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香郁情 第19頁

不,她是快崩潰的教宗,驅魔失敗反被惡魔嘲笑。「告訴我,你有哪一根骨頭不黑。」

「何不自己來檢查,我要吻你了。」他先做預告,好整以暇地觀看她的表情。

「同樣的把戲玩兩次就顯得低級,我不會再上當。」沒人願意當兩次傻瓜。

山下忍魈大笑的將額頭抵向她額頭。「閉上眼,我不想有罪惡感。」

侵犯聖潔。

「不。」

「容,別害我吻得太隨便,完全顯現不出誠意。」他的話實在是叫人信服不了。

翻了翻白眼的倪想容很想踹他一腳,看能不能踹掉他的狂妄。「要吻就吻別唆,不吻你給我起來。」

「好凶喲,既然你不客氣我也用不著矜持,咱們來吻吧!」打上禁字標志。

不像前幾次的蠻吮橫啃,每每見血,眼帶溫存的山下忍魈呵護的吻住粉紅唇瓣,以前所未有的耐心導引出她的熱情,細細嚼舌不帶傷害地教會她什麼叫接吻。

讓步,讓步,一再的讓步,他終于了解讓步的結果是得到更多。

瞧她表情多陶醉,一副深陷其中不知吻之珍貴的惹人憐模樣,小貓一般柔順地回吻,嚶嚀出奇妙的動人聲音,令他也迷醉了。

「你愛我嗎?」他吻她的耳垂。

「不愛。」

「你愛我嗎?」這次吻她的眼皮。

「不想愛。」

「你愛我嗎?」吻她的鼻頭。

「不願愛。」

「你愛我嗎?」他在她唇上一啄。

「不……唉!」他竟然咬她下巴,太卑劣了。

他滿意的點點頭,「你是愛我的。」

這樣也行?「唉」、「愛」差之甚遠,音同義不同,他果然是小人,和小時候一樣不長進,愛使陰招。

「你有病呀!有人愛用逼迫的嗎?」逼得出來也不真實。

「噓!別說話,我要愛你的身體……」手一伸探入衣服底,一陣金屬刺耳的摩擦聲忽地大起。

嘰──「發……發生什麼事?」山下忍魈馬上進入高度警戒中,左手藏刀右覆槍地準備攻擊。

想笑又強忍著的倪想容比比他頭上的小窗,「我們稱它催命鈴,正確說法是電鈴。」

「你給我說清楚。」有人的電鈴是裝在上頭的嗎?怎麼看都像空氣窗。

「意思是某人上門多次被拒于外,不堪其擾的計算機決定將麻煩轉嫁給當事人,也就是我。」因為住戶一向不接客。

愛靜是她們共通的特點,朋友不多,交情不深,點到為止,因此相安多年只有十二個女人進進出出,唯一的例外是房東先生和披薩小弟。

通常會來找她們的都是點頭之交,計算機會自動剔除不受歡迎的訪客,除非是住戶本身帶進的客人,否則一律拒于門外,到死也不得其門而入。

「你要笑就笑吧!憋出內傷是我的損失。」他太低估這幢大廈的古怪性。

「是你說的喔!」倪想容當真毫無顧忌的大笑出聲。

見她笑得前俯後仰,收起刀槍的山下忍魈臉臭了一下,隨即因她發光的臉龐而微微閃了閃神,淡然的微笑加入她。

誰說她不美來著,幽然的清艷來自不顯眼,暗自將美麗藏在重重樹葉下,無心去翻動是欣賞不到清清淡淡的獨特。

咦?什麼味道,像是花香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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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來的青鳥會停在哪個方位,相信沒人會去注意這一點,人們往往忽視眼前的幸福而繞過它繼續追趕,一直到筋疲力盡才發現它停在家門口。

