「老婆、孩子跟人跑了?」

「瞿小嬰──」于靖霆忍不住一吼,積了多日的心驚膽戰一口氣發泄。

山神在打哈欠,好大的回音。「你……你小聲點嘛!人家也會怕的。」

「你會怕才怪,我說過多少次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走,有事一定要聯絡我,不管多忙多累我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,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存進腦子里,要不要我剖開它塞點內存進去……」

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