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會出手的不是她另有其人,她這番拔刀相助可是為了保全小學妹一條不值幾毛錢的小命,那個瘋女人整起人來可是六親不認,非死即傷。
女孩牙一咬不願服輸,「就算學姐是校花也不能改變我喜歡學長的決心。」
「有勇氣,你真的不怕死,我會到你的靈前致意。」無知不一定是幸福。同情呵!左慧文發出近乎殘酷的幸災樂禍嗤聲。
「學姐是在威脅我別和你競爭嗎?」可恨,她怎麼可以把手放在他胸前,而學長竟然不反對。
「呵呵……你的刀劍用不著磨利向著我,看在你是我直系學妹的份上才給予警告,他不是你染指得起的。」用「染指」會不會太夸張?
想了一下,覺得頗為貼切,是染指沒錯,他早就自個貼上某人專屬的標簽,還蠢得不許旁人取下。
對他,她只有一句話奉送——自尋死路。
「我父親是財團主席,你傷害不了我。」女孩高傲地自以為是刀槍不入的天之驕女。
「財團主席斗得了惡魔嗎?你太天真了。」要人不嘲笑她都難。
「左慧文,別說晴晴是惡魔,她只是不愛別人打擾她的寧靜。」衣仲文不悅的沉下冰臉。
說得好,待會給你一個吻做為補償,我最討厭出鋒頭了,偏偏由內而外散發的不凡氣質老是不肯合作,每每竄出頭破壞我的善良天性。
遺傳到父親的聰明和沉斂是一件好事,但基因中若滲入母親萬人迷的魅力就不太妙,至今仍獨身未娶的杰生叔叔還痴心不移的等著老爸升天呢!
而倒霉的我明明不讓自己發光,但是圍繞我周遭的死忠人士個個是發光體、聚光燈,連帶地將處于中心的我照得明亮無比,想躲都找不到一處陰暗之地。
「姓衣的,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連名帶姓的叫我,被惡魔女帶壞了是不是?」真想掐死他,沒大沒小。
斑坐在濃葉中的我低低的輕笑著,這左慧文真是空有腦袋而無膽子,恨得牙癢癢地卻不敢向小她十來天的表弟下手,因為只要扯上我,他就會失去理性地變成一頭野獸。
而且沒人敢挑戰一位身懷各家絕技武學的高手,即使是智力超群的才女也會有怕死的一刻。
「誰在偷笑……」耳尖的左慧文惱怒的擰起秀眉,美麗的眼四下梭巡。
喔哦!被她發現了。縮一縮腳,我吐吐舌,希望她能一笑置之當是自己神經過敏。
但是天不從人願,我就認命吧,除了我親愛的爹娘外,唯一能看穿我魔女本性的只有底下那位T大校花。人總會有個天敵。
「于問晴,你想找死呀!沒事爬什麼樹,小心摔斷你的脖子。」不管人對不對,先罵一頓再說。
謗據以往的經驗,發生在她四周不可思議的怪事十之八九和某人有關,鮮少有意外。
「于問晴不在;你弄錯人了。」我夠白痴了吧!不打自招。聲音一出我就後悔了,不到三秒鐘一顆呆愣愣的大頭已從樹葉下冒了上來,笑得有點傻氣。
「楮,你沒事吧!」看他緊張得臉色發白,我很難不發笑地拍拍他的頭安撫安撫他,「我來看小鳥交配。」
天曉得這里哪來的鳥,連坨鳥屎都找不到,不過他絕對不會懷疑我話中的真實性。
「要下來嗎?你今天沒參加開學典禮。」伸出一只手,俊朗如雲鷹般的男孩靦腆笑著。
他心跳如雷,擔憂她會跌下樹。
誰理他開不開學,加退選餅後再說。「衣仲文,你今天特別帥。」
丙不其然,他又臉紅了。
我必須承認並非天生壞心要欺負他,誰叫他的反應太直接了,有趣地讓人無法不去戲弄一番。
而他的心思意念真隨我運轉,不管何時何地。
