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在玩耍還是打斗?漫不經心的神色只會惹得人更加火大。
「別玩了,恬華,你沒瞧見人家根本懶得和你打。」馮碩手抓住勁裝女孩的手臂,阻止她的蠢動。
「你放開我,我今天一定要為大哥報仇,是她害死我哥。」安恬華奮不顧身地要繼續殺向氣度平然的女子。
「她只是法醫並非法官,你哥的死和她沒有直接關系。」間接推了一把而已。
「要不是她翻出一根小毛發進行什麼鬼比對,法官也不會因罪證確鑿而判我哥死刑。」至少可以輕判些。
喔!她明白了。「你是安國華的妹妹?」
「呸!你不配提起我哥哥的名字,你這個殺人凶手,你怎麼不去死?」她非殺了她不可。
言醉醉抽出一株花梗抖抖蜜粉。「一口氣殺了人家七條俞,連七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的先殺後奸,他們的命不是命嗎?」
「那是……那是他們背叛鷹幫該死!」背叛者死是天經地義。
「小孩何辜,誰能忍心摧折一棵小花苗,天真無邪的她是鷹幫的人嗎?她也該死嗎?
冤有頭,債有主,令兄殺了人家七口只賠上一條命,那麼反過來人家十歲的遺孤也該以一賠七,殺死你安家七七四十九條人命以示公平,畢竟其他人死得更無辜。」
「你……你在狡辯,黑幫人有黑幫人的做法,你憑什麼插手?」這是黑社會的作風。
「因為我代表司法,代表正義,代表公理,是非曲直自有法律栽定,你是黑,我是白,你有權為畜生行徑哭訴,而我有義務伸張公權力。」
言醉醉淺笑的低嗅花香,不若安恬華的激動。
「如果連你都無法接受江湖生、江湖死的走狗生涯,憑什麼要一個家破人亡的小孩來接受無助的未來,小女孩的天真。」
「你……我要殺了你,我們不是走狗,我們是鷹幫的精英。」安恬華極力地想扭開馮碩字的手。
「喔!鷹爪是吧!原來你和上頭那只短命鷹活在同個朝代,麻煩代為問候劉謹劉公公安好。」搖搖手指,言醉醉要馮碩宇放開無知小兒。
他苦笑的一放手,于彈一般的身影馬上沖上前要報仇,只不過是短短三秒鐘她已嘗到一記手刀,被人踩在腳底下爬不起來。
「精英人才?我看鷹幫快沒落了。」她抽出幾株花往安恬華臉上一灑。「安息吧!小女孩,令兄的死亡證明還是我簽發的。」
意思是!她目擊整個行刑過程,她是死刑見證者。
第四章
「你給我站住,膽敢在我的地盤上傷人,你當真以為沒人奈何得了你!」
呼!不錯嘛!她送他一句復元神速,一天工夫不到已有力氣下床,果真是一大禍害,不輕易死去,為禍世人,人間之悲歌。
她算不算助紂為虐呢?把餓虎養壯好食人。
有些人的體能異于常人,昨天還是只紙糊的老虎虛吼兩聲,一身血的連翻個身都吃力得很,今日倒是生龍活虎像吃了還魂丹,臉色紅潤許多。
不曉得是一時氣沖了任督二脈還是死要面子不甘被人看輕,滿有一幫之王的氣勢,口一張滿是江湖味,準備拿她來開胃。
懊說自作孽嗎?
