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下他恨不得將她藏在櫃子里不許人偷窺,更遑論帶她出門參加舞會,幾經掙扎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,才勉強忍住私藏之心。
美麗是該與人分享,但不是指他心愛的恩恩,說這話的人該受千刀萬剮之刑,無奈此句出自安十五的口中,她的三哥。
安十五本名武承薩,念快一點變成五乘三,五三一十五,再加上改姓的緣故,所以被人戲稱安十五。
「你的賊眼別亂瞄呀!我家小鮑主可是瓖金瓖玉的,看多了小心我插爆你的鬼眼。」
劉易斯再一次後悔讓小情人的身邊多了一個「他」,彷佛背後靈似的緊跟其後,也活像是只保護欲過度的老母雞,包括他以內的男人都是他眼中不懷好意的假想敵,雖然自己的確如他所想。
可是後悔也來不及改變現狀,以他的精明怎沒先想到調查她的一切,不然也不會陣前失卒的將自己一軍,拱手讓出制勝權。
夜路走多了終遇鬼,小人做久了也會踢到鐵板,他除了笑,也只有笑嘍!
「武承薩你安靜點,你是流氓呀!」真受不了他的保護欲,她沒想到接到電話時的他,人就在英國。
人說一失足成千古恨,她是一失防萬年休。
安承薩涎著笑的端起狗腿。「我姓安,小鮑主,妳美麗的小腦袋要記牢,小心走路哦!」
她好想嘆氣。「你能不能少說一些白痴話,別跟人家說我認識你。」
走了二十一年路還不會走路?何況劉易斯一直攙扶著她,想跌倒也很難。
「小鮑主,妳嫌棄我喔!」他裝出委屈的表情,銳利眼眸橫掃全場確保她的安全。
「你再叫我一聲小鮑主,我保證馬上哭給你看。」就因為安家的四個變態男在外都昵稱她小鮑主,所以沒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。
「別別別……我的恩恩寶貝,三哥最舍不得妳落下純白如雪花的淚珠。」嗯!這一句不錯,他有成為詩人的本錢。
咦?哪來的男人手……嗤!阿督仔。
「抱歉,恩恩寶貝是我的,請別亂用。」劉易斯冷笑地推開他可笑至極的臭臉。
他算老幾呀!九九表都排不上。「你才給我有分寸點,恩恩她姓安,我也姓安,我們是一家人。」
意思是姓霍華的是外人。
「多謝你們姓安的照顧她多年,以後我會代替你們疼惜霍華夫人。」他的妻子。
「哈!你們家有五個兄弟,再加上一位黛安女乃女乃,你盡避去疼惜『霍華夫人』,與我家恩恩無關。」恩恩是安家的鎮家之寶,才不讓她遠嫁番邦呢!
一襲及足踝露趾的珍珠白禮服,下襬縫上近千顆的水鑽,步出一步便光彩四射,純白絲的縫線交錯著一粒粒少見的白色螢石,在燈光下閃得婀娜多姿。
相信在場的佳賓,沒有人不贊成安曉恩是最適合白色,或是說白是因她而誕生,鵝卵白的折葉腰身綴著一朵朵珍珠串成的小花,更顯現出她的典雅出塵。
唯一的顏色是那頭令人稱羨的如瀑烏絲,不起一絲毛卷地直灑身後,叫人情不自禁的想去撫模。
黑與白的對比是多麼搶眼,一雙水媚明亮的眸子襯托出不染俗的靈氣,衣服成了次要,即使它所費非貲,人們的眼中所見,只有她由內而外散發的純真氣質,美麗已是一道佐料不具意義。
她的美風靡了在場人的心,人人自然地陶醉在她純然東方的神秘下,一股東方熱將由她身上吹起。
而她的輕柔細語更擄獲了不少駐足聆听的男男女女,外表的柔弱和嬌小傍人極欲保護她的,沒有私心和嫉妒,純粹受她甜甜一笑所吸引。
白,是聖潔。
安曉恩的美,安曉恩的白,安曉恩的聖潔,她給人的感覺便是不容褻瀆,宛如聖母的微笑一般純潔。