手往上翻是光明,腕肘下彎是施舍,寬恕與否並不重要,那是屬于神的職業範圍,平民百姓不得僭越,因為我們都不是聖人。

靶覺遠古的記憶如潮水涌來,不願承收,承收不了地隨波逐流,淹沒在時間洪流中。

丑陋的記憶,無助的記憶,悲傷的記憶,染血的記憶,痛苦的記憶,心碎的記憶,忘不掉的種種記憶就像一張紅色的網,自四面八方收起的吞蝕。

懊記憶的,不該記憶的全收入活百科全書的內存中,學不會遺忘就存在最不明顯的角落里,不去按到代碼就當它不存在。

可是老天總是愛作弄人,神來一指按亂了人的步調,硬生生地挖出血淋淋的記憶叫人不好過,祂可真是殘忍。

風吹柳絮兩面搖,雨打芭蕉葉葉啼,心的天平永遠不會只是一直線,偶爾也會稍有失衡,一高一低帶給人困擾,思索著要如何扶直。

雙木橋好走,獨木難行。

「魈,你說我該不該下去見他?」既然自己無法決定,何妨交給愛自作主張的人。

反正他很閑。

「不。」

「為什麼?」他又不認識他。

「我不喜歡他。」眉頭一掀,山下忍魈說得任性。

「不成理由,這跟喜不喜歡無關。」

「好吧!那我討厭他的長相。」頭發的顏色,眼珠的顏色,皮膚的顏色,他一律討厭。

倪想容沒好氣地將他轉開的腦袋扭回來。「你在發什麼神經,他的長相又怎樣。」

「因為他是男人。」夠明白了吧?

同性相斥的由來已久,他就是瞧他不順眼,敢打斷他和他的女人親熱的重要時刻就該死,沒沖下樓一槍斃了他是不想浪費子彈。

最重要的是長相俊美的男人通常是滿身桃花,萬一隨便拋出一朵勾走他的女人,他要費多大的勁才能逮回好不容易拐到手,未來孩子的媽。

總而言之一句話,情人最常掛在嘴邊的兩個字──吃醋。

「眼楮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他是男人,你的重點在哪里?」最好能讓她說服自己別去在意。

山下忍魈冷笑地將她摟入懷中。「重點是你是我的,別人休想染指。」

像一道悶雷打入心坎又酸又澀,她心口翻了翻不知如何響應。「如果我說他是我堂兄,你會不會收回此刻的玩笑話?」

「堂兄?」她在作夢,話既出口,概不收回。

「我堂叔的長子,約瑟。」她還記得他,少數真誠待她的人。

「見鬼了,你堂兄怎麼會是外國人,你們倆一點都不像。」一個絕對東方臉孔,一個絕對西方臉譜。

「我像母親。」她有九成九像母親,除了眉形。

他仍是不接受的挑毛病。「我記得你父親是東方人。」

「不,他是英國人,純正的英格蘭屬民。」她有一半的英國血統。

「怎麼可能,明明一頭黑發和黑色眼珠,長得就像一名中國學者。」那時他多希望搶了她父親佔為己有,孺慕之心因此不平。

「我父親的五官本來就偏向東方,為了不與其它人顯得格格不入,刻意染黑了金棕色的發,眼鏡一戴就擋住了一雙棕眼。」

其實她的眼珠顏色沒那麼深,仔細一瞧有點淡,偏向棕色。

「你……你們父女欺騙我十五年。」他被騙了。

倪想容失笑地按按太陽穴。「天敵先生,我們那時候的交情不深吧?我有必要向你報告我家里的一切嗎?」

他的態度著實可笑,自個識人不清還怪人講不明白,他們一家從未隱瞞身份,只是不曾大肆宣告罷了,明眼人便能瞧出父親的特別。

何況他若不忙著欺負她,想鬼主意讓她難堪,從母姓的事師長們全都知曉,難道他沒听過外人稱呼她母親是倪小姐、倪女士,而非倪太太嗎?

「現在你可以一五一十的招供,我再衡量要不要原諒你。」雙手環胸,山下忍魈一副「你得給我交代」的姿態。

「我不需要你的原諒,這是我的家務事。」她表情冷淡地不願重提往事。

家務事?山下忍魈的眼中出現霾色。「你知道要把它變成‘我們’的家務事有多簡單嗎?」

殺手的威脅通常輕忽不得,那代表決心,在一旦被惹毛的情況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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