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句褻瀆的話,她實在不相信這對母女的保護能力,她是很怕死的,所以能力不是的警察還不如一名黑幫分子,邪不勝正根本是一句屁話。
丙然霉運當頭的人總是不能順利,一旁奚落不斷的李意雯忽然失去聲音,她好奇的回頭一看。
不看不打緊她還能裝作沒看見,偏偏她的動作快過理智,上回挾持過她的短發女子正將槍口指向她。
「不許聲張,跟我走。」
苞你走還能活命嗎?
不過子彈擦過後背的痛感記憶猶新,光是擦傷就痛了她三、四天,萬一整個穿過身體豈不是痛暈了,她絕對會受不了的。
所以,她還是乖乖地跟她走不敢反抗,生命是很珍貴的,多活一秒都算是撿到的。
數分鐘後,等不到人的李玉蜂覺得不對勁才折返,但她來遲了一步,一地散落的物件正是宋憐憐所有,而她的女兒也不見了。
第十章
「你把東西放哪去了?」
一個巴掌揮過來,相當怕死又怕痛的宋憐憐不猶豫的蹲了下去,整個人一縮避開肯定很痛的巴掌,因為頭頂的風十分大。
她真的不是故意要閃,求生本能讓她自有意識的身體不听大腦指揮,沒有多想的做出閃避動作。
平民老百姓被綁不算什麼稀奇事,這種小新聞天天上報,隨便一翻就是一版,不看都不成,因為他們都列為頭條。
很無聊的作法,助長歹徒的氣焰,變相地由報紙教導大家更豐害的犯罪資訊。
哪一家報社不把路線圖畫得清清楚楚,並分析失敗及成功的原因何在,明白的告訴有心犯罪的人要循正確作法才能萬無一失。
還有警力分布及裝備配給呢!真不知發稿的人是何種心態。
像她後頭躺著的那位據說是警界精英,警校四年連續榮獲優等獎章,以全校第四名的優異成績畢業,是警界譽之有史以來最閃亮的一顆星星。
可是菜鳥還是菜鳥,敵人近身猶不知情,一張嘴不肯休息的詆毀人,手刃一劈就倒了。
指望警察不如指望天降神跡,她已經倒霉到不能再倒霉了,真有道空雷劈來她也不意外,誰叫她拜太多廟了,每個神仙都以為有「同事」保護她,因此去幫助其他的倒霉鬼。
「起來,你居然敢躲,不怕我一槍殺了你。」可惡的台灣女孩。
就是怕才躲嘛!她一點都不勇敢。「我沒有躲啦!只是腳軟。」
奇怪,面臨生死存亡之際,她卻只想吃一碗陽春面?
「沒用的家伙,你快把東西交出來。」夜鷹喜歡的女孩不過爾爾。
「我也很想給你呀!可是你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?」肩膀一縮,宋憐憐吶吶的回道。
「少給我裝胡涂,你會不清楚東西是什麼。」娜莉認為她在說謊。
胡涂又不能吃,她干麼拿命開玩笑。「真的、真的,我沒拿你的東西,騙你會死。」
騙、你會死。她真不記得何時拿了他們的東西,她沒有三只手的習慣。
「你是指夜鷹沒把東西交給你?」難道是他騙了她,所以不急著拿回東西。
下了最後命令的白將軍言明,只要取回東西,死活不論,如果在期限內沒完成使命,那麼她也不必回金三角,自我了結省得他動手。
她急了,一再請求夜鷹和她合作找回東西,可他的回應是一逕的冷漠,因為他相信報紙上的報導,認為他所喜歡的女孩因她的一槍而生命垂危,故而不聞不問任由她慌亂不安。
為了繼續存活,她不得不獨自活動,冒充醫護人員潛伏在醫院等待時機,終于她成功了。
現在她所該做的便是取回白將軍的東西,即使引來夜鷹的恨意也在所不惜,這個女孩早該死了,她不過再補一槍順所有人的意而已。
「有我會不給你嗎?我一不是警察,二不是救世主,哪有膽子和你們作對。」她也想把東西找出來還,省得老是被綁架。
自從作惡夢那天起,她的霉運就沒斷過,難道她一切的不幸是爺爺逼她繼承祖業的手段,他施法讓她遠離幸福安康的打工生活?
