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雀還心 第3頁

吳儂軟語,吹氣如蘭,色艷桃李,一副我見猶憐的嬌羞狀,博得不少長輩的贊譽和疼愛。

但終歸是城府頗深的厲害女子,訂婚當夜便偽裝醉酒地投懷送抱,自卸羅衫與他溫存,以便鞏固自己的地位。

包甚者,一舉懷了龍種入主霍家。

以他豐富的女人經驗,豈會看不透她的心機,每回歡愛的防範措施做得徹底,不讓意外發生。

能懷他子嗣的女子尚未出現,她們全都不夠格哺育他的兒女。

「你說得還真狠心,女人都是可愛的甜心兒,要好好哄寵。」不知憐香惜玉的好命家伙。

他的未婚妻可是人間少見的美人兒,求之不得還處處嫌棄,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。

「把她送給你玩玩如何?」他一點都不在意。

一臉怕怕的古傲捂著胸口道︰「你想害我死無全尸呀!令堂頭一個拿刀砍我。」

心動矣!不敢行動,人非貓兒有九條命。

「別把我母親形容得太恐怖,你還怕跑不贏她嗎?」霍笑天難得地開起他玩笑。

「我是擔心累著令堂,令尊會拿獵槍追殺我。」想想那畫面,他不由得笑出聲。

「好了,還需要多少時間?」

他當場臉一跨。「好心點,我不是超人。」

「那麼就換上你的超人裝,我會為你準備電話亭和……紅內褲。」他勾唇微笑。

絕對滑稽。

「幽默呀!同學,凌虐十幾年交情的好朋友不覺得慚愧嗎?」他沒好氣地一瞟。

「你不想和支票交惡吧?」手一揮動,填上數目的薄紙充滿誘惑。

前倨後恭的成語在此發揮得淋灕盡致。

「我說好同學是舉世無雙的大善人,好心一定有好報,老天都會化身凡人來助你一臂之力,鈔票不嫌多,我會好好珍之、惜之,為你肝腦涂地在所不惜……」

迸傲這一番奉承話說得好不心虛,一個連路邊小乞都不肯施舍的企業家,何來善心之說。

「說夠了沒?」認識他真是上輩子的不幸。

「呃!支票?」他諂媚地攤平手掌。

「盡快把事辦好,別讓我有鄙視你的機會。」霍笑天毫不吝嗇地遞給他。支票上的數目讓古傲笑不攏嘴。「放心,我辦事鐵定妥當。」

「嗯哼!這句話好像听了不下十數次。」他雙手環胸,當下給他一個難看。

「別吐我槽嘛!謗據你的描述,我想那個人可能和幫派月兌下了關系。」鮮少有人會被追殺,而且伙伴氣勢凌人。

「難查?」「不是難查,而是全球的華人幫派多不可數,你確定她能安然無恙地等你找到她?」簡直是比登天還難。

「古傲。」他語含警告地一瞪。他不接受萬一,她只能平安地活著。「好好好,我不說毀人意志的話,你最好再給我多一點線索好方便下手。」「下手?!」他當自己是殺手嗎?

「不計較、不計較,反正你听得懂就好。」吊兒郎當的他有一絲精明地道。低頭一忖,霍笑天靈光一閃地想起。「她胸前有一條龍形項鏈。」

「喔!龍形……」古傲倏地瞠大眼。「你剛剛說什麼?再說一遍。」

「龍形項鏈,有何不妥?」他為何臉色一變?

「顏色呢?」

「近乎金芒。」古傲撫著額頭一呻。「天呀!你該不會踫上龍門的人吧!」

「龍門?!」霍笑天露出疑惑的神情。

「拜托,千萬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龍門。」那會讓人捶胸頓足的。

「龍門是黑幫組織?」他的確不知情。

這些年他忙著擴充商業領域,以期賺取包多的財富好打探她的下落,賺錢以外的事他沒興趣知道。當初,光憑那不到十分鐘的相處,他可以看出她絕非尋常人,若非一方霸主的男人是折不了她高傲的身段,因此他放棄所愛的法律投身商界。

