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桂傳情 第6頁

掩著嘴輕笑的花憂無一處不似女人,蓮花指一翹風情萬種好不迷人,連腿毛都染上五顏六色,可見他有多細膩了。

但是只能看小部分,若是正面一看,真會嚇得面色慘白、惡夢連連,三天下不了床,說不定還得去收驚。

鼻骷粗大是一嚇,滿臉熊胡掩不住一張血盆大口更是一嚇,而他穿衣的品味根本是專嚇沒膽的小孩,活月兌月兌是男兒身的虎姑婆再世。

可他樂此不疲的愛以女裝嚇人,一次比一次更夸張。

其實他是很憂郁的,因為他真正想嚇的對象是他可愛的十二位花仙子房客,但他沒有一次成功過,反而被她們的冷淡反應氣得咬被哭泣。

既然嚇不到她們就只好去嚇別人,開一間名為「幻境」的日式料理店自娛,隨他愛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,見慣不怪的客人倒是和他一樣變態,不見他搔首弄姿拋拋媚眼就吃不下東西。

花憂是個電腦天才,出租大廈的電腦自動化便是出自他的巧思慧手,可惜不務正業,老想著要耍弄一點也不敬畏他的房客們。

前陣子出了趟遠門沒好好「招呼」她們,他男賓止步的大廈居然有了男人的蹤跡,想想真是痛心,沒插上一腳太可恨丁。

所以呢!他正密切注意小打工妹的一舉一動,至少還有她好玩,其他人他就不敢亂來了,她們發起火來比他還可怕,他是敬而遠之。

「憐憐呀!你阿公的撿骨事業好像混得不錯,听說連鎖的靈骨塔又蓋了幾座,你不回去幫著促銷嗎?」想蒙他,還早得很。

姜是老的辣。

宋憐憐當場如被雷劈到的睜大雙跟。「呵呵……花老大別開玩笑了,我剛剛才警匪槍戰嚇掉一魂二魄,你不要再嚇我了。」

她不過進來借個浴室沖洗絕無歹念,房租一定準時交。

「祖傳事業耶!瞧你阿公多疼你,人沒死就先立下遺囑等你接手。」好個祖孫和樂,一家興旺。

花憂發出不懷好意的巫婆笑聲,十足的陰謀分子。

「傳言有誤,傳言有誤,為人子孫豈可不孝,我爺爺健康得活一百二十歲都不成問題,祖傳事業不用我費心。」她冷汗潸潸地想奪門而出。

可是洗衣機里的衣服還在轉,她沒法子光著身子走出去,花老大的浴袍雖然夠大足以遮身,但是她想沒人敢將背後印有「我有愛滋病」的浴袍穿出去,更遑論他還變態地在上頭縫上十只純金的三腳烏龜。

她又不想被搶,太招搖了。

「憐憐心肝,你干脆找個男人去恩恩愛愛,然後把責任丟給他,如此一來不是用不著鎮日擔心?」小紅帽,小紅帽,大野狼來咯!

「對喔!」可隨即她又喪氣的垂下雙肩。「好男人太少了。」

「誰說的,你用力睜開水亮的雙眸去找,相信楣去運自然來。」談個小戀愛有益身心。

「是嗎?」她十分懷疑。

花憂的笑聲夾雜著一絲錢味,眼角一瞄,抽屜內躺著一張即期支票,他不幫忙都不成。

宋老太爺你牙可別笑掉了,有我出馬你安啦!就等著抱曾孫好了,我一定不負你的托付。

小女孩也該思春了。

第三章

「E七三O五,第一脊椎及第二脊椎之間刃深三寸,頸動脈有外出血現象,氣管扭曲閉塞十到十五分鐘,脊髓斷裂……」

法醫室里躺著一位……不不不,是解剖台上有具肢離肚破的待驗體,兩眼微凸月復部積水,身體多處刀傷棒打痕跡,死狀甚慘。

初驗判定是他殺,先受勒頸窒息未死復以刀棍砍殺,致命傷為頸脈一擊,肺氣泡可知是生前落水,無力掙扎而死。

可疑處,齒縫中充塞著類似人類的表皮肌闢,指甲里有著毛發及細肉,經由儀器檢定非害人所有,血型O,具有輕微的地中海貧血……

檢驗報告書上記下最後一條,對開膛剖月復抱有極大興趣的女法醫言醉醉拭去血瀆,用肥皂洗淨雙手污垢和細菌,放任著一具開膛尸體不急著縫合。

因為午餐時間到了,尚未檢驗完畢的部分留待用完餐再說,反正放著也不會跑了,頂多消毒水的味道重些,總不好讓送飯小妹等太久,即使她不在意。

「呃,醉醉姊,你不先把E七三O五處理好嗎?這樣好像有礙觀瞻。」他在瞪人耶!

