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沒有梳子。」她都用手抓一抓就順了。
「嘖嘖嘖!泵娘家寧可餓死梳子也不可以離手。」曲喵喵萬般心疼地從懷里拿出一只晶瑩剔透的玉梳。「喏,借你梳一會,給我小心點梳,梳缺了齒賣你到青樓還債。」
小憐惶恐的捧著梳子輕輕刷著自己的發,遇到打結的地方硬用手指扯斷,怕傷了價值連城的玉梳子。
「姊姊,我以後可不可以跟著你?」她是五年來唯一善待她的人,她不想再孤獨一人。
「我說過不許和我攀親帶故,天大地大我獨大。」叫她姊姊分明把她叫老了。
「那我可不可以跟著你?我會很多事絕不會拖累你。」她著急的道。
曲喵喵斜睨了她一眼,「小可憐,你還不出來呀!打算浸那桶污水到地老天荒嗎?」
「我……沒有乾……乾淨的衣服。」漲紅臉,小憐羞愧地咬著手指。
「麻煩、麻煩、真是麻煩。」她朝外面一喊,「漠哥哥,丟件衣服進來,我的。」
餅了一會兒,一件較素面的女裝擲了進來。
「漠哥哥是誰?」小憐手忙腳亂地拿了衣服閃向桶子另一邊穿上。
「啐!你還怕我看呀!漠哥哥是我相公,那個嚇得你說不出話的愣木頭。」雖然這小可憐不成威脅,不過防著總沒錯。
「是他?」她不是被嚇到,而是他長得和爹好像,她一時難以適應。
「他叫玄漠,個性就和他的名字一樣冷漠,沒事別去招惹他。」否則她會死得很快,死在貓爪下。
嫉妒、吃味是人的本性,別怪她翻臉不認人,殺人對她而言和摘豆子沒兩樣,輕輕一擰就去頭去尾。
「喔!我知道了。」她努力地和衣服抗爭著。
沒耐心的佳人開始踱步,「你好了沒?我最討厭等人。」
「我……呃,衣服太大。」她怎麼拉也拉不攏,衣服只能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。
「出來讓我瞧瞧……」曲喵喵猛地發出笑聲。「天哪!你還真嬌小。」
她真是名副其實的包袱——整個人包在里面。
「我……」
「過來。」
小指一勾,小憐乖乖地走上前。
曲喵喵手一伸,撕掉衣擺過長的部位搓成繩綁住她垂垮的肩胸,指間射出一銀光割去拖地的裙下擺,這樣整治後,小丫頭看起來也較有人樣了。
「啊!衣服……」那麼柔軟的衣料她還是第一次模到,毀了好可惜。
「新的不去,舊的不來,一件衣服而已。」她從不在意身外物。
「可是……」
「少喳喳呼呼了,小可憐,這瓶藥你拿去擦。」天山雪蓮露?想得美哦!
有百花膏就該偷笑了,她不成仙也不成佛,繼續為惡人間是她的天職。
「我不叫小可憐。」哇!好香的味道,小憐感動地直想落淚。
「我說你叫小可憐就是小可憐,不許反駁。」
第六章
「嘖,漠哥哥,你以後可不能嫌我不夠含蓄,你瞧小可憐的吃相……」活像餓了一百年放出鬼道的餓鬼。
「小可憐?」玄漠微挑起左眉,不解的望著曲喵喵。
「她姓小名可憐,我取的名兒,好不好听?」她最愛听人家的贊美了。
他不理會她的滿臉期待,冷淡的丟下一句,「爛名字。」
「漠、哥、哥,你認為小可憐會比愣木頭難听嗎?」她威脅地敲著筷子,笑得比任何時候都甜。
這叫笑里藏刀。
「別眨你的眼楮,太輕佻。」他不喜歡周遭投射而來的痴迷目光,尤其是針對她。
喵喵的美貌本就世間少見,不管走到哪都會引人注目,若非他冷峻的性子帶給旁人極大的威脅感,恐怕一路行來會有惹不完的禍。
偏偏她老是改不了愛玩的天性,一雙美麗的水瞳四下轉呀轉,見人為她的美麗傾倒時,不忘拋個媚眼嫣然一笑,迷得對方神魂顛倒,三魂七魄全離了體。
他只能暫時制止她的行為卻無法根除,令人頭疼得不知該拿她怎麼辦。
「唔——人家睜著眼楮你說存心勾引,眨著眼楮又說我輕佻,難不成你要人家閉著眼楮不成?」喲,愣木頭也會吃味呀!