為此,他和身為大法官的父親關系鬧得很僵,因為他不能繼承衣缽地為他準備參選州長鋪路。

十年過去了,父親如願地成為華人州長——在他的財力支源下,兩人才前嫌盡釋地把酒言和,父親不再批評商人無前途。

「笑天同學,你活在冰河時期嗎?」古傲佩服得五體投地。

「古傲,牙很白是吧!」他很樂意助其染紅。

他趕緊收斂取笑。「龍門是全球最大的華人幫派,它的力量足以動搖整個世界,幾乎每個中國人都听過龍門。」

「我例外。」他冷冷地一橫。

「嘿!我說了幾乎嘛!」幸好留了退路。

「說清楚。」他只想得知她的下落。

「如果你沒看走眼,據我所知金色龍徽是現任門主底下四大堂主才有的身份表征,普通人是很難接觸核心人物。」

「包括你?」

「包括我。」他還想多活幾年。

「也許那不過是條尋常項鏈,是你想遠了。」霍笑天平靜言之。

迸傲心想,應該沒那麼幸運吧!「大概是我被龍門傳奇所影響了,或許真是巧合,不過……」

「嗯?」

「你要小心點,我听說有人聘請六合會的殺手要取你的命。」這消息免費奉送不收錢。

「我的命不是那麼簡單可取得。」他自負地冷嗤一聲,不畏威脅。

「不要裝硬漢了,子彈比人肉結實,小小一顆就夠你後悔。」香港的六合會可不比龍門遜色。

「虹天企業的保全嚴密……」

一道紅光從窗外透入,瞄準霍笑天的太陽穴,驚愕的古傲以身撲倒他,一陣槍響呼嘯而至,滿地的碎玻璃表示非幻覺。

「同學,你需要喝一杯嗎?」好險,只差一秒鐘。

他回以冷然一瞥,深沉的黑瞳泛起肅殺之色。

第二章

龍門朱雀堂紐約分堂

三十尺寬的正方形衛星熒幕可以拿來做什麼?此刻兩腿擱在桌面上、手握方形小盒的美艷女子會回道——

打電動游戲。

一個造價數十億美金的全球衛星熒幕,目前正在疊時下最簡易的方塊磚,連幼稚園的小孩都不玩快淘汰的游戲,她卻玩得津津有味。

不必用腦,只需動動手指頭,悶得發慌地找事排遣一下無聊時光,以免「怠職」的上司說她偷懶不在其位。

有什麼道理門主可以周游全球不管事,非要累死任勞任怨的手下才甘心。

上有政策,下有對策……正確的說法是上梁不正下梁歪,反正有剛正不阿的青龍大哥撐著天,另有孤僻的笨玄武拄著地,她逍遙自在得理所當然。

誰規定朱雀一定要展翅,人家白虎還不是窩在洞穴內玩他的腳指頭。

「我說朱小雀,你未免太浪費了點。」嘖!十幾部電腦置之不用,居然拿衛星熒幕玩小孩子游戲。

「嫉妒就說一聲,自己拿張板凳坐,我沒空招呼存心找碴的不速之客。」手一按,又過關了。

說人人到,聞虎虎現身。

白虎還真自備折合式鐵制小板凳。「無聊呀?」

「對啊!想學武松打虎,你意下如何?」朱雀目不斜視地專注在熒幕上的方塊。

「大熱天動手容易流汗,文雅點,小雀雀。」他戲謔地一逗。

二話不說,她掏槍一射,小板凳當場陣亡,早知她心性的白虎文風不動,底下雖空仍以蹲姿繼續打擾擾她寧靜的太平日子。

「最毒婦人心吶!我千里迢迢前來報訊,你忍心殘害同類?」他推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為自己叫屈。

「你的千里迢迢好像剛從‘我’的溫泉游泳池來,而且鳥獸不同類。」心不毒的女人都被道德毒呆了。

他自動切換頻道,衛星熒幕畫面一變。「你怎麼知道?」

「一身的硫磺味,我的嗅覺還未退化如閣下這般無禮。」有膽,敢關掉她的游戲。

閑暇無事家中坐不成嗎?非要來討人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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