牡丹染情 第5頁

「X的,一大早就觸霉頭,真把他給撞死,媒體肯定又要鬧翻天了。」他說得冷血,手卻輕柔地檢視起傷口,看看血從何處流。

秦獅的窮凶惡極並未使呆滯的「男孩」有反應,任由他踫踫手、抬抬腳,先將擦傷的部位拭淨,瞧瞧是否嚴重得必須住院。

當他模到肩膀準備解開襯衫鈕扣時,她縮了一子拒絕他的踫觸,無神的眼逐漸充滿怒氣,毫不修飾地瞪向差點謀殺她的男子。

就是他,她死了以後一定要索對魂報仇。

「小表,你叫什麼名字?」

小表?你這頭未開化的黑猩猩。「你趕著去投胎別拉我作陪,我還年輕……啊!我的聲音……」好粗哦!

大概剛才嚇岔了氣傷到喉嚨,這筆帳要算到他頭上。

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秦獅,認為男孩子就是這種鴨子聲。「你不該在大門口發呆。」

「我發呆?」嚇!撞了人還大聲。「你看到地上的牛女乃嗎?」

「小孩子多喝牛女乃才會長得高,你瘦得和鬼差不多輕。」抱起來一點重量也沒有。

「鬼──」他……他死定了,她絕對要把他寫得很難看,讓全天下的人吐他口水。

「小表,你在尖叫。」他表情怪異的一瞥,然後……「吵死人了。」

他承認是自己的疏忽,平日有司機接送,所以沒去注意周遭的環境。

前些日子司機不小心傷了腳不方便開車,請了幾天假在家里休養,因此他才決定自己開車上下班,省去請臨時司機代班的麻煩。

今天起晚了,有個客戶從南非帶了原鑽樣品要和他談合作事宜,眼看時間快來不及,他一急就猛踩油門,當發現門口有人卻已撞上去了。

看來這筆生意是泡湯了,而「他」更是個大麻煩,他有預感,日後怕是不平靜了。

「先生,你活在三十年代是吧?沒看過人家送牛女乃嗎?你是喝尿吞屎長大的呀!」她忍住一口氣,才扯開喉嚨一吼,「沒人性的豬。」

「你說什麼?有膽再給我說一遍。」長這麼大,還沒有一個活人敢對他咆哮。

「干麼,撞不死想掐死我好逃避刑責?你根本不是男人。」欺負弱女子……呃,小男孩。

臉色彷佛有著烏雲浮動的秦獅握緊拳頭。「幸好你和女人無關,不然,奸了你好證明我是不是男人。」

她心口漏跳了一拍,下意識地撫撫頭發,刺刺的感覺讓她安下心找回一點信心,膽大地出口反譏。

「有些人真變態,不管本身是否與男人有關,見到漂亮的小男生就想染指。」她刻意用懷疑的眼神瞄他。

「你……」他氣得將毛巾往她身側一拋。「瞧瞧你的鬼樣子,誰看了都會退避三舍。」

「我怎麼了?清純絕色美少年。」臉不覺得痛,應該沒受傷。

他訕笑地取來一面鏡子讓她明白。「別嚇死自己好賴我謀殺。」

「你最好祈禱我的漂亮臉孔平安無事,否則這輩子你非負責不可。」她不太想看,怕看到夜叉。

話一出,兩人都有一種詭異感,像是女人向男人索取一生的承諾。

「男孩子不用漂亮這名詞,就算丑到鬼也會怕,我會出錢讓你醫好它。」「他」有一雙很美的眼楮。咦!他在胡想什麼。

秦獅想打自己腦袋一拳,瞧他竟認為這滿臉血污的男孩,有一雙燦如星子的好看眼眸,簡直是昏了頭,待會他也得檢查看看有無傷到腦。

「他」很輕,像是沒吃飽的孩子,手臂細得還沒他腕粗呢!一箱箱的牛女乃「他」搬得動?