「最好。」不要露面,他在心里念著。
笑聲清脆的曲喵喵用筷子戳他,「承認吧!漠哥哥,你是愛上我了。」
「喵喵,別玩,專心吃飯。」他夾了筷清蒸黃魚去刺放在她碗中。
「光看小可憐的吃相就飽了,誰還吃得下。」七顆大饅頭、一只燒雞、半斤涮牛肉,而她還在不停地塞食物進嘴里。
看她小小的個兒真不曉得那些料要裝在哪里,想一次補回全身的肉嗎?
「別叫她小可憐,很失禮。」不知為何,憐兒讓他有種親人的感覺。
「叫你愣木頭不是更失禮,要不要人家賠禮呢?」她眼露晶亮的光芒,一副狡性正濃的表情。
「喵喵,安份些。」他不安的挪挪身子,躲避她直貼過來的醉人香唇。
「人家還不夠安份呀?今天少勾引了五人吶。」一說完,她朝他身後的某一點翩然一笑。
是四人。她是天生的狐狸精。「當著我的面亂拋媚眼叫安份?」
「咯咯……漠哥哥,我是你的什麼人?」她就不信他說得出口。
玄漠的表情起了些微變動,冷視著她似要宰了她。「別玩得太過份。」
「唉!你不肯給人家名份又不許人家勾引男人,這樣人家會嫁不出去的。」而且她會少了好多樂趣。
都沒男人為她爭風吃醋、大打出手,她的人生意義都消失了,好沮喪哦。
「喵喵——」她夠陰險,用他曾說過的話激他,她有可能讓他不娶她嗎?
「人家的心都受傷了,你忍心見我芳容憔悴嗎?」嗯,壞心腸的男人,早晚逼出你的真心話。
「噗!」小憐噴了一口湯。
曲喵喵用力一瞪,「你是什麼意思,看我比你美所以嫉妒?」
「沒……沒有啦!小姐,你還是一樣美得令胭脂失色,絕對沒有憔悴。」難道美人都愛悲春傷秋?
「唉!我這叫閨怨懂不懂?你要多學著點,就算踫上一塊石頭也要點化它。」她喜歡听人家贊她美,多悅耳。
「可是你說將軍是愣木頭……呃,我什麼都沒說,我吃飯。」即使快撐死了,她也要努力。
自從跟了美麗的小姐之後,她才明了了一件事,美人多怪癖,小姐的怪在於愛招蜂引蝶,展露令人無法抗拒的風情,動不動就發出酥軟人骨頭的嗔音,連同是女人的她都覺得她美如天仙下凡。
比起小姐的多變,將軍的性子就明顯沉悶許多,總要小姐一再撩撥才起一些反應,不然靜得像……木頭。
小姐的形容太貼切了,害她有時候也會忍不住的喚出木頭將軍,結果一個笑得樂不可支,一個瞪得她全身發冷,全然兩極化的反應。
不過看來看去兩人真的很相配,小姐愛胡鬧、愛使性子,將軍無一絲怨言的給予包容,默然地縱容她有著拂逆禮法、世人眼中容不下的行為,這般的兩人何嘗不是一對佳偶呢?
看得出來小姐雖老愛追問將軍愛不愛她,其實戲弄的成份居多,主要是令他發窘,沒法子一個勁地冷然少言。
「听到沒,漠哥哥,不是只有我說你是根楞木頭,小可憐都贊同我的見解。」
斜睨著她的玄漠以眼神示意她的胡鬧適可而止。「安靜吃完你的飯,咱們待會還得趕路。」
「東邊嗎?」她發現提到東邊這兩個字,小可憐的手顫了一下。
饒是有趣,她身邊的人懂得提供她無上樂趣。
「先從林子查起,我擔心那批盜匪與十三皇子有關。」不可不防。
「哎!我說過的『徒勞無功』你倒是忘個精光,何必查呢!直接往東方走去。」省事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