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喬大夫(上) 第17頁

她輕咳一聲,強忍笑意的解釋道︰「我能和爺爺討論、能教爺爺行針走穴之位,是因為我們倆是祖孫,也是師徒。你找別的大夫來要我教他這個……嗯,該怎麼說呢?」

喬雨青皺起眉頭,略微停頓了下,才接著說︰「這麼說好了,先不管師承的問題,即便我願意教,也得看對方相不相信我這個黃毛丫頭,又或者對方如果嘴上沒意見,私底下卻陽奉陰違、自做主張,到時候若真出了什麼事,該誰來負起這個責任?這事可是攸關性命的事,君澤敢冒這個險,怒我這個小女子膽子小,我可不敢。」

說到後頭,她的表情變得嚴肅不已,臉上再看不見任何玩笑之意。

「這……」司馬君澤頓時啞口無言,因為他壓根兒就沒考慮過這些事。

「總之不行,你乖乖把衣服月兌了躺下來讓我針灸。」喬雨青看向他腰帶所在的位置。

司馬君澤不由自主的伸手護住自己的貞操——不是,是腰帶。

喬雨青看見他的動作,頓時間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。「你這樣……感覺我就像是個逼良為娼的壞人一樣。」

司馬君澤渾息一僵,立刻將護在腰帶的手給放了下來,尷尬的開口道︰「我沒別的意思,我就是……」

喬雨青沒等他把話說完,直接告訴他,「其實就算現在你讓別的大夫替你針灸,將來你還是得面對我的治療,因為現在的針灸只是初步為你疏通阻塞嚴重的經脈而已,接下來的治療才是真正的治療,那得由我出手才行,除了我之處誰都不行。」

「為什麼?」

「他們做不到。」

司馬君澤用著懷疑又帶著不太理解的表情看著她。

喬雨青沒開口解釋,而是直接從藥箱里拿出一根針灸用的銀針,然後走至幾桌邊,用一根稍微一用力就會彎曲的銀針慢慢、慢慢地將它針入幾桌面,直到穿透那約有一寸厚的木桌。

司馬君澤看得瞠目結舌,「你這、這是……內力?你會武功?」

「不會。」

「那……」

「這不是什麼內力武功,而是一種專針對針灸所練的內勁。」喬雨青告訴他。「這是從我爺爺所收藏的孤本醫書里學習到的,爺爺也學了,但怎麼都學不會,所以我剛才才說除了我誰都不行這種話。」一頓,她又道︰「你的病並不好醫治,你應該知道才對。」

其實這內勁是她上上輩子在殺手營里所學的一門功夫,上輩子為了擁有自保的能力,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就一直在暗中學習著,怎知無巧不成書的成就了她無人能及的針灸術。這一世重生,她自然又將它習起。

司馬君澤抿唇沉默了一下,這才帶著隱忍希冀的神情低聲問道,「我的病真的能治愈嗎?」

喬雨青轉頭看了房門方向一眼,然後迅速點了下頭,輕聲卻快速的對他說道︰「只要你乖乖地听我這個大夫的話,並且在治病期間別出什麼差錯的話就能治。」

「差錯?」司馬君澤目不轉楮的看著她。

喬雨青迎視著他的目光,輕聲答道,「是啊,例如有人不想你被治愈。」

司馬君澤呆愣了一下,雙眼一眯,眸子頓時變得銳利而森冷。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」

「字面上的意思。」喬雨青面不改色的看著他。

「把話說清楚。」司馬君澤沉聲命令。

喬雨青又轉頭望了房門方向一眼,才無聲且迅速的用嘴形對他說了一個字——毒。

司馬君澤瞳孔一縮,原本就蒼白的臉色間變得更加雪白,整個人有種搖搖欲墜之感。

喬雨青見狀立即出手,以銀針連刺了他身上幾個穴位穩住他的心脈後,這才迅速地沉聲提醒他,「君澤,你若不想讓人看出你已經發現這件事,就必須冷靜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,需知敵暗我明,還有,你的身子也受不了你情緒的劇烈波動。」

司馬君澤聞言後連續深吸呼了幾口氣,終于慢慢地將自己激動的心跳與清緒穩定了下來。

他抬起頭來看著她,神色淒然痛苦且復雜。

「為何要現在告訴我這性事?」他問她。他相信她應該早就發現他中毒之事,為何早先不告訴他,又或者為何不繼續隱瞞下去別告訴他?

