丙然是他。「你認錯人了,我可沒有『那種』嗜好,我是個男孩並非小姐。」
「是嗎?」他強制地拾起她下巴,以袖口抹去她臉上的煤炭。
「你干什麼,當街欺負小孩子嗎?」沙琳娜飛快的後退,不讓本來面目還原。
男子一步步逼近地將她困于人與牆之中。「還是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?」
他的語氣中有著威脅,像貓抓老鼠的逗弄她。
「我根本不認識你,你搭訕的方武太拙劣,你應該不缺女人……」她故意頓了一下,諷刺道︰「或是小男孩。」
「呵……沒想到還有人不認識我。」他注視著那對罕見的綠寶石眼輕笑。
「難不成你的怪嗜好是舉世皆知,偏我倒霉的被你瞧上眼?」靠這麼近干什麼,有病。
心跳猛然加速的沙琳娜不肯直視他的眼,眼皮低垂地瞪著亮得刺眼的金扣,始終堅持自己是正常的「男孩」,不同流合污。
迅速地一啄她鼻頭,他暗笑此舉奏效逼得她抬頭,「容我自我介紹,我是桑德利亞‧格萊斯頓,很高興能成為你的男人。」
「我管你是什麼鬼,我沒有特殊癖好……」忽地,她被吻了……
桑德利亞意猶末盡地舌忝舌忝唇。「侯爵的身份能不能使你改變心意?」
「去你的,你敢調戲我……」咦,等等。「你是格萊斯頓侯爵?!」
「小小頭餃不值得驚喜,當你的男人還算不過份吧!」他喜歡收集各式美女。
眼波一動,沙琳娜雙手主動勾上他的頸項。「真想當我的男人?」
「你開個價吧!除了名份外我什麼都能給你。」但不包含真心。
游戲人間的他不吝于哄拐女人,什麼樣的甜言蜜語他都說得順口,他相信女人是有價碼的,只要有那個價值他從不眨眼,大把的金錢毫不心疼地砸在女人身上。
所謂各取所需,要買個女人並不難,就伯她們多了一份心愛上他徒增麻煩,而他只想享樂不願負責,他的身份不容許他隨意付出真心。
即使是他的未婚妻也只能獲得他十分之一的喜愛,娶她是政治因素居多,而且他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,讓自己的爵位有個繼承人。
縱然他非常厭惡小孩子,傳承的使命依然不可逃避,否則他的情婦們早生下一堆私生子讓他煩心。
「真的什麼都給我?」她不貪心,只要一件東西。
「沒錯。」他不會以為野生的貓容易馴服,所以極其小心的注意她的一舉一動。
「那麼……就把命給我吧!」一把瓖綠鑽的短刀出現在沙琳娜手中,她右腕一劃,直攻向他咽喉。
早料到她會反擊,但是沒把她的凶殘算計在內,桑德利亞難以置信她欲置他于死地的決心,那份狠勁連男人都自嘆不如。
因此他有防心卻依舊躲避不及,頸項處傳來微疼,傷勢不重他知情,但是嚴重的傷了他的自尊。
從小到大只有他拒絕女人的份,還沒人敢當面以行動抗拒他的要求,她這一刀當真惹惱了他,不給她點教訓有損格萊斯頓侯爵的威望。
「小貓兒,你的爪子該修一修了。」他赤手空拳地打算制伏她。
不過他犯了一個可惜的錯誤,高估自己。
「就算該修也輪不到你,多得是排隊的人。」她的意思是排隊找銀鷹報仇。
但是听在他耳里卻有另一番解釋。「看來你的男人多不可數,我只好插隊了。」
不是吃味,亦非對她情有獨鍾,而是身為男人的驕傲使然,喜歡當最終的擁有者,誰叫她引起他的興趣。
「抱歉,你手腳太慢了,也許是老了。」沙琳娜嘲笑地又在他手背上劃下一刀,讓他原本精采的傷勢又添一道。
桑德利亞失笑的吮吸沁出的血,想起前不久他才對自己的情婦說過同樣的話。
「你太野了。」
並非毫無損傷地走出小酒館,他看得出原先和她並行的三人有意拖住他,每一次出拳都是又快又狠,似乎以擊敗他為唯一目的。
