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替司馬君澤治病,喬氏祖孫倆就在這座山莊里住了下來。
祖孫倆沒什麼男女之防的問題,在黃土村的時候也都一直住在一個屋檐下,到這兒自然而然也同住在一個院子里,正好方便他們能一塊討論司馬君澤的病情,尋找治病處方。
這一待,不知不覺間就過了半年的時間。
「丫頭,爺爺想過幾天就回黃土村。」
這一天,喬薊堂突然開口對孫女這麼說,把喬雨青驚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。
「爺爺,您怎麼突然這麼說,為什麼突然說想回黃土村?待在這兒和我一起替司馬少爺治病不好嗎?」
喬薊堂搖了搖頭,解釋道︰「這里有你在就夠了,爺爺待在這里實在幫不上什麼忙,還不如回村里幫村民們看病治病,也能多救幾個人。況且爺爺出來都半年多了,你那幾個姑姑、伯伯們再自私自利,這麼久沒見到爺爺也該擔心了,所以爺爺想,就算回村里沒什麼事,也要回去露個面才行。」
「說到底爺爺還是放心不下那些人。」喬雨青不滿的嘟囔道。
喬薊堂搖搖頭嘆息道︰「天下父母心,爺爺的心情等你做了父母,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就會明白了。」
或許吧。她三輩子加起來都沒做過一次父母親,也許真如爺爺所說的,只有做過父母的人才會了解那種心情吧。喬雨青深吸了一氣,點頭道︰「爺爺,既然回黃土村才能讓爺爺覺得安心的話、那麼我也不攔您了。正好,我這里有件事要麻煩爺爺您回黃土村之後都我去做。」
「什麼事?」喬薊堂好奇的問。
喬雨青突然靠近他,然後壓低嗓音說︰「幫我找一個人,尋一種藥。」
喬薊堂被她莫名其妙的舉動給搞懵了,不知道這丫頭這又是在搞什麼鬼?
「丫頭——」
「爺爺您先听我說,這事很重要,我要您找的這個人和藥關系著司馬君澤未來能否活命,因為有人正處心積慮的利用他的不足之癥下毒害他。」
喬薊堂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,低聲驚道︰「毒?」
「嗯,這就是他的不足之癥會愈治愈嚴重的原因。」喬雨青點頭低聲道。
「難怪,難怪他的脈象會這麼奇怪。」喬薊堂恍然大悟。「既然如此,這半年爺爺怎麼不見你為他解毒?」
「因為敵暗我明,更因為那是一種毒,不是想治就能治得好的。」喬雨青苦笑道。
「那怎麼辦?」
「所以我才要讓爺爺替我找一個人,尋一種藥。」
喬薊堂眉頭緊蹙,總覺得這事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復雜。
「丫頭,這事你老實說會不會有危險?如果會咱們就別治了,你跟爺爺回去。」他一臉嚴肅的說道。
司馬少爺的命怎麼也比不過孫女的命重要。他雖然是個大夫,但也是個疼愛自個兒孫女的爺爺,所以無法不自私。
「爺爺,我一定沒事的,我向您保證,您不用擔心我。」喬雨青認真的向爺爺做保證。
喬薊堂听了沒覺得放心,反正更加的憂心忡忡。
他看著孫女,語重心長的隱晦道︰「丫頭,你年紀還小,經歷的事情少,不懂這世上很多事情並不是旁人能夠管得著的。咱們雖然是大夫,但也只是普通的老百姓,管不了像那位司馬少爺這樣富貴人家里的事情,你明白爺爺的意思嗎?」
第六章 誰想毒害他?(2)
喬雨青沒想到爺爺的反應這麼快,竟然立刻就聯想到司馬君澤是宅斗下的受害者這事上。
其實這事她曾經懷疑過,但令她想不通的是司馬君澤既然都已經成了司馬家的棄子了,那麼害他的人究竟還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呢?