「有錢了不起,說不定殺人越貨……啊──我的臉……」毀了,毀了,她會被老媽念死。

什麼身體發膚,受之父母,不得毀傷!破了相會嫁不出去,要她繼承報社別去跑新聞啦!她一定會被煩到死,然後選擇用面線上吊了卻殘生。

「他」真的很像女人,叫個沒完。「把臉擦擦,我看傷得怎麼樣。」

「你會有報應,你會下地獄,你會……啊!好疼。」接過濕毛巾一抬高,撕扯的痛由肘關節襲上心頭。

「你會念到嘴爛,小小年紀一口黃蜂尾,句句又毒又刺。」真糟糕,破了好大一塊皮。

毛巾擰吧了又濕,一盆盆清水換了又換,血跡擦干淨以後,以外觀來看是擦傷居多,看「他」又吼又叫的應該沒傷到內腑。秦獅稍微安下心,仔細地拭去「他」手腳的污血。

「還有臉,有人拉屎拉到一半的嗎?」藏璽璽可大牌了,受害者最偉大。

「要不是看你一身傷,我非揍你一頓。」他本來就打算拭淨擁有一雙美麗眼楮的臉。

不知血漬下的「他」是否如「他」所言的清純、絕色?他期待著。

「哼!要不是我受傷,早放火燒你房子了。」她口下不留情地反威脅他。

放聲大笑的秦獅一拍她肩膀。「你一點都不肯吃虧,事事要強。」

「天吶!你……你要拆了我骨……骨頭。」她疼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。

「很痛嗎?」可能背上也有傷。「把衣服月兌下來我瞧瞧。」

「你……你想非禮清純美少年呀!」她兩手環胸一抱,一副誓死不從的模樣。

「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……」驀地,他停下聲音望著「他」,那張清麗的小臉相當……美!

鱉異到極點了,他居然有一點心動,「他」的五官非常細致、縴柔,充滿陰柔的純淨美感,再瓖上兩顆黑玉般的明亮瞳眸,美得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,而他竟心生後悔之意撞了「他」?

要是謹慎些就好了,額上一道三公分左右的傷口有點深,血沾上牛女乃濺濕了一張臉,因此沒細察到這道破壞美麗的痕跡,他真該死。

「他」不該受傷,全是他的錯,他會找最好的整型醫生除去愈後的疤痕。

「他」是美麗的,而且絕色。

「喂!我是不是傷得見不得人?你老實說,我保證不半夜磨刀。」砍他個七、八段。

他忽地回神,心口一驚邪惡念頭──他想佔有「他」!「咳!沒事,額頭擦破皮。」

秦獅暗罵自己的猥瑣,小男孩都不放過,他根本連禽獸都不如。

「是嗎?把鏡子拿來我看看。」她不相信他的說詞,男人最會騙人了。

他依言遞上。「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。」

「勒索還是賠償?我家境清寒,自食其力,勒索的話我會叫你去死,要賠償就多多益善,我拿布袋來裝。」還好,傷口的地方可以貼OK繃。

一旁的管家噗地笑出聲。「少爺,他可真有趣。」

「少爺?」她鬼叫了一聲。「哇塞!他老得足以當標本了還叫少爺,你有沒有搞錯?」

「我三十四歲……而已。」咬著牙,他冷瞪地報出不為人知的歲數。

「先生,我必須說一句不中听的話,你該上保養課,或是換個保養師。」她一開始設定是四十歲。

差個六歲不算什麼,對一個有錢的男人而言,財富代表一切。

「秦獅。」

「嗄?」她知道他是秦獅,全台灣最粗魯的男人,有殺妻……殺未婚妻的嫌疑。

而她一點也不懷疑他有暴力傾向,瞧她一身傷便是最好的證明。

奇怪,剛受傷的時候不覺痛,怎麼一會兒工夫就渾身抽痛不已,她該不會快死了吧?

「我的名字,秦朝的秦,萬獸之王的獅。你呢?」他很少主動告知姓名。

「藏璽璽。」一出口她頓時懊惱,萬一他訂的是光明報怎麼辦,那不穿幫了?

「髒兮兮?」這是什麼怪名字?「小孩子不要戲弄大人。」

呼!好險,第一關達陣。「那是綽號啦!我姓張,單名是惜,張惜就是我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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