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哪有踩你的腳……」喔!他了解了。「老大,喜歡人家就別害羞,用你的男子氣概去迷得她像只小痹羊,咩咩咩!」
為緩和他的火氣,破例裝小綿羊的唐謙雲將兩手放在頭頂,忍辱含淚的咩叫個不停以求自保。
「等我一拳打扁你的鼻子,我會考慮害羞個三秒鐘。」他挽起袖口斜睨著。
笨嘴,說錯了話,怎麼能用「害羞」二字來蔑視男人。「等一等,听我一句話。」
「遺言?」
他真是欲哭無淚。「真愛不等人,你若不肯放開心,真愛不會來扣門。」
「你多說了兩句。」青龍並未靠近他,掌心揮起木椅騰空擊去。
「啊——我錯了。」唐謙雲飛快的一閃,慶幸腦袋還在脖子上。
但是,他閃了更慘,而且注定要死無全尸。
椅子的落地聲伴隨著女子尖細揚長的哀痛聲,四、五個男音同時喊出讓他心驚的名字。
「巧巧!」
※×※
「大姐,你是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?青龍可是咱們龍家的人。」一道不贊成的酥甜軟音發出抗議。
「妹仔,我是在關照他耶!無波無浪的感情怎能奏起美麗的戀曲。」她是慈悲的地獄觀音。
人生要多波折才精彩,順便滿足她愛看熱鬧的好癖性,忠要忠到底,日後他才懂得感激。
好歹她送出手的女圭女圭是頂級貨,原封未開,他半夜偷笑都會笑死,一大把年紀還能夾根女敕草下胃是她的功德,不然他當定了一輩子的王老五,逢年過節只能心酸地看著人家一對對談談情、說說愛,暗自嘆被飲泣。
「你等著朱雀拿槍來轟你,我一定拍手叫好。」挽聯再寫上「死不足惜」。
躺在甲板的美麗女子朝她一笑。「恭喜啦!下一任門主。」
「要命,你別嚇我。」果汁灑了一地的龍寶妮真想活活掐死這個現任門主。
她又不是吃飽撐著,接下燙手又忙得不可開交的工作,她兒子還小,需要母親。
甲板的另一端有幾個三、四歲大的小孩,兩個神情溫柔的卓偉男子正哄著孩子,深情地望著一臉悠哉的妻子,笑意始終掛在臉龐。
「寶兒,你來幫我挑挑,這幾個三圍傲人的美女如何?」她口中的「幾個」是生疊,大概一百名上下。
「造孽的女人,劈雷的時候離我遠一點。」頭一湊,她抽出了幾張「女乃媽’型資料。
金色公主號航向東太平洋,甲板上傳來男子爽朗的笑聲和小孩的嘻鬧聲,兩個不負責任的龍家女兒交頭接耳地討論尺寸問題。
海風拂過,一個看來伶俐的綠眸小女孩開心的奔了過來。
「媽咪、媽咪,找到白虎叔叔了,他在醫院。」
醫院?掛了嗎?
壞心腸的龍青妮揚起一朵美麗的笑靨,看傻了她的親蜜枕邊人,怔忡的露出幸福的傻笑。
而遠處的白虎莫名的打了個冷顫。
第五章
嗚!好痛。
她是招誰惹誰,開開心心地出門逛街,還賢慧地幫阿信買了件瀟灑的襯衫,打算獻寶地博他歡心,結果他卻要她的命。
不爽她早出晚歸就直說嘛!那麼大一張椅子砸過來不死人才怪,而且還是實心木吶!
