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可是人家會愧疚不安吶!你似乎對我有諸多不滿,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,讓你嫌棄了?」她輕咬著指頭微嘟著嘴,風情萬種。
「姑娘誤解了,在下對你的敬意罄竹難書,不敢有絲毫怠慢。」天哪!他終於見識到玉貓兒的磨功。
可他寧可不要。
「漠哥哥,他欺負我,他當我愚不可及。」哼!!他從頭到腳都沒生出一絲敬意。
她這雙媚眼兒可利了,小小的蛛絲馬跡都休想能逃得過她的眼,誠意足不足她心里有數,論起顛非倒是她是祖師爺。
「我哪有,我……」冷天威忽地咳了幾聲。
「天威,你還好吧?」起不了身的玄漠發出關懷的問語。
「我……」他的「我」不及一張貓嘴快。
「都說他中了毒哪好得起來,林子外頭那幾棵柳木長得不錯,趁還能睜眼的時候去挑一棵,日後得躺到投胎。」阿彌陀佛,施主好走。
看在他和漠哥哥的關系,她會吃虧些把樓里的姑娘全叫來,為他念一場別開生面的玉女經,祝他早登極樂,來生勿為人。
受罪喲!
「小貓兒,你能解嗎?」經她一再提醒,玄漠不難發現冷天威的確有中毒跡象。
不太明顯,像是受了風寒久病不愈,拖久了身體自然而然的虛弱,相當惡毒的一招。
「每次你有求於我或是我不太听話時,你都喚我一聲小貓兒,你當真以為我是貓妖還是狐狸精,有大羅金丹可以治百病呀!」這輩子她懶得當神。
「你能看出他中毒必有其解法,就算幫我一個忙如何?」她比精怪更為神奇。
她挑挑指甲,眼帶散漫的打著哈欠。「好困呀!做了一夜的賊全身酸軟。」
「喵喵——」她去做賊?
「代價呢?」她是很好商量的「積善人家」,有求必應。
他懂她的意思。「晚上到我房里睡吧!」
「睡床?」她似不經心的挑起媚眼。
「嗯。」
「和你。」
「和我。」他苦笑著。明明是他佔便宜,卻怎麼看都像為她所逼。
曲喵喵笑咪咪的拍拍他的臉,「早要你別逞強了,沒人抗拒得了我的美色。」
「解藥。」不只是你的美色,因為你是逆天、張狂的玉貓兒曲喵喵,我的魔障。
「就知道你不愛我只貪圖我的美色,身為美女的悲哀我只有忍受,誰叫我不小心挑中了根木頭,我真是命苦呀!」討厭,就只記得解藥。
「下回再胡鬧,先把解藥拿來。」他明白了,她做賊的動機原來是偷藥。
「人家辛苦了老半天也不稍微獎勵一下,我是為誰奔波為誰忙喲!」曲喵喵心不甘情不願的由紫絹中取出一粒青綠色藥丸往上一拋。
伸手一抓,玄漠看了看藥丸。「你確定是這顆,沒偷錯?」
「漠哥哥當我是揚州那個賊女什麼都偷?人家可是相準了才動手。」她可不是空有長相的美女。
揚州的賊女?為什麼他有不好的預感。「你還曉得什麼一並說出。」
「人家口好渴……」剛喝完一杯茶,她正等人伺候。
「天威,倒茶。」這丫頭天生是來磨人的。
哭笑不得的冷天威有萬般無奈,這兩人像打了結的麻花糾纏不清,為何要他這個「病人」倒茶,天道未免不公。
暗自嘆息,他撐起身子倒了一杯茶。那顆青綠色藥丸近在咫尺卻拿不到,大哥不會被她帶壞了,要起壞心眼吧!筆意等到最後一刻才肯給藥。
「嗯,好乖,和小憐兒一樣听話,一碗五毒湯什麼事都招了。」嗯!她真是一等一的大善人。
「憐兒?」
「五毒湯?!」
蜈蚣、螞蝗、蜘蛛、赤蠍子和蛇而已,五味熬成湯滋補又強身,可惜某人福薄死也不肯嘗一口,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「招供」。
曲喵喵的娓娓道來听在兩兄弟耳中心驚肉跳、口齒生寒,張口結舌地不知所雲,她的作法真可用「驚心動魄」來形容。
說著說著,她勾起絕美的笑靨像松了一口氣。
「終於燒了。」只剩一劫了。
「什麼東西燒……」一股焦味飄來,玄漠放下她走到窗口一看,「燒了。」
他和她住的樓閣。
第九章
床上面容乾癟的白發老者真是他記憶中永不倒下的強者嗎?
