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頭良人 第17頁

「人不仗勢就見不得人嗎?」他不屑的一嗤,貴如公主他都不放在眼里,無名之徒何足掛齒。

「得罪天闕宮你離死不遠。」亦正亦邪,天闕行事,生人勿近。

「天闕宮?!」黑眸一閃,黯沉的冷肅使眸色更為陰沉危險。

「怕了吧,快自行了斷,免得死無葬身之地。」年輕男子以為他退怯了,懾於天闕宮威名。

「你惹上天闕宮的人?」玄漠詭譎的利眼掃向擔心害怕的小憐。

她哀容一黯的道︰「我……我是身不由己。」

☆☆☆

好個身不由己,在解決了一干自尋死路的瞎耗子之後,三人前進的目標改為天闕宮,一個古老且神秘的門派,叫人探查不到正確位置。

多少年來江湖人士上門挑釁都未能如願,更增添它無數的傳言,至今仍是口耳相傳的邪門歪道,只因它從不與外界來往。

其實天闕宮並非正處於東方,稍微偏向北北東方位,周圍一座設有五行八卦陣式的林子阻止外人的侵入,致使無人能全身而返,鬼魅之說因此盛行。

慘淡的風颯颯,交錯的呼嘯聲似鬼泣,幽幽地環繞林子深處,一道道不明的陰影在拭瘁竄動,像是躲藏著千魂百鬼欲索人命,風中盡是濃腥的味道。

「小姐、將軍,小憐不需要你們為我討公道,我們別去了好不好?」她真怕有命進,沒命出。

「我不是為你而去。」玄漠不帶一絲人氣的道。

笑聲連連的曲喵喵則開心不已,「你找公道我們找樂子,一舉兩得,何樂不為呢?」

「你們……」小憐急了一頭汗。「天闕宮不是好惹的地方,你們別拿命開玩笑。」

百感交集的玄漠听不進她的勸阻,望著眼前曾使他差點命喪的索魂林,當年他被狠心地丟棄於此,就立誓絕不再入林一步,如今卻自破誓言。

也是該他作個了結的時候,逃避了十二年終將得到他應得的交代,平白背負的污名總要一一洗刷,不能再任某些人只手遮天、玩權弄術。

當時歷練未深的他太容易相信自家人,以至於疏於防備的中了計,導致父子反目,親人相殘的人倫悲劇。

多年的磨練叫他學會冷酷,不近人情的與人疏離,他不再輕易相信人心,處處提防著有不軌之意的人親近,索魂林斷了他的過去,賦予他一個新的生活。

「咯……小可憐,你看我和漠哥哥是好欺負的人嗎?杞人憂天記得帶把油傘。」絕對派得上用場。

小憐傻不隆咚的問︰「什麼意思?」

「等天垮了好接呀!傘面一翻剛好接天,人生難得一回。」她一直想瞧瞧天闕宮長什麼模樣。

听說不如眼見為憑。

「嗄!」小憐雙肩一垮笑不出來,「小姐,你還有心思逗人開心。」都快煩死了。

「瞧你不像十三歲人的個兒,這眉頭皺得像小老兒,天塌了有漠哥哥撐著,壓不到咱們。」盡避墊高枕頭安睡到天明。

「我該謝謝你的瞧得起嗎?」玄漠可不確定林里是否如舊,暗藏的危機可是重重。

不過他又很放心,因為有她——一個集大惡於一身、無視天地存亡的小風騷。

「不客氣,漠哥哥,自己人何必言謝,生死都有我作伴。」反正夫妻同命嘛!一起走比較不寂寞。

「生死都有我作伴」這句話讓他為之動容,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,「顧好自己,不許分心。」