身手雖好卻不屑久戰,他充份的利用那場混亂讓自己月兌離,小使手段讓一干水手集中力量攻擊,適時地困住三人。
身上有多處淤痕是拜她所賜,若沒有她的指令,他們不會使出全力要他多方受創,以至于平白地多了一些不該有的戰績。
「而你太無聊了,專找我麻煩。」在英國人的上地上,沙琳娜使的招式多有保留,並末致命。
畢竟他的身份不同,她上岸辦事可不是為了結仇而來,死了個侯爵會很棘手,她不想多一事地和整個英國皇家作對,她必須顧及在外海等待她的手下們。
「告訴我你的名字。」桑德利亞的態度並未因幾個小傷口而改變,仍是高高在上的口氣。
她嘻笑地比著港口的方向。「刻在大海里,你去問打哈欠的大白鯨吧!」
頑皮。他竟笑出來,縱容她的孩子氣。「你來自何處?」
「海的那一邊。」不遠,半個月的航程。
「真不願當我的女人?」海洋何其大,處處皆有可能是她的家。
失手一次他懂得謹慎,漫不經心似是示弱不再強求,面露溫和微笑,一手插入口袋像是不具威脅性。
狩獵前的豹是靜止不動,等獵物失去防心再撲上前咬斷其頸子,慢慢地撕扯甜美的戰利品。
他便是一頭爆發力十足的原野獵豹,就不知踫上天空之王是否能如願,鷹的爪子不下于豹足的敏捷,鹿死誰手還有得瞧。
「你買不起我。」多年的海盜生涯中她學會了一件相當重要的事,別輕信英國人。
因為她的父兄就是死在英國人手中,而且是他們深交多年的朋友。
「那麼昂貴?」銀灰色的眸中略帶譏誚,隨時等著撲殺獵物。
肩一聳,沙琳娜將一小撮掉下的頭發塞回帽子里。「別再跟著我了,很煩耶!」
吐了吐舌,做了個鬼臉,她轉身要走向尚未逛完的市集,以為自己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了,他不會再有奇怪的舉止才是。
殊知才跨出一步,一道疾風?地逼近,她身體自然反應的一退,不翼而飛的帽子隨即落地,一頭烏亮的黑絲如瀑披下,頓時震撼了桑德利亞。
那是一種融和東方的知性美與西方的艷麗,他一直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,原來是黑夜般的直發混淆了他的視覺,這才是完整無偽的她。
「無聊。」
散著一肩令人稱羨的長發,無法再假扮男孩的沙琳娜跳上一輛路過的馬車,在桑德利亞錯愕的目光下揚長而去,留下風吹動發絲的迷人倩影,印在他心版上抹滅不去。
那是一種蠱惑的悸動,久久不散地停留在心的一角。
他知道他必須佔有她,否則他會永遠忘不了她,以及那頭飛揚的發。
「盡避伸出你的利爪吧,我的小貓兒,我一定會得到你。」
是誓言,也是順暢人生的變奏曲。
在未來,牽扯不清。
第四章
「哎呀!我的小鮑主,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,差點害我認不出來。」
圓滾滾的身材和獨一無二的大嗓門是梅樂蒂姨婆的特征,臉圓圓,身體也圓圓的,活像上了顏色的大雪球,福福態態叫人看了也開心。
天生樂觀又好脾氣,笑聲永遠比人先到,咚咚咚的走路聲始終輕不了,一張嘴鮮少有停下來的時候,張張闔闔說個沒完。
誰也看不出她婚姻不幸福,早年嫁的第一任丈夫是個爛賭鬼,賭輸了家產連她的嫁妝也一並輸光,最後為了個有錢的貴婦而拋棄她。
第二任丈夫更糟糕,不僅不學無術還常常打罵她,老是伸手向她要錢養情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