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……」
被迫接納她的青龍有絲無奈,以他的能力要丟開小鳥依人的她是再簡單不過,只要拎高細小的頸項以拋物線弧度一擲。
可是粗糙的指月復自有意識地撫上她光滑的頸線,哄撫似地順著線條往下摩挲隔著黑衣的肩骨。
她真的很小,小小的個頭、小小的肩,細致的臉龐像初生的嬰兒粉女敕粉女敕,柔得幾乎可以掐出水來,他根本舍不得推開她,輕聞著微帶女乃昧的體香。
他八成是瘋了,竟覺得她貼合的身體是多麼的與他相契,純真的睡臉美得令他心動,恨不得揉入骨血中好好疼寵,把她捧在無菌室里不受風雨。
唉!他真是老得失去抵抗力,一個小人兒就輕易地左右他的感官。
「拿你沒轍,今晚是例外,不許再有下一次。」青龍輕手輕腳地抱起她,一起躺上寬大的席夢思大床。
拉被蓋住兩人的身軀,他知道心里有道缺口正涌進暖流,他是需要有個女人來愛。
直到此刻,他才驀然領悟一件事,原來他是寂寞的青龍。
「晚安,我的小女孩。」
咻地一聲,燈滅。
在黑暗中,誰也沒看見朱巧巧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笑花,無聲地道了句,晚安,我的大巨人。
夜,正深。
※※※
「干嘛,你得了干眼癥,要我賞你一桶水嗎?」他比較中意一拳打黑那雙礙眼的笑眸。
一失足成千古恨是他的最佳寫照,為了一時的心軟而釀出無窮盡的自虐。
微陷的眼窩顯示青龍的狼狽,他有好些天沒睡好覺,胡渣也懶得刮理,反正長得快,有人看不順眼自然會來找樂趣。
幾乎睜眼到天明的痛苦是無人能體會,那只睡癖極差的小母狐以他的胸膛當床,呼嚕呼嚕地睡個香甜,不時挪手挪腳地摩擦他的敏感部位,他要睡得安穩鐵定不是男人。
一時的放任成就了他無邊的夢魘,理智與夜夜在拔河,爭執不下的要扯裂他,衰弱的神經隱隱作疼,他寧可瘋了。
她一定是故意的,白天纏、晚上黏,要消耗他過人的意志力,好「奸婬」他得手。
不踫她是為她著想,可是她卻當成是一種角力,非要他低頭認輸不可,一天又一天的展露日益散發的美麗,把不可能的事拗成肯定。
因為她,他已經成了全堂口的話題,甚至成了賭桌上唯一的局,人人賭他一天幾次。
x的,他還不夠憔悴是吧!居然暗地里流傳他吃幼筍太拼命,縱欲過度才面色青黃,一副精力干枯的模樣,日日無精打采的提不起勁。
「牙齒白呀!先去牙科掛號預約,你需要一排假牙。」還敢笑,太久沒秤秤他拳頭的重量。
連忙藏起笑意的唐謙雲咳了幾聲,「青龍老大,你欲求不滿又不是我的錯,我很正常。」
正常的找女人發泄,絕不委屈自己的小弟弟。
「你是指我不正常?」濃眉一挑,冷冷的聲音由齒縫迸出。
「是也不是。」黑道中人不講君子,硬撐是苦了自己,他又不能幫忙……做。
「嗯!」青龍冷哼地眄睨。
「巧丫頭的意圖那麼明顯,你就躺著讓她上……呃!我是說,你何不成全她的願望,反正你沒損失嘛!」這年頭的男人不流行節操。
唐歉雲心想,他大概是青龍堂唯一知曉兩人「清白」的關系,人人早當他們是一對奸夫婬婦……說錯了,是一對老牛幼芽……呃!也不對,該怎麼形容呢?
一個粗壯剛強,一個縴細嬌柔,就像一輛牛車配上亮眼的法拉利,落差大得叫人傻眼。
可是看久了倒是蠻有意思,不協調中的缺陷美,柔和中融入粗獷,冷硬里摻入一些軟縴,相輔相成地互為補強,宛如畢卡索的抽象畫,其深度非外行人能評論,只能意會不能言傳。
「你覺得朱雀的銀彈快不快?」彈無處發。
「老大,你不是在忌憚朱雀堂主的槍法吧?」他有門主的背書呢!