「待會是生殖器官的檢查,你要不要留下來參觀參觀?臨床實習錯過可惜。」接過便當,她不挑嘴的咬了一口香腸。

嘿嘿嘿!敬謝不敏,她怕長針眼。宋憐憐搖搖頭伸出手,

「打工費兩千,請付現。」

「一個排骨便當六十元,粉揚湯五十元,愛玉仙草凍三十五元,你這張獅子口張得可真開呀!」也不怕喉嚨小噎死了。

兩百元不到的飲食她自動添個零上去,真是懂得生錢子錢孫,一點也不愧疚。

「沒辦法嘛!人家是小本經營任勞任怨,上山下海無所不包,服務品質一流,耐操耐用耐磨還兼具防水功用,一通電話服務馬上就到,人人為我,我為人人,有錢好辦事,和氣必生財」

一口生意經如唱片跳針,前後不知重復了幾百遍,幾乎可以倒背如流的言醉醉置若未聞,一手夾起排骨就口一手敲著鍵盤,邊吃邊工作的不受任何影響。習慣成自然,接下來她一定哭窮。

「……自從幾位姊姊和野男人私通以後,小妹的進帳日漸減少,三餐緊縮成兩祭不敢多吃,學費、電費、瓦斯費樣樣都缺,咱們心跟壞的房東大人又催著要房租……」

「私通?!」她很懷疑秦獅、東方奏他們是否肯承認自己是野男人。

至于她的仇先生嘛!的確是一位不受禮教束縛的野男人,因為他是黑社會老大,鷹幫幫主。

宋憐憐暗自吐吐舌,好像講得太嚴重了。「是兩情相悅啦!我怕仇老大來砍我。」

貪生怕死是人之本性,她不過發揚光大而已,讓宇宙繼起之生命有個出路。

「你又惹了什麼事要他擺平?」這小妮子不干不脆愛拐彎抹角,肯定又要「借用」惡勢力。

「哪……哪有,我最近都很乖很听話,一天到晚如工蜂一般忙著為各位姊姊服務、鞠躬盡瘁,薄利多銷……」

像她這麼乖的好女孩怎麼會有事,活潑可愛,人見人憐惜,貓咪見了都會讓路,絕不是她踢了它一腳的緣故。

她真的乖得沒話說,真要在雞蛋里挑骨頭只能她太善良了,怕人家對發票對到眼花,所以好心地從捐贈箱撈個幾張塞人口袋。

說不定兩百萬幸運得主就是她。

言醉醉眼一瞟,「說實話。」她的E七三O五還等著,沒空听一堆廢話。

宋憐憐微翹的菱形嘴隨即一扁。「醉醉姊你不知我有多可憐,可憐到你不敢相信的地步,出門踩到狗屎的機率都比它高,台灣大地震都沒有它厲害,汐止淹大水……」

是政府的無能。

「長話短說,我快吃飽了。」現在她在享用飯後甜點。

「人家快說到重點了嘛,你有點耐心啦!」宋憐憐撒嬌地自取兩千塊打工費放人牛仔裙的口袋內。

反正是促進貨幣流通,鈔票放在誰的口袋里都一樣,你的還不是我的,我的絕對不是你的,這是某位偉人所倡導的均富世界。

「嗯哼!你需要解剖嗎?」她樂于進行活體實驗,有些人的大腦構造與尋常人不同。

譬如口一張開就不容易合上的打工小妹,顯然她的語言神經比別人發達。

心口僕通僕、通跳的宋憐憐斜睨E七三O五一眼,胃液酸到食道。「呃!前幾天踫到警匪槍戰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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