牡丹染情 第11頁

「有點風度嘛!雖然你體內殘存的人性不多,但好歹還是個人。」獸性部份佔據人的本性。

「很幽默,希望你的門牙也能贊同我與獸同化的人身……惜惜,妳在干什麼?」揮出的拳頭停在半空,秦獅改成握地阻止她扯下三角巾。

時機沒算好,該等他們開戰再動作。「你該問問庸醫,為何夸大我的傷勢。」

「不關他的事,是我要他吊起妳的手臂,免得挫傷的筋骨二度受創。」這點,他坦誠得讓人咬牙切齒。

「多承認些好讓我更恨你,這只石膏腳也是你的杰作?」她問得很輕。

秦獅瞄一瞄她橫放在棉被上的白腳。「妳安份多了,我的決定是正確的。」

「秦狂獅,你是個瘋子。」一抬腳,她用裹上石膏的腳踢他。

他不避不閃地在腰際挨了一記,當是搔癢似的無動于衷,以指輕撫她額上淡化的疤。「任性。」

「你說我任性!我看你才不理智,居然當我是實驗室老鼠,又包手來又裹腳,你干脆學古埃及人拿團紗布把我捆成木乃伊好了。」符合他要的動彈不得。

「我是有這個打算,可惜妳不會配合。」他的語意中出現淡淡笑意。

「你……」好,是他逼她上梁山,這篇獨家新聞她拚了。「接下來呢?我該何去何從,受庸醫繼續凌虐?」

「再住院一天……」確定傷勢穩定,他就帶她回家。

「不,我要出院,還有,敲掉我的石膏。」她嘟嚷著扯下三角巾。

「不要耍孩子脾氣,惜惜,住院對妳的身體比較好。」他好言相勸地接住她扯落的三角巾。

「你不是很行、很有錢嗎?把醫院搬回去不就得了。」她不相信他做不到。

眼楮一瞇,他當真考量起可行性,若有所思地看向阮正達,卻見他怔了怔,失笑地搖搖頭。

「別勞師動眾了,你我都很清楚她的傷勢已無大礙,這幾天我辛苦點,過去換藥總成吧!」醫院還要開下去呢!他不想失業。

「她不太好安頓,意見又多。」他的口氣有明顯的偏寵。

「誰理她,一拳打暈不就了事。」小女生嘛!不需要有個人的聲音。

「正達,你太暴力了。」老男人的荷爾蒙失調。

他假意思索道︰「打針鎮定劑如何?省事又好搬運。」

「搬運?」當她是尸體呀!「防腐劑的味道我更愛,最好把我浸在福爾馬林里,日日詛咒你來作伴。」

「不許胡說。」秦獅沒有強迫她再綁上三角巾,一把抱起她。

她怕跌下去,雙手緊勾著他。「代表我可以出院了嗎?」

「反正妳也待不住,在醫院尚未被妳拆了之前,總要換個巢穴窩藏。」少女的馨味,他想。

她一貼近,幽幽淡淡的暗香由她身上傳來,不是濃郁的香水味,而是一種他從未聞過的富貴香氣,彷佛靈台都清了,只想浸婬在其中不願抬頭。

癌著額,細嗅蜜色的頸側,微敞的院服可見小鋇痕,一股花香味由此轉濃,他幾乎要以為她是花神轉世。

突地,後腦傳來一陣扯痛,硬生生地將他扯離迷醉的馨香中,他看見一雙會說話的水眸正閃著光芒。

不假思索地,他低頭覆蓋住嬌艷欲滴的玫瑰色唇瓣,吻去她的漫天怒言,也吻出她狂熱的怨氣,始終睜著雙眼怒視奪去她尊嚴的男人。

他有沒有廉恥心?不問而取謂之偷,而他竟吻得理所當然,絲毫不見愧色地輾吮、索求?

「接吻要閉上眼楮。」在一旁說風涼話的阮正達不忘插嘴。

懊獻上祝福還是大嘆人心不古,他這沒醫德的幫凶,眼睜睜地看著凶手蹂躪小花?

