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親生母親後來跟了六合會的老大,在一場黑道爭地盤的糾紛中,被敵對的兄弟輪奸至死,而那位老大也慘死亂槍下,所以他才回霍家認祖歸宗。
那年他七歲。
「爸,電話沒人接。」
「嗯,大概出門了,你再打他手機試試看。」霍才亨口氣冷淡地說。
「是。」
霍振天正想拿起電話,門外響起一陣緊急的煞車聲,不一會兒走進一對令人稱羨的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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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平日欠下太多風流債,今日遭到報應了吧!」朱雀一邊用巾帕結成的克難繃袋為霍笑天包扎,一邊數落著他。
好好的一個星期假日,正打算去找窩在L.A.的風向天算賬,臨出門前接到霍家打來的電話,只好先把「報仇」放下,保護他回霍家大宅。
誰知剛行經某個十字路口,有輛不長眼的車攔腰撞上。要是她開的車,一定閃得過。
下車準備搭計程車,殊不知他的前任秘書兼性伴侶蘇姍娜「正好」開車經過,好心地願意載他們一程。
在盛情難卻又叫不到車的情況下,只好屈就了。
既然是蘇珊娜開車,不好兩人都坐後座,于是霍笑天去坐前座,讓他嘗嘗坐立難安的滋味,畢竟他負過她。
大概老天看他不順眼吧!在等紅燈時,蘇珊娜突然彎作勢要拉絲襪,卻莫名其妙地從椅墊下抽出一把刀橫掃向他,他用手去擋,被劃了一道血口。
始料未及,倏地殺氣一起,朱雀想阻止已來不及,只能在第二刀落下前劈向她頸後,順勢接下掉落的刀。
「奇怪,她不像會殺人的女人。」她太驕傲了,只會想辦法搶回他。
朱雀冷諷地一睨,「為愛瘋狂的女人是不需理智的。你活該被砍。」
「小雀兒,你很沒有同情心,我受傷了。」唉!她還故意用力壓他傷口。
「很不幸,我的同情心被狗叼走了,你好自為之。」
他苦笑地望著昏迷的蘇珊娜,仍想不透她為什麼要殺他?「她不大對勁。」
「踫上你,女人都會不正常。」瞧瞧她,淡漠的個性都被激成火爆。
快和寶二小姐有得比。
「她一直嚷著我要殺了霍笑天、我要殺了霍笑天……殺我需要直念我的名字嗎?」他不解地自問自說。
打了個結,朱雀確定傷口不會裂開才吁了口氣。
「你的名字像惡魔,非要一再重復才能驅邪,像催眠……」催眠?!
「怎麼在發呆?」
她狠狠地一瞪,「我在思考。」笨蛋。
「好吧!你想出什麼結論?」他縱容地吻吻她的頰,表示無異議。
「她的眼神如何?」
他回想了一下。「有點呆滯,沒啥表情。」
「有沒有殺氣?恨呢?」眼楮是藏不住秘密的。
「沒有。」他肯定地道。
「沒有?!」她不相信地一訝。
「她沒有表情,只是嘴里喃喃地念著要殺了我,而她的眼神看來就像……少了焦距。」他驀地想起。
朱雀把把蘇珊娜的脈,翻查她眼白,在車停的街邊來回走動,一手托著顎思索。
好一會兒後,像是下了決定地使用龍門確訊器,要求此地的分堂口派人來一趟,將蘇珊娜送到白虎那去。
「她被催眠了。」
「催眠?」听過,但沒見識過。
催眠術真是可怕,借刀殺人,主謀者根本不必露面。
「瞧你做人多失敗,人家非要致你于死地不可,連你以前的女人都受牽連。」下半身作孽。
霍笑天無賴地摟吻她。「有你在,我想死也很難。」她太厲害了。
那一刀劈下來時,他來不及反應地以手一擋,以為這下死定了。
可她卻能及時劈暈人,並在瞬間握住即將落在他身上的刀,女人不全是弱者,她便是最佳的寫照,而且強悍得連他都敵不過。
冷然的氣質,認真的神色,肅殺的表情,譏消的笑意,或是她在床上的嫵媚和頑皮,每一面的她,都令他心動不已,愛得無怨無悔。
十年前的悸動延續到十年後的痴迷,他的心只為她牽動,從未動搖餅。