「我不想自己費盡心思救人,結果卻因為某人的不設防而讓我白費心力,功虧一簣。」喬雨青認真的對他低聲說道。

「什麼意思?」

「中藥配伍講究君臣佐使,其中君藥針對的是主病,而能治你病的君藥可說是鳳王麟角極度難尋,因此,我有把握救你一次,卻沒把握能救你第二次。」

「你說的這藥是易叔叔替我尋來的嗎?」

喬雨青搖頭。「敵暗我明,我不敢冒任何危險。」

「那——這麼珍貴的藥是從哪里來的?」

喬雨青再次搖頭,打斷他道︰「隔牆有耳。這話題到此結束,我只希望這件事你別告訴任何二個人,包括那位易總管。」

「易叔叔他不可能會害我。」司馬君澤不知是真相信還是期望的低喃道。

喬雨青深深地看著他,語重心長道,「我希望君澤能記住兩句話,知人知面不知心,以及防人之心不可無。」

司馬君澤心情沉郁難受,默然無語。

「好了,咱們該針灸治療了,把身上的衣裳月兌了,上床躺好。」喬雨青言歸正傳道。

司馬君澤渾身一僵,什麼沉郁難受全都不翼而飛,取而代之的是滿滿地不自在與尷尬,要他在一個年輕姑娘面前月兌光衣服,他實在是……

「欸,你怎麼還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的啊?別告訴我你在害羞,我一個姑娘家都沒在害羞了,你堂堂一個男子漢在害羞什麼?大不了看了你的身子後,我對你負責就是了。」喬雨青無奈的只好用出激將之法了。

司馬君澤臉色紅了又白,扯了扯嘴對她說︰「別亂說。」

「敢情司馬少爺這是看不上我?」喬雨青挑眉道,旋即又自問自答的點頭說︰「想想也是,這麼窮鄉來走出來的村姑,雖然會點醫術,但那也頂多能算是個九中流,以司馬少爺的身分肯定是瞧不上我這樣的人的。」

「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。」司馬君澤蹙起眉頭。

「其實你有沒有這個意思都沒差,咱們倆其實就是病人與大夫而已。」喬雨青搖頭,一正經的看著他。

司馬君澤張了張嘴,也不知道要說什麼,最後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後,乖乖地動手月兌去上衣,然後有些不自在的打著赤膊上床躺下,就像過去每一天接受喬老大夫的針灸冶療那樣閉楮,接受她的治療。

第七章  打擊(1)

對于喬雨青針灸之術的高明,司馬君澤僅讓她針灸三天便有深刻的感受。

是以,他只能強忍尷尬與不自在的感受,每天乖乖地打著赤膊躺在床上接受喬雨青的針炙治療。

這一日號完脈後,他自動自發站起身來準備月兌衣裳接受針灸,卻讓喬雨青給叫住了。「君澤,你先等一等。」

司馬君澤愕然的轉頭看她,才發現到她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對勁。

「怎麼了?」他問她。

喬雨青沒回答,卻是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丫鬟心靜。

這丫鬟打從她替司馬君澤針灸的第二天開始,每天在她替司馬君澤治病時都會準時出現,在一旁伺候著。從司馬君澤的默許態度來看,她猜這事應該是他吩咐的,至于目的是為了避嫌,又或者是為了麻木隱藏的敵人便不得而知。

面對這樣的安排,她基本上就當什麼都不知道,始終如一的專心做一個大夫該做的事,直到現在為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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