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告訴我,憑你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怎麼跟我搶?」不想放手,他不想放開她。
衣仲文慢慢揚起柔情似水的微笑,「用我的愛,我只有愛了。」
「你……」不能說沒有受到震撼,阿塞克心如刀割地握緊手中的小手。
「把她還給我,她是我的。」執著的黑眸對上抗拒的金瞳。
「我愛她,我和你一樣愛她。」他語氣沉痛地說出心底話。
「你真的愛她嗎?」衣仲文不帶芥蒂地問。
他怔了一下,「什麼意思?」
「尊重。」他的視線不曾離開過于問晴。「尊重你所愛的人的意願,愛她就是要讓她愛其所愛,尊重她的選擇。」
阿塞克由怔愕中浮起一抹比哭還叫人心酸的苦笑。「你贏了,我是不如你。」
手一松,他放開了。
小鳥一樣輕盈的身影飄過他眼前,舍不得的指尖只模到她滑過指縫的發絲,他放開了今生的最愛,選擇讓她自由。
他和父親不一樣,不會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強搶豪奪,該放手的時候就得灑月兌些,她並不屬于他。
「謝謝你放手。」衣仲文由衷的感謝,真要動起手來他全無勝算。
「你走吧!別讓我後悔。」阿塞克閉上眼,不忍見心愛的鳥兒飛走。
衣仲文手緊拉著失而復得的珍寶,跟眶泛著波光,小心翼翼地走出大門,一步一步,雖猶刺痛著,但他的心窩溢渭喜悅。
沒去記掛阿塞克的罪行,沒必要再去審判他,他已經輸了,不但報不了仇還失去了心,連帶賠上妹妹的心碎,他的懲罰夠了。
兩人相依偎地走著,粹煉過的愛情更加堅貞,再也沒有什麼能拆散他們。
幾乎。
「你們兩個死小孩想讓老娘操多久心,一個動不動就隨便跟人走,一個三魂七魄少了一半,你們太久沒被我扁了是不是!」
「媽!」
「于阿姨?」
「叫什麼叫,沒叫過呀!我看到你們兩個就有氣,存心要我老得快。」氣死人了,害她白擔心一場。
「于阿姨,你怎麼曉得我們在這里?」他是偷偷溜出醫院未告知他人。
「哼!你這點小心思怎瞞騙得了我,別忘了你的主治醫生是我的昔日情人。」他敢不通風報信,她先扁一頓再說。
「媽,你不要說得太順理成章,人家已經結婚了,還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。」還好老爸不在。
于弄晴當場一個爆栗子過去。「死小孩!我還沒教訓你,你就先討皮痛呀!」
「媽!你下手輕一點,我不是你的仇人。」每次都打得人家好痛。
「女兒仇、女兒仇,你沒听過嗎?綁架你的人在里面是吧!」于弄晴一臉蠢蠢欲動。
「媽,你打不過他。」他抓著我的手勁好大,即使年輕時混太妹,媽肯定也不是他的對手。
「你敢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,沒試過怎知成不成。」她好久漢找人比試比試了。
衣仲文忍著身體的苦痛失笑,「于阿姨,得饒人時且饒人,何必冤冤相報。」
「你在說什麼鬼話,他差點害你被撞成殘廢.我不找他算帳怎麼成。」說到底她只想打一架。
「媽,你想要我向老爸打小報告嗎?」真受不了,我媽老是三三八八的,她沒瞧見衣仲文快站不住了嗎?