淡淡的酸澀模糊了他的眼,難以置信的玄漠俯望著瘦骨嶙峋的病榻中人,凹陷的雙頰不見一絲血色,高聳的顴骨像具路邊骷髏,沉靜地像在等待死亡到來。
或許,死才是他唯一的解月兌。
為二弟解了毒,迅速恢復的體力證明藥丸無誤;而喵喵由憐兒口中探知的秘密是多麼叫人心酸,一宮之主竟然被枕畔人所害,淪落成神智不清的垂危老人。
想必三弟一定不知三娘為幫他鋪路而謀害親夫吧!若是他得知定不肯接受她為他安排的未來。
一夜夫妻百日恩是笑話,席慕秋那女人下起手毫不心軟,一天一點地噬心散整整七年,慢慢腐蝕掉人腦變成痴憨,最後四肢僵硬直到腦被掏空為止。
原來,當年他拒絕三娘的求歡導致她惱羞成怒,趁著五娘欲與初戀情人私奔之際迷昏她,然後將人搬至他房內月兌得一絲不著。
那天他喝了一杯桂花釀之後頭昏沉沉的,心想他真醉了嗎?怎麼全身像著火似需要找個人抱,跌跌撞撞回到房里立即鎖上門,怕自己做出人神共憤的事。
可是實在熱得受不了,他索性光著身子上床睡一覺,心里暗忖著也許是酒的後勁太強了。
只是他踫觸到的不是平時慣用的涼被,而是柔軟細女敕的女人身體,一時血氣方剛的控制不住自己—雙手自有意識地爬上白玉胴體。
他幾乎是像頭野獸般急於宣泄,美麗而白皙的女體就在眼前,那股火熱直往下月復燒,恨不得立刻沖入美妙的濕地。
這時,身下的女子嚶嚶醒來,當她發現覆在身上的人是他時,倏地尖叫喚醒他僅存的理智,勉強要離開她的身體,然而那股強烈的需求讓他幾乎想一刀了結自己。
正當他打算自點穴道以維護五娘貞節的那一刻,聞聲而到的父親看到兩人肌膚相親的一幕,頓時失了理智地罵了一句「孽子」,狂性大發的朝他胸前擊上一記足以致命的旋風掌。
「爹,你那一掌差點要了孩兒的命,你真那麼喜愛五娘嗎?為了她不惜手刃親兒。」
那一刻他真寒了心,為何向來信任他的父親不肯听他辯解、查明真相,反而狠心的痛下殺手要他一命歸陰。
擁有五名妻妾的男子有可能為了女子而弒子嗎?爹這麼一個明理、正直的強者,一向以他為此生最大的驕傲,豈會自毀一手栽培的親生兒?!
這一掌的結果是自誤誤人,眾叛親離,不知誰比較痛心。
唉!天命難違。
「別再在我耳邊咳聲嘆氣好不好?他沒救了可不是我無能,命數到了就該走。」救活了也是半個廢人,何必費心思。
「逆天向來是你的拿手把戲,難道你不能努力一次?」至少讓他得回應有的清白。
曲喵喵生氣地往他硬胸一捶,「你知不知道逆天會折壽,我已經折了二十年的壽,你打算讓我活不過半百嗎?」
「你從來沒說過……」他愕然地看著她,驚訝她此刻的憤怒言語。
「因為你從來沒問過,像根木頭地只等著別人對你好而不付出,你甚至連我的生辰都沒問,難不成你只想記我的忌日?」
她不高興,非常的不高興,今日是七月十五,她出生的時辰,可是她卻得為一位垂死之人折壽,想想都覺得不值。
泵娘家的脾氣就是來得古怪,老是由她順著他真是太不公平了,偶爾也該順她一次心意,可他什麼也不說,木頭似地以為冰雪聰明的她自會了解他的真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