「是嗎?」娜莉不知哪抽出一鞭子往地上一揮,當場竹子斷成兩截。
吞吞口水的宋憐憐紅了眼眶,開始自憐地為自己念往生淨土神咒,希望一路走得平安,別遇上小表擋道。
「南無阿彌多婆夜‧哆他伽多夜‧哆地夜他‧阿彌利都婆毗‧阿彌利哆、悉耽婆毗‧阿彌利哆‧毗迦蘭帝‧阿彌利哆‧毗迦蘭多‧伽彌膩‧伽伽那‧枳多迦利娑婆訶……」
她反復不斷的念誦讓血蜥真的受不了,一鞭正要揮過去,一陣笑聲忽然響起。
「莉,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?怕你作孽太多橫尸街頭無人收埋,所以好心地為你念起往生咒。」
不是,不是這樣啦!我是為我自己念的,各方過路神明千萬不要誤會了。擔心神明搞錯對象的宋憐憐在心里哀鳴,怎麼又來一個壞人。
如果是鬼就更可愛了,她惡毒的想著。「我以為你不來了。」
「你帶走我可愛的小俘虜我怎能不來呢?」臉上笑著,夜鷹眼神卻凌厲如毒蛇。
「夜鷹,你別想來搶功勞,她是我捉到的。」理應由她處理。
他冷笑地斜勾嘴角。「我說過別動她,你似乎不太會听人話。」
冰冷的泥地凍醒原本昏迷的李意雯,後頸發疼讓她動彈不得,一陣男女的交談聲讓她背脊一僵,她不敢張開眼楮怕引起注意。
當警察是母親的意思,在母親百般的求好下,她在校的成績自然斐然,她也一直引以為傲。
可是她在女警隊所擔任的是文書工作,真正的實戰經驗根本沒踫過,她無法相信應該出現在內湖的夜鷹會突然來到,誤傳的消息真會害死她。
現在她只能顧及自己,什麼保護任務她一概不理,她也想活命。
「夜鷹是一種禽獸,你是人嗎?」娜莉反唇相稽。
「你太不聰明了。」鷹專吃蜥蠍。
她悲傷的一笑。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,白將軍可沒給我第二條路走。」倏地,她冷毒的一瞪。「東西呢?」
夜鷹看了看一臉無措的宋憐憐,心里難免苦笑。「她大概搞丟了。」
「搞丟了?!」他在開什麼玩笑。
「念在相識一場,你走吧!」走得越遠越好,別被金三角的人找到。
「你說得倒輕松,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把東西藏起來,好陷害我被迫殺。」她能走到哪去,天下之大哪里沒毒販。
「你不信我?」
娜莉舉起槍指向默念往生咒的宋憐憐。「我誰都不相信,要她的命就把東西給我。」
「你敢——」雙目暴突,夜鷹怒吼的掏出槍。
「為了活下去還有什麼不敢,你知道我們這種人活著要付出何種代價。」她故意朝宋憐憐的腳邊開了一槍。
天哪!我要死了,天堂和地獄我會往哪走呢?嚇得閉上眼的宋憐憐繼續念往生咒,準備等死。
同樣生不如死的夜鷹神情一斂。「娜莉,別讓我有殺了你的沖動。」
「東、西、拿、來——」真是逃不過這一劫,他寧可死在心愛男子的槍下。
「我說過沒有……小心……」說到一半,他忽然扣下扳機。
槍聲一響時,血蜥以為他硬起心腸要除掉她,所以她不甘心
讓他太快意,因此幾乎在同一時間開了槍,她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。
可是連連兩聲槍聲之後,她居然安然無恙,身後的申吟聲引起她眼角一瞟,赫然發現夜鷹的目標是企圖逃走的女警。
詫訝之下的感動讓她心口一熱,她想他對她是有情的。
但是她回頭一看卻是心驚的畫面,膽裂心碎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,為什麼他會奮不顧身地為那個女孩擋下一槍,為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