想想她細皮女敕肉哪禁得起一根椅腳撞,要不是龍鑫、龍森反應快拉開她,還有龍森、龍焱、龍垚挺身以人肉一擋,此刻的她應該在急救室而不是沙發。
看上一個暴力狂是她有眼光珠,表面忠厚老實,其實包藏禍心,她被龍門門主給騙了,可是為時已晚。
誰叫她看他越看越順眼,一個不小心玩火自焚的煞上拙拙的他,不撈回本不甘心,迷戀與日俱增,只好給他錯到底,拿他的一輩子來陪。
不知道有沒有破相,少了一塊肉可是很難看,她不要成為受虐婦女的統計之一。
「堂……堂叔,巧兒妹妹的傷沒有那麼嚴重。」包得好像木乃伊。
「你叫她什麼來著?我沒听清楚。」夠膽的小子,他正愁沒殺他的理由。
看不懂唐謙雲擠眉弄眼的暗示,龍鑫跳下火山。「巧兒妹妹啊……」
接下來是一記快拳,沒人看清楚青龍是如何出手,突見一道來不及哀號的人影凌空飛起,直直地撞上非常硬的樟木酒櫃,看得其他四兄弟均倒抽了一口氣。
「可憐喔!炮火下的孤兒。」心中三個「慘」字連在一起,唐謙雲僅以同門之誼致上哀悼之意。
「唐分堂主,我發現你的勇氣可佳。」那根舌頭最適合下酒。
不會吧!他也有事?「我錯了,我罪該萬死,我是沒有用的米蟲,我錯得人神共憤,天地不容。」
先自我斥責一番好減刑,活生生的殷鑒還卡在酒櫃中無奈掙扎呢!
「錯在哪里?」青龍的口氣絲毫听不出火藥味,但是人人寒心。
「呃!錯在……」他實在想不出錯誤,眼角瞄瞄現成的理由,「管教不當。」
「管教不當?!」
為什麼他有進冰火洞的感覺,忽冷忽熱。「別人的花不能摘,尤其是名花有主……」
唐謙雲的「主」字剛說完,兩道銀光掠過耳旁,他看見心愛的黑發落了一地,兩側腦勺涼颼颼。
「繼續,我們正在檢討過失在于誰。」青龍的手勁不敢放重,細心地挑著朱巧巧身上的小木屑。
「可不可以先讓我默哀三分鐘,告別伴我二十七年的親愛的根。」他的心在泣血。
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勞其筋骨,餓其體膚,空乏……他是有史以來最悲慘的龍門分堂主,居然被堂主削成個嬉皮頭。
好吧!他承認有錯,不應該背叛堂主听從門主的指令,好死不死地安排五個傻呼呼的笨蛋去護美,浪費美好又溫馨的一天。
人不可以亂發誓,什麼兩肋插刀在所不惜,他寧可肋骨插兩把刀,也不願頂著怪頭見人。他的一世英名、英挺外表全毀于一旦,這筆賬要找誰算?
門主嗎?算了,他會死得更沒尊嚴。
「用不著費事哀悼,直接將頸部以上摘除,你有數不盡的三分鐘。」該死,瞧她指甲都裂開了。
平常練武時他還小心翼翼地教她,生怕她身上留下一些淤青,可是仍有萬一。青龍狠狠地投給唐謙雲一個必殺的目光。
嚇!他的罪有那麼重嗎?「青龍老大,我們沒仇吧?」至少今天沒有。
「你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?」他輕柔地吹吹朱巧巧手臂上一道很淺的傷口。
不過卻涂了三、四種藥——消炎、止痛、生肌、去疤。
「還有嗎?」
哇!他好狠,下這麼重的手。手心一攤滿是鼻血。
「你,不該閃。」如果他不閃就不會波及到巧巧,所以他罪大惡極。
「嘎!原來是——」死得冤枉呀!哪有人看飛椅來襲不閃的道理。當然,要是他背後有眼楮瞧見老大心愛的小女人走近,他死也不會閃,打瘸了腿充硬漢以謝知己。
雖然此刻的「知己」很想宰了他熬湯。
「哎呀!輕一點,不是你的肉就不會痛是不是?」呼!呼!她最討厭消毒水的味道。
消毒水等于醫院,而她進出醫院的次數多到可以出書,不提也罷。
青龍的眼中閃過心疼。「一下就不疼了,龍門的藥效奇佳。」
「你老實告訴我別怕我難過,我哪里讓你看不順眼了?」她一副只要你有膽挑毛病,我就跟你拼了似的瞪大氤氳淚霧的眼。
「你很好。」是她周遭的人不好,包括他視若親佷的五行小堂佷。
朱巧巧的傷說來還算幸運,幾道碎木擦破的小傷口和木屑掛了幾根不礙事,頂多掉了片指甲算是最嚴重的,卻被青龍包得像發糕,一層層的紗布像不要錢似的纏個沒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