青龍略顯苦惱地抓抓耳。「她可不會顧忌我是自己人,監守自盜有損同門之誼。」
「監守自盜?!」唐謙雲差點被口水噎到,老大未免想得太復雜了。
誰都看得出巧丫頭有多自願「犧牲」,偏有人繞進死胡同里鑽不出頭,計量年齡上的差異,老少配在自由的美國比比皆是,十七歲的距離算不了什麼。
是他庸人自擾,明明心動不已卻不敢付諸行動,找來無數的借口阻止的月兌軌。
總而言之,不在掌控中絕不輕舉妄動,而巧丫頭正是他無法控制的跳豆,時靜時動地磨去人的理性,三不五時要斷一下電,讓一切失去動力不再運轉。
「你那是什麼表情,我像是濫采青桃子的觀光客嗎?」青龍氣憤地一擊桌子,不滿意手下的取笑。
「青龍老大保重呀!你是園丁絕不是觀光客,而且桃子剛好成熟。」盡避采擷無虞。
青龍一把拎起他的前襟。「你在嘲笑我。」
「哪……哪敢,我是在鼓勵老大有桃堪采直須采,莫待無桃。空折枝。」唐謙雲虛弱的笑笑,任其擺布。
惱羞成怒的男人相當可怕,他干嘛把自己送到火山口,呆到極點!
「什麼意思?」手一松,青龍恢復冷厲的神色。
「老大沒察覺今天特別安靜,四周的空氣也變得干淨許多。」少了嗓音。
是乏味了些。「講白話一點,別壞了我整修你門牙的心情。」
听他摩擦著長繭的指背, 噠 噠地扳指聲充滿暴力意味,額頭冒著冷汗的唐謙雲為保一口好牙,謹慎地找了個安全的方位才肯開口。
「老大,你的小女人不假外出。」不假是未請示堂主,私罪一條。
「她不是我的小女人。」隨即又問了一句,「巧巧去哪里了?」
多不誠實的人呀!不打自招,誰提了「小女人」的名字,他自動對號入座。
心口不一的青龍表面裝著不為所動,但躍動的眼波已泄漏一絲慍怒,跟前跟後的小人兒並未在練武場,肯定是跟門里的兄弟出去了。
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渾賬敢帶走他的人?是嫌最近的體能操太松懈了,想爬爬五千公尺高的海岸山脈吧?
「五行也是為堂主分憂解勞,怕老大你操勞過度,所以委屈地‘陪’巧丫頭去逛劇院、喝咖啡聊是非。」真的無「不良」企圖。
陽盛陰衰的青龍堂難得有嬌滴滴的小美女習武,一群年輕氣盛的弟子不懂事,一逮到機會就趕緊獻殷勤,男兒本「色」不好勸阻。
「你是指鑫、森、淼、焱、垚五兄弟?」很好,五行要成五色了。
青、紅、白、紫、黑,他下手絕對有分寸,沒有人會少一拳。
「他們是好意,老大要斟酌些,畢竟是你先不承認巧丫頭是你的女人,他們有權追求心目中的火焰。」門主,希望你別害死我。
他是听命行事,激發青龍老大體內的嫉妒激素。
「火焰?!」不就在他眼底燃燒。「女孩子的青春有限,既然老大無意于一個小丫頭,何妨讓她去結交年紀相近的男孩子,說不定迸出火花就不會再死纏著你,老大就可以高枕無憂地過太平日子。」他會不會被分尸?
唐歉雲怕死的退到門邊,要逃命也方便些,青花老大的頸筋快爆了,他不想成為第一號受害者。
「謙雲,你是不是我兄弟?」他笑得極冷,渾身籠罩一股低氣壓。
「當……當然,兩肋插刀,在所不惜。」青龍看出什麼破綻了嗎?
「你今天話多得讓我懷疑你有兩個膽,敢當面踩我的腳。」年齡是他最大的忌諱,在巧巧來了之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