「真是的,還是一根木頭。」也不會回一句︰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。

笨笨笨,笨死人了,怎麼教都不開竅,活該當一輩子木頭。

「你對五行八卦陣的了解如何?」他故意忽略她的抱怨,手心緊握著她軟綿綿小手。

她哈了一聲,「漠哥哥存心逗我發笑呀!你听過不耍大刀的關老爺子嗎?」

嘴里吃著魚還問人會不會捕魚,真是多此一舉。

「你來瞧瞧這林子的機關和我說的可有一致?」多一份確定少一分擔心。

「考我呀?漠哥哥。」哎呀!叫人怪不好意思的,小娃兒的把戲還勞動她來瞧。

當兩人在林子外圍解說障法的破解時,一旁的小憐是急得快跳腳,心頭慌慌地想拉他們離開,甚至考慮該不該棄他們而逃。

她不要再回去人間地獄受苦,八年的凌虐她受夠了,即使被追殺也好過日夜不休的折磨。

「小姐,天闕宮真的很恐怖,越是美麗的女子越是死得淒慘。」她打個冷顫抱著胸。

嗯,她是美得不像話。「小可憐,我可沒追問你的過去吧!」

「咦?」小姐的笑容明明很美、很無害,為何還有一股寒意自五髒六腑竄向四肢。

「既然人家說你是天闕宮的逃婢,好歹由你來帶路。」多好的主意,引路鴿。

「啊!我……我不要……索魂林有很多……鬼……」當初她嚇個半死才逃出來的。

不懷好意的大美人朝她眨眨眼、「有沒有嘗過五馬分尸的滋味?」

「小……小姐……」她有沒有選擇的權利,她還不想死。

「這棵、那棵……還有那一棵,剛好五棵柳樹,你算死得其所。」沒馬拿樹來湊數。

「小姐,人家對索魂林不熟啦!你放我一馬。」她是誤打誤撞才闖出林子。

「喔?一馬就好呀!」曲喵喵揚手一橫劈,其中一棵樹攔腰而斷。「只剩下四棵了,斷四肢也好。」

哪有這樣算的,小姐賴皮。「小姐,你功夫好棒哦!何不把整片索魂林的樹木全給劈了。」

「說得真合我心,可是……」她一臉為難的笑道︰「只有那一棵不在五行八卦陣內,我自然除得順手。」

明明她是個凡人,怎麼人人都當她是神膜拜?

「嗄?!」小憐的表情頓時一片空白,她被小姐騙了。

「小貓兒,別玩她了,做你的正事。」當她的丫鬟不是件易事。

「漠哥哥心疼她不成?」她可不依,他的心里只能住著一個她。

玄漠將眉往上揚,「我是擔心你把人玩死了會玩到我頭上。」

「讓人家玩一下有什麼關系,你不讓我玩想跟誰玩呀?」她拉起兩人交握的手在他手背上狠咬一口。

那一口小憐看得心驚,捂著胸口直喊疼,但是玄漠沒有任何不適表情,還低頭輕啄佳人粉頰。

「過癮了嗎?」

「死相、死相,你好死相,隨隨便便輕薄人家,至少要調戲對地方。」嘟著嘴,她根本不知害羞為何物。

「喵喵,有人在。」他搖搖頭,表示可一不可再,適可而止。

偏偏她習慣得寸進尺。「小可憐,把眼楮閉上,不然漠哥哥會不好意思。」

小憐立即听話的闔上眼,等了許久不見動靜,一時好奇地瞠開一條小眼縫偷看,下一刻一張嘴大得足以塞下三顆蛋,他們……他們……嘴踫嘴……

沒想到看起來冷冰冰的將軍是一爐悶炭里子燒,熱在心。

哎呀!好羞人哦!怎麼看得人臉發燙,害她也跟著害羞起來。可憐的將軍一定是受小姐強迫,不然他哪會滿臉痛苦的表情,一直要拉開老住他身上蹭的小姐。

「啊!誰用石頭丟我,我……呃,小姐,你不欺負將軍了?」她才看了一半。

曲喵喵賊兮兮的舌忝舌忝唇瓣,「你哪只眼看見我欺負他了?」

兩眼。「我什麼都沒看見,小姐要石頭嗎?我幫你撿。」

「小泵娘不學好,小心長不大。」她上下的一瞄稍微長點肉的小丫頭……唉!有待加強。

小憐什麼也不敢說,一雙無辜的眼東飄西蕩,驀然視線停留在某一點,驚叫出聲——

「小姐,你好狠的心吶,居然打腫了將軍。」天吶!肯定很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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