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慷文,囂張又跋扈。
「什麼?!」一抹憤恨快速的躍上她的眼,「你竟然心盲眼瞎的看上那個低賤的女人。」
「收回你的侮辱,她是我愛的女人。」他生命中的歡笑精靈。
「愛?!」她放肆的狂笑,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話,「不,你不愛她,你只是被她迷惑了,很快地你就會清醒,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。」
人的心理若不正常,可由眼楮看出。
周義軍走到滕爾東身後,用只有兩個人才听得見的音量耳語道︰「別急著撕破臉,用話激她。」
他可是修過犯罪心理學,雖然成績普通,只拿九十八分。
「我以為你要回美國去?」壓制下火氣的滕爾東照他所言的準備攻破她心防。
她笑得非常開心,仰頭望著他,「誰說我要回美國了,我要永遠永遠和你在一起。」
「你回美國吧!我不要你。」
語音一落,她的表情立即變得陰沉晦澀。
「你不能不要我,你是屬於我的,我一個人的。」她絕不離開他。
「不,我不是你的,我就要結婚了,不方便留你在這里。」她根本是瘋了。
文嘉麗像是沒听見他的話似地握住他的手。「我們會很幸福的,你不會再為無關緊要的人分心,我長得和姊姊很像對不對?」
意思是你愛她也應該愛我,我比她更忠實,更愛你。
「即使是嘉娜再世我也會離棄她,我愛的是慷文。」他們的婚姻早該結束。
「你騙我,你若不愛姊姊為何執意娶她卻不要我,我有哪一點不如她?」她呈現出輕微的歇斯底里。
「不是誰好誰壞的問題,既然是長輩的安排,娶誰對我來說並無太大的差別,我並不愛你們兩人。」這是實情,卻也傷人。
她怔忡的茫了眼,有片刻的無助,「我不相信,我不相信,嘉娜說你很疼她、很愛她,把她當成手中寶一般地呵護著。」
「她騙了你,我不會去愛一個誰都不愛的自私女人。」外人都被她蒙蔽了。
嘉娜偽裝得很好,她連自己都騙,何況是別人。
「你胡說,她說她非常愛你,愛到心都發酸,她也愛這個家。」愛她的兒子。
沒有一個母親不喜歡自己的孩子,尤其是問雲那麼聰明伶俐,她多希望他能叫她一聲媽。
周義軍咕噥的插了一句,「那她干麼和個小白臉私通,最後全身赤果的死在飯店浴室?」
「義軍……」滕爾東和江瑞香都以驚詫的眼神睨向他,這件事在當時被壓下來了,為何他會知情?
「你們不要盯著我瞧嘛!是大姊踢了我一腳要我去查,你們知道女人老是愛疑神疑鬼,想東想西……」呃,他好像說錯話了。
大姊,別怪我,好歹我沒泄漏你偉大的後母計畫。
「你大姊?」看來她真的瞞了他很多事。
媽祖婆保佑呀!他不想被大姊追殺。「我什麼都不知道哦!未來的姊夫千萬別逼問我。」
「未來的姊夫——」尖銳的細長嗓音彷佛輾過石磨拉哨而出,滿腔妒恨的文嘉麗半眯起眼,心懷戒備的審視宛如陽光般的大男孩,企圖找出他和那賤女人相似的地方。
任何想阻礙她幸福的人都得死,就像是老在她面前說自己有多幸福的嘉娜。
她不該奪走她的幸福還沾沾自喜,百般的炫耀丈夫有多溫柔,贊揚兒子乖巧听話,好像集全天下的幸福於一身,再也無遺憾。
「對呀、對呀!他是我未來的姊夫,他不怕死地想娶我老姊,然後從此幸福快樂的過一生。」這是故事的結局,保母常掛在嘴上。
但他不曉得那一句「幸福」激怒了文嘉麗,她一反優雅的舉止丟掉手中的東西,見了易碎的物品就砸,似乎要發泄什麼似的紅了眼眶。
「幸福是我的,姊姊不能奪,那個賤女人也不行,只有我能擁有幸福,只有我能……」
