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愛讓步。
第六章
你發生了什麼事?為何至今未執行委托人的任務,我和多桑都非常擔心。
計算機屏幕顯現這麼一段話,神情冷峻的男子打出響應,表示他自有打算。
都快一個月了,你怎麼還沒動手,是不是對方太難應付?
別太好奇,我會處理。
可是委托人十分不高興,透過管道要求多桑親自出手。
你告訴他一切在掌控中,我的任務不許任何人插手,任、何、人。
你幾時才要回來,我去台灣找你如何?一個人的日子很寂寞。
少來煩我,你給我乖乖地待在京都,台灣不是你該來的地方。
你真無情,老情人要去慰問你的辛勞都不成,是不是你有了別的女人?
有也不關你的事,的需求你情我願,沒人強迫得了你。
屏幕上打出一張憤怒的臉,一把雕紋的武士刀橫過整個畫面,意思是你敢有別的女人我就殺了她,你是我一人所有。
櫻子,你想成為風煞的祭品嗎?
遲疑半晌,計算機屏幕又現,你真的有其它女人,為了她不惜拿我祭刀?!
是或不是都不關你的事,活百科全書是我的,誰都不準動她。
獵殺活百科全書是你自己接下的任務,難道你的女人是她?
「獵殺活百科全書……活百科全書……活百科……」那不就是指她!
細微的呢喃驚動風之使者,他動作迅速的切換畫面,這只讓屏幕上的一字一句更快地掃進活百科全書的內存,一字不漏地記存在腦海里。
並非震驚得面色慘白,有人想要她的命已是事實,前後幾次的意外她都能一笑帶過,因為她身邊有個脾氣乖張的萬能保鑣。
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有失望的感覺,人性是禁不起考驗,原來最大的威脅來自他。
一條命值多少,他會為了多少錢出售她的生命,是今天還是明天,或許他想看她害怕、無助的表情再殺了她,她不該忘了兩人的關系是天敵。
一生一死才是解月兌吧!
「半夜不睡覺爬起來干什麼,你又餓了?」活像頭豬,日夜不停的吃。
山下忍魈作勢要起身幫倪想容煮宵夜,蔥白柔荑按住他的肩,將屏幕畫面切回原先的對話,一手指著「獵殺活百科全書」那一行,神情是平靜的。
「我便宜嗎?」似幽古的遠音縹緲,她的話讓他背脊一僵。
輕喟出聲的他拉她跌坐在自己大腿上。「一千萬美金,你說便不便宜?」
「為什麼是你?」兩眼低垂,她心不在焉的看著他第三顆鈕扣。
「不是我也會有別人,你的存在阻礙了別人的財路。」他不喜歡她疏遠的口氣,她在築牆。
一道透明的水牆,他跨不過去,她亦不出來,隔著水牆分開兩個世界。
「有嗎?」她自認為很平凡,與人無爭。
叫出一份私人檔案,輸入個人密碼,他指著其中一點。「K3T,不陌生吧?」
「怎麼會,我不過是召集小組成員之一,負責的龍頭是蓋茲博士。」不該是她呀!
「他死了。」死因是冠狀動脈瘤並發敗血癥,享年七十四。
「蓋茲博士他是自然死亡的吧?」一想起那位對她照顧有加的長者,她手指微微的顫抖。
「你認為呢?」他包住她的手細心搓揉,她老是不懂得照顧自己。
他不明白告知,相信以她的智商不難了解事實,捏造一個老人的死因太簡單,多少老人疾病足以致命,只要任選兩、三樣便是一條人命。
「K3T是用以醫學臨床的實驗品,要了它有什麼用?」倪想容還處于難以接受的狀態。
為了醫療器材殺人未免太夸張,不能等正式問世再來訂購?它的測試還不是很穩定,需要再作修正才能用于人體。
前不久蓋茲博士才由德國打了通電話邀她去作客,她一時抽不出空只能予以婉拒,說好了明年春天由他當地陪帶她游遍兩條著名的河流──多瑙河及萊茵河。
短短時間天人永隔,說不難過是騙人的,心里的感傷難以言語。
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,既然它能救人也能用于殺人,你想將來有幾百,甚至幾千、幾萬的政要名人死得不明不白,最後連死因都驗不出來。」因為找不到傷口。
K3T可以治療體內疾病,但是相同地它也能破壞體內的生長細胞,只要有心人善于利用該器材,殺人將成為合法的行為,而且查無凶手。
倪想容發冷的一顫。「那和我何關?」
「你大概不曉得蓋茲博士為K3T申請了國際專利,他和你共同擁有專利權。」也就是說她將富不可言,如果K3T行銷全球。
「他們為了專利權要殺我?」她懂了,她和蓋茲博士的確擋了別人的財路。
一具K3T的造價大約兩百萬到三百萬,售價少說五百萬左右,以全球的醫療人口,一年最少賺進十億美金,而淘汰率是零。
包別提拿來從事不法之途,獲利之豐恐怕沒人計算得清楚,一千萬美金的身價確實便宜。
「現在你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,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跑。」山下忍魈趁機教訓她一番。
苦澀在口腔中溢散。「你呢?打算何時殺我,我得先交代後事。」
「交代個鬼,我想殺你早就動手了,你的天才腦袋是裝屎呀?」他氣憤不已地直戳倪想容腦袋。
「難道你也要專利權?」再讓他戳下去,不死也半條命。
人的心是一口無底井,永遠無法填滿。
「倪、想、容,如果你想惹我起殺念,那麼恭喜你成功了。」他真想殺了她。
這女人的腦袋是灌了水泥分不清好壞,他要真想殺她她還能活嗎?
這些日子他為她做了多少,又是拖地又是打掃,三餐打理得美味可口,最後還得為她的安危出生入死,擔憂得發快白了。
要不是有他在她不知死幾遍了,閑人的她哪知道要追查意圖殺害她的人有多難,一條一條的線索追下去是非常傷神的。
可是她不知感激也就算了,反正她一向沒什麼良心,不扯他後腿、搞失蹤他就慶幸了。
這會兒她倒是故作聰明地編排罪名,完全無視他不求代價的付出,天下有幾人能獲得風煞的眷顧,她人在福中不知福存心找死,不給她一點教訓還當是理所當然,不懂反省。
「山下,你真的要殺我呀?」怎麼她不覺得害怕,是離死亡較近的緣故嗎?
真會被她氣死,這個白痴女人。「你知不知道救你是我一生最後悔的事。」
「的確滿苦惱的,救了之後還要殺是很麻煩。」當初他就不該救她。
至少她不用老受他的欺負,動不動掐耳朵、捏鼻子的,行為幼稚得令人不好發火。
「你……」山下忍魈氣得低下頭吻她。「我不會殺我未來孩子的母親。」
「你是指我?」他是開玩笑的吧?這作弄人的手法未免拙劣。
「除了你不作他人想,你有一顆金頭腦。」飄泊多年,她是他唯一認同的孩子母親人選。
孩子不用太漂亮,只要夠聰明就好,他不排斥和她發生性關系。
她是該哭還是該笑,他的想法荒謬得滑稽。「你好心點殺了我吧,我會很感激你的。」
「你什麼意思,我不配當你孩子的父親嗎?」山下忍魈懲罰性地咬一口她的嘴唇,不高興她的拒絕。
「不是配不配的問題,而是我們之間……唉!不宜牽扯太深。」有了孩子豈不一輩子擺月兌不了他。
不,那絕對是一種可怕的詛咒,永生永世不得翻身。
「容容,你敢給我嘆氣,牽扯太深的意思你可以解釋給我听。」他的傷好得差不多了,該是行動的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