見她沉默不語,喬薊堂有些心急的第一次用命令的語氣對她說︰「丫頭,听爺爺的話別管這事。」
喬雨青沒辦法答應,因為上輩子司馬君澤對她有恩,更因為她對他有情。
上輩子他們相遇太晚,即使後來兩人隱約有郎情妾意的傾向,卻因為他所剩無多的日子,而雙雙將各自的情感埋在心底,在他死後,她更是意外得到他名下的所有財富,讓她此後終生生活無虞外,也更多了行醫救人的資本。
他對她的恩情,她一直都記得,也更加深了沒能救得了他的遺憾。所以這輩子她說什麼也得將他的病治愈,即便這麼做可能會為自身帶來不可預知的危險,也在所不惜。
「爺爺,對不起,別的事我都能听您的,唯獨這件事我不能听您的,我不能見死不救。」她歉然的搖頭道。
喬薊堂神情復雜的看著孫女,也不知道該生氣還是欣慰。醫者仁心,這便是他喬薊堂的孫女,是他所教出來的徒弟啊。
嗯,不得不說這是個美麗的誤會。
喬雨青並不知道爺爺是怎麼想的,只知道爺爺最終還是妥協了,並且也答應了要幫她找人找藥。
必于她要找的那個人其實也是上輩子認識的,不過這事當然說不得,所以當爺爺問起她怎會知道有這個人時,從集市里听來的這個借口又再一次的被她拿來用了。
喬薊堂不疑有他的相信了,為什麼呢?因為他們祖孫倆天天都在一起,除了喬薊堂到鎮上辦事時,她老愛往集市里鑽去之處,根本少有分開的時間,她的消息來源除了市集流言之外,還真無其它來處。
總之喬薊堂信了,也離開了,今後喬雨青就只能單打獨斗的靠自己來醫治司馬君澤,以及保護他們兩個人了,因為就連身旁的小丫頭小彩她都不敢信任。
小彩是易明雄為她買來的丫鬟,身分背景到底干不干淨誰也說不準,她不能不防。
「姑娘,申時就快到了。」小彩進藥房里來提醒她。
「知道了。」她放下翻到一半的書冊抬頭應道。
每日申時是她替司馬君澤治病的時間,除了號脈外,還需要替他針灸。
餅去這段時間因為有爺爺在的關系,針灸的事都由爺爺來做。
她的針灸術自然比爺爺高強,無奈害羞的司馬少爺說了句「男女授受不親」,她身為一個雲英未嫁剛及笄的小泵娘,不得不退避三舍,不過現在嘛……
喬雨青來到司馬君澤居住的別院,對著面對接下來的針灸治療露出一臉欲言又止表情的司馬君澤,面不改色的說道︰「君澤只需要當我是個普通大夫就行了。」
半年多的相處,她已從別扭的叫他司馬少爺,改成上輩子直接喚他君澤的習慣了,不過可惜的是他還是喚她喬姑娘,並未像上輩子那樣叫她雨青。
司馬君澤尷尬的一笑,猶豫地開口道︰「喬姑娘你看這樣行不行,我——」
「不行。」喬雨青沒等他把話說完就直接打斷他道。
「啊?」司馬君澤呆了一下,模樣看起來有些呆。
「喬姑娘連在下我要說什麼都不知道,怎麼就說不行?」他完全無法理解。
「我知道。」
「啊?」他的模樣看起來真的有些呆萌呆萌的。
「我知道你要說什麼。」喬雨青看著他說。
「你知道?」司馬君澤依舊是一臉呆萌樣。
「你是想找別的大夫來負責替你針灸這件事吧?」
司馬君澤眨了眨眼,有些遲鈍的點了點頭。「既然喬老大夫可以為我針灸,那麼其它大夫應該也能做得到才對,只要喬姑娘指點行針穴位便可,不是嗎?」
「不行。」喬雨青不疾不徐的搖頭道。
「為何又不行?」司馬君澤蹙眉問。
「因為我暫時沒打算要收徒弟。」
「啊?」司馬君澤目瞪口呆的看著她。
喬雨青一時忍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