「你對嘉娜做了什麼?」滕爾東一直認為她的死並不單純,但是文家的人礙於家丑不願張揚,因此此事終究不了了之。
「哈……我能做什麼,不過將強尼介紹給她而已,我要破壞她的幸福,我要讓她萬劫不復,我要你瞧不起她,我要她成為棄婦。」
強尼正是文嘉娜的外遇對象。
「你……你瘋了。」她的心病了。
「我哪有瘋,她明明答應我要離開你,由我取代她成為你的妻子,可是她又反悔了,她說滕夫人的位置不願意讓給我……」
「所以你把她殺了?」他心寒的道。
她笑得好無邪地揚舞著雙手,「很簡單的,只要把插著電源的延長線往浴盆一拋,她抽搐個十幾下就不動了。」
「她是你姊姊,你怎麼狠得下心?」心狠手辣。
「姊姊又如何,誰叫她一向愛搶我的東西,這一次我要搶回來,誰都不許跟我搶。」陰毒神色浮現在她眼底。
心急如焚的滕爾東十分恐懼地箝制住她的雙手,「你把慷文怎麼了?」
「她,死定了。」她陰惻惻的一笑。
不,她不能死!「她在哪里?你快告訴我。」
「你愛我嗎?」她嬌笑得像個懷春少女,眼中滿是對他的愛慕。
「別再裝瘋賣傻了,慷文到底在哪里?」如果她有個意外,他會要她一同陪葬。
「你先說愛不愛我?」不說就不給糖。
周義軍在一旁猛眨眼楮要他點頭先敷衍一下,但滕爾東心中充塞著心上人可能遇害的恐慌,再一想到是她下的毒手,口氣一沉的由齒縫中迸出話來。
「我永遠也不會愛上你,你是個可悲的女人。」為著不屬於她的幸福賠上一生。
听聞此言文嘉麗顯得異常冷靜,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,心頭不寒而栗地起了一絲詭異的感覺,好像她正準備做一件令人心神俱裂的駭事。
丙不其然。
她若無事然的走向客廳的另一端,接著回頭朝眾人露出甜美至極的微笑。
「我得不到的幸福別人也休想得到,我要毀了所有人的幸福,讓你們的眼淚陪著我下地獄!」
倏地,她從古董花瓶中抽出一把微泛銹色的尖刀,毫無遲疑地往心窩插進,再拔起,復又插進。
她動作快得根本叫人無從阻上,刀起刀落所噴出的鮮血濺了一地,而她臉上猶自帶著笑意,彷佛在嘲笑他們白費心機,她寧死也不願將幸福還給他們。
這是她的,她的幸福呀!
「我死她也活不了,我們……一起痛苦……痛苦吧……」
嘔出一口血便不再有聲響,小溪一般的紅流不斷由她嘴角流出,身軀痛苦得抽搐了十幾下,然後……
結束了。
第十章
「哇!你太凶狠了吧!居然搶救命恩人的鹵蛋,你到底有沒有廉恥呀!」可恨,手比人家短。
「小表,你少唆成不成,我是歷劫歸來的可憐女子,有權吃好一點補一補。」一顆鹵蛋也跟她搶,他算什麼有錢人家的小孩。
「你哪里可憐了,我才是那個不辭辛勞爬上爬下的義勇小先鋒,你補個……蜂蜜蝴蝶。」滕問雲把「屁」字收回去,他是有教養的小孩。
「嘖!你還真是愛炫耀,為親愛的後母做點小事就哇哇叫,你的格調哪去了?」喝!老板偏心,他碗里的肉片比她大。
「我才不承認壞巫婆是我後母,你少作白日夢了。」再等一百年吧!
周慷文得意的一笑,眼明手快的和他換了一片牛肉。「你老爸承認就好,我不需要你的同意。」
「啊!你還我牛肉,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賊,我與你誓不兩立。」嗚!她居然吃掉我那片看起來很好吃的牛肉。
「哈!炳!炳!你以為我希罕呀!後母的存在就是與你為敵。」他想贏她還早得很呢!他是小巫,她是大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