所以咯!劉易斯的煩躁不是沒有理由,雷達似的金眸不時在掃蕩每一雙虎視耽耽的眼,對于背後靈的存在更加痛恨。
「該放手時就要放手,她不會永遠是你們的小女孩,她也會有自己的家庭。」小女孩長大了。
安承薩冷冷的瞪視他。「不勞你費心,我們打算為她招贅。」
這樣她一輩子都是安家人。
「招贅?」都什麼時代了,這幾個瘋子哥哥怎麼會有這極度瘋狂的想法。
「恩恩心肝妳放心,哥哥們找的都是一流的好男人,愛家、疼妻又煮得一手好菜,將來不怕餓著了妳。」啊!不對,家里有個現成的大廚。
武……安承邇。
「一群變態。」劉易斯不屑的冷嗤。
安承薩變臉了,像是要開闢戰場打一回。「你以為你是什麼狗屁議員,我就不敢打你嗎?」
「另選場合,我隨時奉陪。」為爭恩恩的專屬權他絕不皺眉。
「好,我等你。」等你死得痛快。
這兩個男人真是豬呀!「你們兩個如果想搶玩具走遠些,不要連累我陪你們倆丟人現眼。」
成年男子還這麼幼稚。
安曉恩很想擺月兌兩人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,周遭的氣味充斥著她最討厭的兩種味道──煙和酒。
可是她沒法離開,一左一右的兩尊門神護佑兩旁,兩人隔著中間的她還能開火,可見她今天穿的三寸高跟鞋仍不夠高,擋不住兩座火山互撞。
她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出席這場舞會,不少保皇黨的女孩也在其中,可能是因為她變化太多,因此至今沒人發現她是平民黨的恩蓮娜。
「小恩恩,妳的話刺傷了我愛妳的心,我怎麼會當妳是玩具呢!」末了劉易斯低聲的說了一句︰至少是抱枕。
她臉一紅橫瞪他一眼,「劉易斯,你缺少人格。」
「恩恩寶貝,他說了什麼骯髒不流的話,哥哥幫妳揍他。」安承薩躍躍欲試的摩拳擦掌。
「你少生事,你確定其它哥哥沒有跟來嗎?」她最怕這一點。
他寵愛地拍拍妹妹。「安啦!我死也不要讓他們知道,免得他們跟我搶。」
「是嗎?」她很懷疑三個哥哥有他想象中的笨,她老覺得有好幾道「變態」的視線在遠處守護她。
「我安承薩是何許人也,這點小事也辦不到。」他狂妄的拍胸膛保證。
此時,一道宏亮的聲音響起,今日舞會上的主角即將要出現,燈光一暗。
大約一分鐘後,悠揚的鋼琴聲彈奏出藍色多瑙河以為迎接,煙霧彌漫中有幾盞小燈閃爍著,接著一對儷人緩緩地出現在樓梯口。
燈大亮,一身火紅的艷麗女子幾乎要奪走全場的呼吸,惹火的身段若隱若現,少得可憐的布料正是致命武器,妖嬈而性感。
她的艷是奪目,也是危險的訊號,對在場的女人而言,只有一人例外。
道格頓公爵以長者風範上了臨時搭建的平台,宣布了一件叫人轟然震撼的大事。
「小女薇薇安近日將下嫁坎布威爾‧蘇維議員的長子納迪,今日請各位做個見證行訂婚儀式,希望在場的下議院議員能支持我的老友坎布威爾議員,成為下一屆的下議院議長。」
老賊,他太卑鄙了。
目光一沉的劉易斯在心中暗啐了一句,意外的演變打亂了他一盤棋,他怎麼也沒想到道格頓公爵會使出這種手段。
聯姻的確是聯合政治勢力的不二法則,但生性高傲的約克女伯爵怎可能下嫁她最不齒的平民,對她而言那是對純正貴族血統的羞辱,尤其是蘇維家族是英王流放的罪民之後,其出身更不如平民。
一度他猜想道格頓公爵會私下以金錢收買眾議員,使其轉移支持目標,畢竟他同時也是上議院的議長,不好做得太明顯引人非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