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他偏下了重藥,打算出奇制勝以自身的影響力將蘇維議員推上下議院議長寶座,好趁此機會打擊同是競選議長的他。
看得出有些議員起了動搖之心,考慮要選擇局勢較有利的一方,主動地上前握手恭賀,頗有成一陣腳的姿態,有些則持觀望的態度瞄了他一眼。
難怪他一到會場就覺得奇怪,怎麼下議院的議員幾乎全員到齊,少部份不到的則因公外出而不克到來,原來道格頓公爵布了一手暗棋。
劉易斯打量眼前的局勢對他不利,他必須想辦法挽回劣勢。
「你還好吧?」
身邊傳來的關心問語讓他倍感溫馨。「我像是容易被擊垮的人嗎?」
「要不要我幫你?」像不像三分樣,偽君子的女人也高尚不到哪去。
「妳確定?」他勾起肆謔的笑眼一睇,滿滿的自信形露于外。
「我先聲明只幫這一次,絕無第二次。」但書先下,她不認為自己有成為政治人物的天份。
她只是發光體,一個誘因,將民心吸引到他的陣營。
總有例外。「好,就一次,多了我也會不忍。」
把她放在豺狼虎豹群前他可是不放心,她有匯集群眾的力量卻不一定有耐心,不善逢迎的個性常會把事情搞得更糟,像她樂此不疲做家事,卻沒有一次是成功的。
心疼她,他不會將她當成棋子利用,她需要的是平靜的生活,而古堡的環境清幽正適合她,「囚禁」她卻是他所需要的。
恩恩的美只有他能獨享,英國有他就足矣!
「等等,你們在說什麼?有危險的事我可不準恩恩去涉險。」否則他無法向家人交代,尤其是母親的淚水。
安承薩拉住兩人的手問明白,堅持不得到答案不放行,騎士的天賦是守護公主,絕不能讓她受到一絲傷害。
「三哥,你當是在拍諜對諜的電影呀!我們只是要去搶別人的鋒頭。」她死後一定會下地獄。
搶鋒頭?「听起來挺好玩的,我也去湊一腳如何,我很會搞笑。」
他做了個不可笑也不可怕的鬼臉。
蚌子小小的安曉恩按住他胸口阻止他前進。「我們是主角,你是看戲的路人甲,別想多事。」
「恩恩,妳大小心哦!妳被某人帶壞了。」等事情一完結,他非「綁架」她回台灣不可。
不然她真會和番了。
「看戲,三哥,否則我哭哦!」安家人最怕的一招,雖然最老套也最有效。
又來了,安承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,「真怕了妳,三哥一邊涼快去。」
他看了劉易斯一眼,交換著男人的保證,不太放心地將妹妹交給他,心中一陣欷吁。
鮑主長大了,可惜她遇上的不是王子。
唉!好淒涼哦!他的心變老了。
※※※
「薇薇安,祝妳生日快樂,也恭喜妳好事成雙,找到了人生伴侶。」
紅與白,火熱與聖潔,十分強烈的對比,空氣間似乎凝住一股不安的氣流,分別有一道白光和流動火焰在四周竄動。
眼花撩亂的賓客只見兩團紅與白對立著,同樣的美麗,同樣的引人注目。
但是紅看久了會使人眼楮疲累,而白有吸收自然界顏色的力量,因此純白的聖潔吸了紅的奪目,使其黯然失色,她依然是獨然的純淨。
在一場無言的較勁中,安曉恩天生的群眾魅力和怡然氣質,輕易的贏得所有人的注目,笑容像一陣穿透力十足的微風,輕輕拂暖了人心,緩和紅焰的暴躁。
所以她的到來令人妒恨,完全搶走了主角的光芒,成為全場的焦點,模糊政治角力。
在她面前,一切是平和的,沒人要去思考惹得人一身腥的政治,心中無罣礙的清明一片,坦坦蕩蕩一如光明磊落的君子不偏不阿。
「妳是誰?我不記得曾邀請過妳。」努力維持女王姿態的薇薇安傲然以視,對著似曾相識的東方女孩有一股深切的敵意。
她展顏一笑,「我是恩蓮娜,妳不會才幾天不見就忘了我吧!」
「妳是恩蓮娜?」怎麼可能?
