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頭良人 第16頁

「你也提過『在劫難逃』,真的難逃嗎?」她不該受他牽連。

眼露興味的曲喵喵勾起媚人笑波,「你在擔心自己還是憂慮我無自保能力?」

「明槍易躲,暗箭難防,別太過自信。」陰陽曾說術師無法算自己的命。

可他不曉得她是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陰女,不在此限中。

「漠哥哥在關心我吶!小貓兒好生安慰,原來木頭也有心。」她的笑語中含著調侃。

「正經點,丫頭。」動不動就往他身上蹭,絲毫不在乎他們此刻身處之地是茶樓酒肆。

「你也曉得人家的性子沒法正經,漠哥哥多包涵了。」她撒嬌地夾了一塊向往他嘴里送。

口中有物少念阿彌陀佛,她修得可非神仙道,用不著吃齋念佛、忌口舌,人當活得自在。

其實所謂的劫已因小可憐的介入化解了一大半,三人成眾,意味著有個強大的人庇護著兩個弱女子,她們何憂來哉。

因此多個人跟著她才未計較,歡喜樓可不缺打雜的姑娘,拜某人所賜,她手底下的姑娘只多不少,讓她越來越煩惱自己像在開善堂。

得找個機會將她們一並踢出去,畢竟尋常燕都能飛入富貴家,落難野雁不難找個窩吧?除非天底下的男人全死光了,那她含淚收容也無妨。

「你喔!簡直是只小狐狸。」他淡漠的口氣出現一絲笑意。

「才不是呢,漠哥哥污衊我,人家立志當個煙視媚行的狐狸精,讓所有男子拜倒在我石榴裙下。」她要當受人唾罵的壞娘子。

她成功了。「貪心。」只有她敢說出這種駭人听聞的話。

「人家本來就貪得無厭,你……」突地一道銀光劈來,斬斷她未竟之語。

只不過人家目標是她對面的小可憐,小憐一張小臉刷地慘白無比。

「小賤人,看你要跑到哪去,今日就是你的死期。」終於找到這死丫頭。

「你們欺人太甚,我……」手無縛雞之力的她說不出我跟你們拚了之類的話。

「老子先砍了你再說……」可一把劍卻橫著,怎麼使勁也動不了,原來是兩指縴縴素指正夾著。

「喲喲喲,怎麼沒王法了,大哥的劍叫小女子好生害怕,你是不是找錯對象了?」她才適合當被追殺的人。

美女多災劫嘛!挑個小丫頭豈不是不給她面子。

「哪個大膽的騷……小娘子別多事,小心刀劍無眼傷了你。」一見芙蓉面,男子的氣勢當場消弱許多。

「哎喲!大哥孔武有力,這把劍看起來很值錢,能不能借小女子把弄一下?」媚聲兒一柔,石頭都能立時穿孔。

男子馬上現寶的送上前,「別弄傷了你的小手,劍很沉。」

「是嗎?我瞧瞧。」反手抽劍一刺,笑容依然停留在曲喵喵嬌美的臉龐上。

「你……你殺了我?!」臉猶不敢相信的男子驚瞪自己胸前涌出的大量鮮血。

「哎呀呀!抱歉、抱歉,小女子一時失手。」劍一抽,血流得更急。

小憐驚訝的張大嘴巴,她是曉得小姐功夫不弱,可沒料到她的功夫好得令人咋舌,竟能如此輕易的解決追了她好些年的殺手之一。

本來她以為自己死定了,不敢奢望小姐會出手救她,而將軍似乎也無動於衷地剔著魚送往小姐碗里,好像沒事發生一般。

他是漠不關心還是太信任小姐了?