只有她。
是他一生的牽掛。
「少捧我,說不定下一刀就是我捅你。」真惡心,大男人還撒嬌。不過她心頭仍滑過一絲甜蜜感。
女人天生有母性,而男人總有些孩子氣。
「你舍不得的,心雀。」他深情地望著她。
「別叫我心雀,你老是教不听。」她輕嗔地捶了他一拳。
「我愛你。」
嗄?!她該回什麼?「我收到了。」
「寶貝,你太沒誠意,我要的是另一句。」他埋怨地咬她下唇以示抗議。
「還有另一句?」戀愛看人談過幾回,沒做紀錄待用。
她一直以為用不上。
「我愛你。」霍笑天教學式地念一遍,眼神明白地要她重復一次。
「喔!我懂了,我也愛……」
「朱雀堂主。」
惱怒的霍笑天瞪視突然冒出來壞他好事的家伙,期盼已久的愛語終于要從她貝殼似的小口進出,卻硬生生地在舌尖繞了一圈又咽下去。
可恨哪!
「你是什麼鬼?」
立于朱雀面前的數人,面無表情地未理會他。
「徐慶生是吧?」
「是。」分堂主徐慶生恭敬地一躬身。
「把她帶去給白虎,她被人催眠。」
「是。」
徐慶生把人帶上車,另外送來輛防彈跑車給朱雀。
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,但他卻仍待在原地,一副有話想講又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。
「有事嗎?」
他馬上雙膝立並地道︰「白虎堂主和風護法要我各帶一句話給堂主你。」
「說吧!準沒好話。」她不指望兩人有良心。
「白堂主說,你們比好看;風護法說,一定大賣。」一說完,他趕緊轉身離開。
他不想挨子彈。
「該死,我就知道他們會偷著。」一群下流鬼,早晚眼楮生瘡爛掉。
「?偷看?什麼意思?」霍笑天不認為是好事。
朱雀笑笑地挽住他。「沒事,來坐坐龍門改造過的跑車。」
兩人一上車,朱雀狠地踩下油門,倏地飛射如子彈,霍笑天當場刷白了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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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警告你,下回再給我開這種玩命飛車,我一定會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,真的,我絕對會揍你。」
沒用的家伙,才一百八十而已,一下車就吐了。「好,我不開飛車,我開飛機行了吧!」
「小雀兒,你在惹我生氣。」可惡,一點都不知道悔改。
「你臉色太白了,氣一氣有益血液循環。」瞧!不就恢復了血色。
她功德無量。
「你還敢說,女孩子開那麼快,馬路是你家開的嗎?」他擔心得要命,生怕她出事。
雖不中亦不遠矣。龍門每年可做了不少公益。「別咆哮了,你家人的眼珠子快掉到地上了。」
「我咆哮?!」咦?他幾時進屋子了?「爸、媽!我回來了。」
霍才亨先回過神地冷著臉。「誰準你帶女人回來的?」不是擺明讓貝卡難堪。
「她是朱雀,我的女人兼保鏢和未來的老婆。」他眉一皺,小雀兒下手真狠,當他父母的面以肘一頂。
「我不同意,你的妻子只能是貝卡。」什麼女人嘛!艷則艷之,教養不好。
他不否認當兩人走進來時,仿佛看到一幅絕美的圖畫,可是她公然地在腰際配帶一把金槍,而且無禮地打情罵俏,毫不把長輩放在眼里,實在不配當霍家媳婦。
「要娶老婆的人是我,沒必要經過你的同意。」霍笑天倨傲地坐定,將朱雀置于腿際。
「大逆不道,貝卡都有你的孩子了,你還想任性到幾時?」成何體統,摟摟抱抱該回房間去。
朱雀眼尾一挑,笑意很冷。
「她說謊。」霍笑天管他合不合宜,俯下頭吻著心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