震驚萬分的她失了冷靜,她無法相信眼前清雅月兌俗的麗人,居然是她所熟知的土氣女孩,那股渾然天成的純真氣質使人自覺污穢。
為什麼會是她?地底的老鼠一見了天日,竟蛻化成翩翩彩蝶,一步一步奪走世間的顏色,只為豐富羽翼的色彩。
薇薇安艷麗的容顏失了血色,若非精描細繪的妝掩蓋住了,只怕與會賓客都會瞧出她的失態而嘲笑,驚撼過後是無比的怨恨和懊悔。
她知道她的二十二歲生日舞會毀了,精心安排的一場好戲也付之一炬,那她的犧牲不就白費了,平民階級又粗俗不堪的納迪‧蘇維根本配不上她,她真正想要的是昂藏卓越的劉易斯呀!
一步錯步步錯,她錯得太荒唐了,一定要想個法子把他奪回來,沒有人可以一再折損她的驕傲。
「喔,原來是妳呀!水溝里的老鼠終于爬上岸了。」她的笑中藏著諷刺。
「希望妳不是取笑我這個小平民也能見識大場面,畢竟在場的熱情朋友大多是平民。」一句話區分了貴族與平民。
不少人略表贊同的點點頭,下議院又叫平民院,議員一律是平民出身,因此與上議院的貴族格格不入,似敵似友的維持恆溫狀態。
若非她的一語點破,支持度動搖的議員可能會偏向道格頓公爵力挺的坎布威爾議員,好在他們及時領悟貴族和平民的訴求理論不盡相同,一是君王制,一是民主化。
貓樣的碧眼微微一沉,「妳不僅外表變了,連說話的技巧都鋒利了許多。」
「跟對了導師嘛!劉易斯教了我很多。」安曉恩溫柔的看向一臉自信的劉易斯。
這只狡猾的小野狐,隱藏了不少實力。「恩恩是很聰明,不需要教得太費心。」
「你就愛開我玩笑,我很笨的。」嬌嗔的一掃目,她表現出中國女孩嬌柔可人的一面。
西方國家的女人大多獨立自主,與男人爭長論短不遑多讓,幾時見過東方女子的嬌羞,眾人很自然地泛起一股憐惜之意。
所以,她又贏了一分,很卑鄙的作法,利用人性的盲點。
「我心愛的小女人就是愛撒嬌,各位看笑話了。」劉易斯露出迷人的溫柔笑容向在場議員們致意,一瞬間拉回了支持者。
「哪里,霍華議員的女伴非常可愛,我們都很喜歡她。」與之親近的議員之一上前寒暄,無形地表現出支持的意願。
「是呀!她太可愛了,像個惹人憐愛的陶瓷女圭女圭,你在哪挖出的好明珠?」發話人言下之意不掩羨慕。
「水溝里。」劉易斯自我揶揄地看向氣得牙癢癢的薇薇安,眾人立即了解他的暗示。
「胡扯,有心人的毀謗可別記掛在懷,誰會相信這麼純潔的女孩會有一絲污穢,說這話的人真該好好反省。」
「沒錯、沒錯,美麗的女孩總易引起嫉妒,難免有人愛找麻煩的抵毀,不介意陪我跳一支舞吧!」
舞會尚未正式開始,主角還沒下場準備開舞,一干的議員們已經爭著想捷足先登,邀約東方佳人一展舞技,無心之舉冷落了今日一對新人。
蘇維父子從頭到尾都像個隱形人不受注意,一心要攏絡人心的道格頓公爵則是一臉鐵青,遭人漠視的感覺可不好受,于是他裝出議會上的嚴肅表情清清喉嚨。
「咳!鎊位,你們可別忘了今日是小女的生日與訂婚,忽略了主角她會很傷心哦!」而我會十分生氣。他的眼中透露了此項訊息。
眼尖的人當然不會錯過他的警告,面上一訕的注視著他們一致推崇的領導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