不過,她絕非省油的燈,看似不大的外表有著超齡的成熟,勇氣十足地不曾畏懼獅子的狂暴,甚至還具母獅的凶狠,她天生是個斗士,絕對適合走進獅群。

鮑獅的心空虛已久,他需要能與他匹配的女孩,而現在出現了。

鐵漢柔情,嬌女剛強,相得益彰。

「滾開,正達。」低咆聲復又消失,因為他還沒吻過癮。

她的口感太甜蜜了,他嘗到花香味。

「別太激烈呀!秦先生,我的病人還未康復。」他取笑的同情快斷氣的女孩。

不甘願地吻吻她的眉,秦獅冷睨多余的人。「還不去辦出院手續,要我親自填表格嗎?」

「是,大老板,怎好勞煩你的貴手,鄙事由我效勞。」唉!他是院長耶!

「多開幾天藥,沒有副作用的止痛藥拿一瓶來,明天記得過來換藥。」

「嗄?」到底誰是醫生呀!

不等他回答,秦獅抱著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俏麗佳人走出病房,在安全人員的簇擁下走進直通私人車庫的電梯,不讓新聞媒體有造次的機會,秘密地離開醫院。

而向來不肯安份的藏璽璽,為何未出聲抗議呢?

理由很簡單,她又昏過去了,因為缺氧。

※※※

台灣的天氣變化多端,說是四季如春卻老愛唱反調,熱得要命的夏季下寒雨,冷得直發抖的冬天卻來個暖陽,那麼梅雨季不下雨也沒什麼了不起,大家都被無常的氣候訓練得很習慣。

秦獅的私人住宅相當廣闊,除了主屋大得足以容納五、六十人居住,栽滿單色玫瑰的花園大約有八十來坪,鮮艷的紅像吸血鬼唇邊的血液。

至于屋後的草坪就只能用一望無際來形容,感覺像大型的高爾夫球場,不過它平坦多了,不見起伏的高低坡地,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舒暢感。

扁著腳踩在柔軟的綠茵之中,傻眼的藏璽璽只有一種想法,而且是非常市儈。

他,真的很有錢。

在寸土寸金的大台北地段是件可恥的事,他居然浪費大筆的土地來種草,而且還不是昂貴的韓國草,只是些路邊可見的野花野草,一朵朵奼紫嫣紅地佔據開發中的土地。

看得出有人定期在整理,修剪生長過盛的草葉和除去枯黃枝根,維持一定的高度不致過長,讓人看得很舒服。

牆里牆外是不同的世界,她很難相信他舍得不把這片綠意賣掉,那是一筆天文數字,揮霍地花上三輩子足足有余,他簡直不是人。

「誰不是人?」听見她喃喃自語的秦獅突然出聲。

一件充斥著男人體味的外衣披上她肩膀,隨即是不客氣的熱吻,她幾乎是不想回應又不得不響應,他的霸道沒人拒絕得了。

十幾分鐘後,他才甘心松口,平息體內挑起的欲火,有一下、沒一下地梳著她稍微增長的發。

「打個商量,你可不可以別動不動就吻我?請尊重我的自主權。」她的心律不整全是由他引起的。

「不行,除非妳主動吻我。」嗯,是該訓練她自動獻吻。

「你、休、想。」她不是花痴,吻頭獅子多危險,送肉入口。

「不試試怎知成不成?我是妳唯一的練習對象。」指指唇,他狂妄地站直身等她上前。

藏璽璽不理會他的狂性,徑自向草坪深處走去。「你慢慢作夢吧!日頭炎炎正好眠。」

「要妳陪睡……」他倏地臉色一變,橫抱起她。「妳沒給我穿鞋!」

「一天不咆哮會死呀!你開闢這片草地不就是讓人走的,我只是親身來感受大自然。」她掙扎地要下來。

越是親近他就越掌控不住自己的心,等到她以他為主題寫出暴發戶的真面目時,他的怒氣將使她無地自處,她得保護好自己的心。

他太獨裁了,任何事皆以自我為中心,听不進別人的諫言,想做什麼就非做不可,不許阻止,不許擋路,他的話比雷聲還夠力。

唯獨對她,他做了多次的退讓,除了不讓她離開之外,他大部份都順著她,只是,最後是以互吼為結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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