「你敢威脅我?」她翻臉了。
「媽,麻煩你看一下衣仲文,他傷得很重。」臉色白得像我家的馬桶。
活該,誰叫他不好好養傷。「得了,我先放下仇恨送他回醫院放到爛掉。」
「媽——」講話真缺德。
于弄晴忽然一頓,神經兮兮的問︰「于問晴,你還是處女嗎?」
「不是。」我大大方方的回答。
「天哪!你失身了,那衣仲文怎麼辦,要不要退婚?殘花敗柳……」她叨叨念個不停。
「于阿姨,你誤會了……」漲紅勝的衣仲文想解釋,可是她不給他機會。
「于阿姨對不起你,養個女兒被人糟蹋,你要是不嫌棄她是雙破鞋,我把流虹企業打包給她當嫁妝,不然我沒法子向你爸媽交代。」
「于阿姨……」
我會被她氣死。「媽,閉嘴。」
「你敢叫我閉嘴,你向天公借膽了嗎?」多扁幾下證明她沒事。
痛。「我是失身給衣仲文,你听清楚了嗎?」
「嗄?」
終于安靜了,有這樣老風騷的媽真是我一生的噩夢,可是我不能退貨,她一定會再揍我一頓,然後搬出有的沒有的故事湊成一百孝,要我學習。
衣仲文的生日還有七天,只是我提早送了生日禮物,他非常喜歡地一夜拆了好幾回,而我也由女孩蛻變為女人,雖然我痛得下不了床要他背。
我想我們會先訂婚吧!誰曉得他要住院多久。
而結婚嘛……
可能還要等好久好久,我也想學習母親三不原則,四十歲以前絕不結婚。
不過,他肯等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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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我還是嫁了,在我二十四歲那年,衣仲文二十五歲。
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,賓客像螞蟻一樣多好不熱鬧的,因為我要嫁的對象是台灣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裁,而我是總裁夫人。
瞧我老爸笑得多開心,他終于把責任丟給別人扛,無事一身輕的接受人家敬酒。
外婆更樂了,她左拉我爺爺、右挽我女乃女乃,逢人就笑,頭上一朵紅花俗氣得要命,但我是新娘子不能隨便開口。
不用說我那個任性的娘又在鬧脾氣了,怎麼說也不肯和女乃女乃同桌,別扭的跑去和左慧文他們擠同學桌,撂下話她下次再也不參加我的婚禮。
想當然耳,我媽被她媽罵了一頓,說她童言無忌。
只是我很好奇,四十一支花的媽還算兒童嗎?分明是更年期到了在使性子,方圓一尺內的生物都遭殃,包括掃到台風尾的我。
我不想結婚,我的人生才剛開始,美好的黃金時代應該用來浪費而不是當黃臉婆,新娘的貶值率最快,我身上還穿著新娘禮服,可是……
「老婆,你累不累,要不要吃龍蝦?」
听到沒,我由「新」娘變成「老」婆,一下子由雲層跌落山谷,起伏也未免太大了。
所以我不要結婚,我要當快樂的單身女郎。
「新郎倌好福氣,雙喜臨門呀!娶了老婆還附帶個兒子。」
這個可惡的家伙叫古峻川,就是那個櫻木花道迷紅發小子阿川,他的嘴賤了,故意宣揚我已有五個月的身孕,招朋引伴地對我的肚皮指指點點。
想我生個兒子我偏不,我要生個女兒好勾引他未來的兒子,現在盡量笑吧,他到時別哭就好。
「來來來,新娘、新郎敬酒了。」
開……開什麼玩笑,一桌桌敬到完我不就虛月兌了,就算是以烏龍茶代酒也不行,他們不知道孕婦頻尿嗎?想害死我呀!
何況衣仲文也不勝酒力,一眼望去的人頭真是嚇死人,以他的酒量不用走到一半就先趴了,到時候丟人現眼的可是我。
還是老辦法吧!
「哎!我的肚子好痛。」
「啊!老婆,你怎麼了,是不是動了胎氣,快坐下來別動。」
自從我懷孕以後,衣仲文就變成緊張大師,不過我懷疑他在和我唱雙簧,他眼底盈著笑。
「不成,好痛哦!我坐不住……」待會叫左慧文去巷口買碗牛肉面充饑。
「好好好,我扶你進去休息。」
他向眾人告罪後,彎著腰像小李子似小心地扶著老佛爺我走進新房,大氣都不敢喘一聲,生怕一旁奔跑的小孩子撞到我。
我們買了一幢新家,佔地一千多坪的兩層樓洋房,我媽很生氣我們搬出家里,因為沒人煮飯了,家事輪到鄭問潮包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