一顆子彈決定了一個人的一生,或者說兩個人,她和他的命運有了交集。
是誰的不幸?言醉醉企圖以理性來分析。
「我說的話你當耳邊風,鷹幫還容不得你放肆,過來。」仇瑯不容許她表現蔑視。
「仇先生的氣色真好,看來我的刀功還可以,死人都能復生。」不說醫術,她是以解剖尸體的手祛挑出子彈。
「你在邀功?」她分明是挾恩以諷,譏消他鮮仁寡義、不念思情。
「言重了,我不過當是在研究一具尸體,踫巧讓你擺了閻王一道。」她坐在他對面,自動地泡起茶。
客氣為何物她不懂,來者既是客就主隨客便,水已煮開,茶包放在架子上,不就擺明要人隨便用,她是有點渴了。
仇瑯的雙眉抽動著,不敢相信她的大膽。「你不會多泡一杯嗎?我還沒死透。」
對于她的惡毒言語,他在昏迷中已領受多回,百毒不侵。
「有手有腳理應勤奮些,鷹幫人多財厚不至于請不起菲佣吧?」端起茶,她細聞著味道。
是茉莉紅茶,一包十元的那種。
「重點不在于菲佣,這是基本禮儀,習醫的一向這麼隨性嗎?」他就是要她泡給他喝。
羽睫一掀,她隨手丟了包茶包給他。「抱歉,壞習慣,畢竟尸體不喝茶,我總不能和死人對飲吧?」
驗完尸喝一杯濃淡適宜的熱茶有助縴解神經緊張,是幾年來養成的習慣,解剖室向來只有她一人,泡多了喝不完豈不可惜。
何況多運動有助于血液循環,她在幫他調理健康狀況,好早日還她自由。
「開口閉口都是尸體,除了尸體你沒有其他的代名詞?」他是人。
性情乖張。她的評語。「你找我來不是純粹聊天吧?」
仇瑯惱怒的一瞪。「你很有惹是生非的本事,急著要認錯。」
她的悠閑叫人氣惱,好像天大的事也與她無關,全是庸人自擾,他真想打破她的一番自在。
「錯從何來,因為我多事地救了你,有愧于天下蒼生?」嗯!她承認有錯。
「你知不知道佛祖寧願升天西去也不願面對女人?」他必須克制動手接她的沖動。
「弱者必逃,女人是惟一的救世者。」她有自己的邏輯。
盤古開天闢地之初,女渦煉石補天成就了人的產生,那時是母系社會,女權當道。
去他的弱者。「是女人的自以為是和不知海改的可怖嘴臉嚇走他。」
「喔!」她微笑的點點頭。「所以佛祖是軟弱的男人,禁不起嚇。」
快被她氣死的仇瑯爆出火氣,他說一句她總有辦法反駁一句,順著語意曲解成相反的意思,她的可惡在于無動于衷。
往往別人氣得頭頂生煙,她猶自風平浪靜地做著自己手邊的事,不管他人的情緒是否繃到極點,天清雲清心也清地笑問別人在氣什麼。
她這招彼動我不動的功夫著實厲害,但他不信打不破她自律的冷靜,不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,他要得到她。
「面不改色與尸體周旋的女人,你的膽子大到無法測量。」她與他以前認識的女人大不同,特別古怪。
「謝謝你的贊美,你是為小女孩的天真而來吧?何不開門見山,面對活人太久會讓我不耐煩。」平靜是她的自我要求……
兩道黑眉不由自主的聚攏。「我讓你不耐煩?」
「並非人身攻擊,你不認為活人比死人難纏,不是針對你。」啜口紅茶,口感尚可。
「你傷了我的人,這筆債你要怎麼算?」他答應國華照顧他妹妹。
「我救了你的人,這筆債你要怎麼還?」善男信女她做不來。
「你該改行當律師,牙失嘴利的,恬華哪里得罪你?」他的逼問不具威脅性,像是責怪她為自己惹來麻煩。
「片面之詞听听就算了,你相信與否不代表我的人格好壞,我沒耐心和活人一較長短。」她的表情是一片清冷,不為自己辯白。
和小女孩有什麼好計較,告狀是小孩子的權利,由著她去吧!
不道人背後話,是成熟女子應有的風度,年過二十七的涵養該能包容,失親者的痛都一樣,不管他是好人壞人,在親人眼中是零缺點吧!
「你是指恬華搬弄是非,無故找你練手腳?」快滿二十的恬華是有些任性。
言醉醉浸浸茶包置于一旁。「別忘了她哥哥是安國華。」
「我明白了,是她不自量力找你尋仇。」根據手下的調查,她是警大的武術教練,難怪恬華對她會敗下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