若非兩家的父母……不,正確的說法是若非我媽和他媽是交情超過三十年的好朋友,恐怕我和他不按常理的交往方式早成了過去式。
照一般男女朋友交往的標準來說,我們是屬于不正常的那種,沒有哪對情侶放假時是男方在女方家做牛做馬,內要打理家務、外要學習管理一個大企業。
而這些不可能由聰明過人的我扛下,所以自告奮勇的騎士一肩擔了。
這樣不公平的模式的確讓衣媽媽抗議不下百回,可是一遇上我媽這種沒理性的超自我人種,不到半響就舉白旗投降,省得自己被數落個沒完。
還好交情夠,否則鐵鬧翻了。
「晴,樹上不安全,我抱你下來好不好?」不敢自作主張的衣仲文再度將手伸向前。
唉!他怎麼學不會老爸的那股蠻橫勁?「英雄救美是一種美德,可惜我不是公主。」
我相信我此刻的表情是百分之百的天真和委屈,沒人比我更了解調戲男孩的精髓;他有一顆雖人難敵的正直心,非常的純金。
當然,還是老話一句,只針對我一人,換成別人可得不到他善意的回應,頂多不擺張人臉凍人。
「你是我生命中的陽光天使,我很高興你不是公主。」否則不管他如何用心也配不上她。
「你吃了幾斤糖,井田叔叔那口花言巧語全上了你的嘴。」摟著他的肩,我樂于當落難天使由他護送下凡。
多甜的濃話兒,听了叫人心花朵朵開,可樹下那只火雞好像一天不啼會氣管爆掉似,就知道她嫉妒我人生中唯一的好運道。
「丑人多作怪,你能不能一天不矯揉造作?別讓人看了想吐。」天哪!她又故意把自己弄成這副七分鬼樣。
「嘿!左學姐好,好久不見了。」瞧她受不了翻白眼的神情,我就曉得我成功了。
及膝的復古長裙,從外婆的老嫁妝里翻出的碎花上衣,老媽十多年前丟棄不用的學生鏡框,兩條俗到極點的麻花辮子,誰說我不是在創新呢!
忘了提一點,鏡片是平光的,剛配好不到七天,全新的高檔貨,意大利進口。
「離我遠一點少來攀親帶故,是哪個墮落的家伙讓自己成為我的學妹,你好意思巴過來?」美美的左慧文優雅地推開這個她所謂不知廉恥的人兒。
好絕情哦,我快心碎了。「小慧慧,同窗之誼好歹顧念一下!」落地的感覺沒在上頭迎風招搖的好,改天再上去曬曬,暖暖腳。
「請問你是幾年級生呀?」她冷笑的伸出食指一戳,十分不齒。
「新生。」終于考上了。
「那你知不知道我幾年級了,」淑女不扁人,要不她才不羅哩羅唆。
我很有禮貌的伸出三根手指頭,等著她發潑開罵,反正她習慣說話大聲,不該限制她的發泄本性。
「于問晴你是豬呀!」忘了高中會考考試日期跑到日本去參加媽老情人的婚禮是一回事,還不要臉地跟去歐洲蜜月,差點弄得人家夫妻勞燕分飛……
他們本來就貌合神離,井田叔叔心懸之人大家都心知肚明,我是去做好事拉攏兩人不親不愛的婚姻吶!說來我是勞苦功高,犧牲自己燃亮別人的生命。
可是沒人明了我的用心良苦,慢一年上高中有什麼關系,人生的意義不在于念書,早一年畢業等于早一點受苦,老爸和老媽的事業合並成的流虹企業正盼著我接手呢!
傻子才會急著去送死,有借口可用為何不大玩特玩,我是聰明人當然要裝傻。
「……說起你去年的大學聯考更離譜,拉著笨蛋衣仲文要賞星就賞星嘛!為什麼一定要跑到北極看北極星,你到底在耍誰……」
北極的天空無污染比較干淨,星星又大又明亮像是近在眼前,如此美景錯過可惜,何況我的共犯也玩得很開心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