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許我的表情不夠無辜,所以身後的高個子像個啞巴悶不作聲。
「衣仲文,我有點渴了。」光看那張喋喋不休的嘴開開合合,無形中覺得體內的水分流失不少。
「你等一會,我去買檸檬汁給你喝。」
我無聲的一笑,踮起腳尖在他頰上落下一吻,一道抽氣聲響起,不陌生的妒恨眼光燒的我的背脊,但是誰管她呢!
我體內有母親不馴的狂妄血統和叛亂因子,不造造反惹人厭會認為日子過不下去。
所以,我是邪惡的,誠如左慧文口中的惡魔女。
看著衣仲文面紅耳赤走遠的背影,我轉過身露出邪肆的目光走向那個二年級的系花,我的學姐。
覬覦別人的私物是有罪的,她必須接受審判。
「你,最好不要垂涎我的衣仲文,他屬于我。」我的口氣肯定很狠,瞧可憐的學姐發著顫呢。
「我……我喜歡他……你、你不能……阻止……」好可怕的眼神,像是來自陰暗地獄的狼瞳,泛著血腥的寒光。
「準你喜歡他,不論是偷偷的暗戀還是明目張膽的追求,但是……」但書可是恐嚇最重要的一環。
系花不負我所望的問了一句,「但是什麼?」
我取下拙拙的眼鏡對她一笑,很溫柔地說出威脅,「你不想被扁吧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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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哈……」
笑笑笑,笑死好了,什麼朋友嘛,足足笑了半個小時還不停止,真不曉得她肚子里裝了多少笑氣,不怕笑破平坦的小玉肚。
沒瞧見我兩頰不甘心地直鼓著嗎?討厭的左慧文怎麼好意思拿走衣仲文買來的現榨檸檬汁,里面還加了甜甜的蜂蜜。
好恨呀!我也想喝耶!真氣干嘛一時發善心未加阻止。我用可憐兮兮的眼望著衣仲文,他回以一記無可奈何的苦笑。
我不喝別人的口水,除了他的。
真是自作孽不可活,沒事去耍弄一個不造成威脅的千金小姐而害自己此刻干吞口水,我幾時智商退化得如同一只虱子般,居然給了小人乘虛而入的機會。
那杯高舉的檸檬汁本來是滿的,這會兒只剩半杯不到,而我才喝了一小口而已。
一小口耶!唇都還沒沾濕呢!
「衣仲文,你家表姐是個賊。」我賭氣的噘著嘴,希望他能為我報仇。
可是他太笨了,听不出我的暗示,只會一味的安慰我像個笨拙呆瓜,和他十歲時一模一樣。
「晴,別生氣,下次我擠一桶檸檬汁讓你帶著喝。」瞧她眉頭一皺,他的心口就會陣陣抽痛。
他當我是醋桶打算讓我酸死嗎?「我的手臂很細,提不動一桶檸檬汁。」
「沒關系,我會幫你提……」怎麼了,他又說錯了什麼?
低頭一視正在咬他手指的女孩,雖然很痛他還是拂開遮住她視線的發。
我該不該換掉這個大笨蛋男友呢,「你以為我喝得下一桶檸檬汁嗎?」
「啊……我……」他恍然大悟自己錯在哪里,活該被咬兩個牙印子。
「衣仲文,我看來是很會吃醋的那種人嗎?」我可不要被定型,妒婦之名不適合掛在我身上。
「不……」
他的是尚未一道喊出,笑夠癮的左慧文不安好心的插話。
「未來你有得是醋好吃咯!衣仲文不管走到何處都大受歡迎,想追他的女人前僕後繼的數都數不清。」她可不是危言聳听。
女人也有征服欲,越是得不到的越搶手,誰叫他外形搶眼又超酷,叫人難以不陷入他疏離的孤傲氣質中。
沒人清楚一向獨來獨往不與女人交往的高材生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,他是個早熟的笨蛋,發情期可追溯至他七歲那年。
而她是唯一的「目擊證人」。
「真的?」我是不是該懷疑他對我的忠誠度起了變化,畢竟他只長我一歲,在這種血氣方剛的年紀會有沖動也不奇怪。
他大概發現我發出的不信任電波,當下急忙宣誓自己的清白。
「我沒有對其他人好,左慧文會主動替我趕走一群花痴。」他不笨,懂得拖人來背書。
懷疑他是有些多余,他的眼中向來只有對我的深深迷戀,他知道我和左慧文隱藏著過人的智商不願張揚,因此他必須比常人更加努力才能追上我們。
所以為了維持在我身後一步的地位,我想他大概也沒空背著我搞七捻三。「你再叫我一聲左慧文試試,我發誓會擰掉你一只耳朵腌紅酒。」好小子,拉我下水。
會算計人了,跟著大企業家學商果然會受影響,無奸不成商。
「小慧慧,你想到我家公司上班嗎?」想動我的私人專屬物?!