「你竟敢殺了我兄弟?!報上名來。」另一魁梧的巨漢面一橫,先前的驚艷一掃而空。

曲喵喵裝作畏懼地縮起小手。「意外嘛!人家哪曉得那劍這麼利,害人家心口直跳。」

另一個人惡聲的一吼,「你是哪個道上的人物,哪一門哪一派?」

他們不想得罪錯人。

「這要問我師父了,他現今沒門也沒派,你要幫他造個門嗎?」最好大過皇宮的承天門。

「你在戲弄我們?!」男子的吼聲雖大,仍無法控制自已不受她美色影響,略微失神了一下。

她慵懶地輕搖小玉指,「大哥英明神勇、力拔山河,小女子哪敢心存褻瀆之心。」

只是看他們不順眼而已。

「小娘子休要插手此事,這丫頭是本宮的逃婢,我們奉命帶她回去受審。」

此時,一位穿著較體面的年輕人出面斡旋,精銳的小眼楮看出曲喵喵身手不凡,不宜正面起沖突,說得婉轉像個正派人士。

可惜眼底的邪氣騙不了人,一身的血腥味濃厚,打著正義旗幟行雞鳴狗盜之事。

「我不是逃婢,我不是!小姐別听信他們讒言,他們是……他們是……」小憐急著解釋,可話說了一半卻遲遲沒了下文。

「是什麼呀?小可憐。」曲喵喵的口氣非常輕、非常柔,輕柔到使人失去戒心。
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她含怨帶憤的眼蓄滿了淚,「他們是壞人。」

「壞人的定義有很多種,你總要說個一、二讓我明白。」不夠壞她會沒興致。

「他……他們非常壞。」小憐有所隱瞞的不說出真相。

「唉!這位小扮,我家小婢說你是壞人,你要不要辯解辯解?」瞧!她不听信片面之詞,多理智呀!

漠哥哥老是說她缺點一大堆,其實她是怕表現太多的優點,一干魯人會無顏存活於世,她是在積功德。

「賤婢之言不足以采信,請容在下帶回教訓。」他一說完以眼神示意其他人出手帶人。

「等等,」神情嬌媚的曲喵喵甩玩著手中的劍,「人家還沒點頭呢!」

「姑娘何必為難在下,在下也是奉命行事。」他看她身側的男子並無異樣表情,遂改口喚她姑娘。

美色當前,很難不動心。

「要帶走她也可以,不過呢……」她不高興的看著猛往她碗里塞魚肉的玄漠。

「姑娘直言無妨,在下定當記下這份恩情。」他連忙打手勢要一旁的人準備。

她笑容可掬地指指悶不吭聲的大木頭,「等先問過我相公,他才是當家作主的人。」

我是嗎?在心里回應的玄漠估量他出手的可能性,她一個人足夠擺平了。

「他是你相公?!」詫異和一絲小妒怨掠上年輕男子眼底。

「自幼家里窮三餐不濟嘛,貪財後娘將我典於他為妻,我的命好乖舛……」她拉起袖子假意拭淚。

「喵喵,你編得太夸張了。」他不認為她是「逆來順受」的小甭女。

她不把後娘推進火坑已是大恩大德了,誰敢對她起邪佞之意,無異是挑著扁擔賣兒,卻把自己給賣了。

她展顏一笑的嬌嗔說︰「哎呀!叫漠哥哥看穿了,了無新意是不是?」

下回要撰個合情合理的情節,為母治病下嫁於人,或是代兄償債甘願委身,不然就說被媒人騙了,花轎抬錯了門。

以她的美人智慧還怕想不出好理由嗎?而且他若不說破誰又知曉她哪一句假來,哪一句真。

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,奇妙人生。

玄漠將碗推向她。「吃。」

嘖!喂豬呀!「人家胃口小,吃不了一碗魚肉。」

「吃。」

這根呆木頭,也不會喂她好顯出濃情蜜愛。「你喂我好不好?」

「自個動手。」大庭廣眾之下,她就是不懂收斂,變本加厲地賣弄風情。

「討厭啦!不解風情的木頭。」她巧笑地朝另一邊勾著媚眼,「小扮,你要代勞嗎?」

一獲美人青睞,年輕男子自是喜不自勝。「在下樂於為姑娘效勞。」

才一趨近,倏地出鞘的軟劍讓他眼前白光一閃,削掉他半片手掌。

「你……」難掩劇痛,年輕男子倒退了數步,點住腕間穴位止血。

「你沒資格踫她。」玄漠聲音冷淡,若無其事的並未抬起頭。

年輕男子忍痛的道︰「大膽狂徒,你可知我的身份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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