「于問晴你少威脅我,你家的企業關我屁事。」可惡,害我失了淑女風範。
「哇!你說髒話。我該上左家喝杯桑椹茶,跟左爸爸聯絡聯絡感情。」我真是好心哦!探望長輩是身為晚輩的義務。
盡量不笑得太陰險,我是可愛的小學妹。
「我家才不讓你去,你不要給我耍什麼陰謀詭計。沒用的。」她會深鎖大門不見客。
我勾著衣仲文的手笑笑,「我老媽說左爸爸很愛打高爾夫球。」
「你……好,這回算你鐵板硬,我不動你的‘寵物’。」啐!不過是空口開支票,她當她真敢犯上衣仲文嗎?
別人她或許不敢打包票,可是她認識衣仲文足足二十年了,太了解他絕不是表面服順的乖貓樣,他是一頭尚未覺醒的野豹,暫時讓人撫撫毛無所謂。
有朝一日發起狠是萬獸莫敵,唯有惡魔天性的于問晴治得住他,而她不夠塞牙縫。
人要有自知之明,一時的口頭便宜是說著好玩,她可沒膽子去吵醒惡豹,這項偉大的重責大任輪不到她去擔。
寧為愚人可保萬年平安。
衣仲文皺了皺眉,「寵物?你是在指我嗎?」
噢,臭左慧文,瞧你一嘴魚腥味。「別理她,她在嫉妒沒男人愛她。」
不是我在自吹白擂,我的異性緣向來不錯,勝她好幾倍。
「于問晴,你皮在癢了嗎,」眼一瞪,她真想好好替她「抓」背。
「雖然我說的是實話,你也用不著自卑,總會有人懂得欣賞花瓶的美麗。」我促狹地朝她眨眨眼。
「誰是花瓶……」不氣、不氣,她是惡魔並非人。「對了,你沒去致新生感言。」她終于想起來了,難怪她老覺得有件事壓在心頭不舒展。
T大建校有史以來,她是第一位敢在發言台逃月兌的叛逆分子,現在要不紅都很難。
「我才不要對一堆人頭大發牢騷,我只是不小心考個滿分而已。」誰規定榜首就得成為新生代表。
不想招妒,不想招怨,要不是我急著寫完考卷好趕上看電影的時間,怎會懶得計算分數讓自己鋒芒畢露。
我最含蓄了。
「好個不小心,我和衣仲文也是你口中的人頭之一。」害他們以為她又想當逃兵不上大學了。
沒見過這麼散漫的人,根本不把學校當一回事。天才也要三分努力,像她邊玩邊耍賴的態度肯定氣死不少認真求學的人。
這人說話好酸,好像我對不起她似的。「要我立據保證下一次絕不臨陣月兌逃嗎?」
「哼,你當我今天才認識你的不要臉嗎?你的保證通常由某人去執行。」她看向那個不長進的某人。
要我不發笑都不成,她說的正是她十多年來的心聲,玩著衣仲文寬厚的手掌,我很無賴地將五十公斤重的身體交給他,安穩地後躺在他臂彎中,他是我的私人搖籃。
在陽光底下,我可笑的打扮並未減低三人站在一起的和諧度,我們是三道發光的靈魂,刺目的畫面永遠是人們注目的焦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