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下手為強本是保命之道,他二話不說的扣下扳機,方羽躲都不躲的譏笑他的愚行,子彈在他心髒前被另一道更快的彈光射偏,擦踫之後碎成兩半掉落地面。
「現在你只剩下三天,逃命去吧!」
張箭心駭不已,龍門的確臥虎藏龍,上回他是逃過一劫,但這一次呢?
望著地上的碎彈頭,大腿傳來陣陣抽痛,他有種大難臨頭的深層恐懼,小小的鯊頭幫是惹不起主宰海洋生物的巨龍。
他該往何處逃?
茫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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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先生,我們又見面了,你的衣服紅得很襯你。」
「謝謝,你是美麗、仁善的好醫生。」虹影難得的贊美人。
方羽吃味的踢了手下一腳。
「滾開,少靠近我的女人。」要獻殷勤得看對人,他的女人他自己會吹捧。
「是的,雨護法。」
虹影謹守本份地退到一旁。
「鴻鴻寶貝,你再笑一個給我瞧瞧。」他的冷變得很快,巴結的涎著笑。
她回以無聊的眼波。「你真的要殺他?」
「一個閻王點名的座上客,咱們不好留他太久。」方羽表情輕松得像在談論天氣。
「非死不可嗎?」
他扳過她的肩膀狠狠一吻。「他不該有動你的念頭,死是最輕的懲罰。」
「別這樣,有人在。」她瞄瞄一臉正經、目不斜視的虹影。
「別看他,我比較帥。」這次他是憐惜的深吻。
他的心肝寶貝怎麼可以分心去看別的男人,那太不尊重「男朋友」的感受,即使對方是將生命交到他手中的屬下。
「方羽,自戀狂。」臉微酡紅的朱鴻鴻輕戳他的厚臉皮。
自戀無罪。「小甜心,沒人會連名帶姓的喚愛人,我想听你叫我一聲羽。」
「嗄?!」她潛意識又看了一眼虹影。
「鴻鴻,你只要再將視線移到他身上,下一分鐘你可以宣告他的死亡時間。」他生氣了。
哪有這樣威脅人。
「你在吃哪門子的醋,他剛剛救了你一命。」不知感恩。
「誰說我吃虹影的醋,他的功夫是我親手教,剛剛是在考驗他的臨場反應。」
吃醋?!
天大的笑話。
虹影嘴角有可疑的笑意。「護法絕不會吃屬下的醋,他避得開那一槍。」
「多嘴,我看到你的白牙齒。」笑!越來越大膽了。「寶貝,咱們別理他。」
一進龍門,正常人也會被逼瘋,難怪寡言的虹影愛多嘴,因為他快瘋了。方羽怨恨的瞟瞟他。
動心的朱鴻鴻輕慨,「我有名有姓,不要寶貝、甜心、心肝、蜜糖的亂叫。」
「你不覺得這樣叫很親密、很窩心?拉近你我之間的感情。」他在她身側磨磨蹭蹭。
「不覺得。」
「怎麼會,我每一個昵稱都用深情去喚。」戲謔中摻雜著真心。
「是呀!每一個。」她有點受傷的苦笑。
方羽心疼地捧著她雙頰。「每一個都是你的專利,我從來沒有用在其他女人身上,虹影可以作證。」
「我?!」虹影挑眉自認倒楣。「是真的,護法很少說謊,除了寶貝姊妹。」很少下面加個不,全句應該是︰很少不說謊。
「寶貝姊妹?!」她的口氣酸酸的。
方羽申吟的拍了下額頭,「拜托,龍門上下誰不認識寶貝姊妹。」
「我不認識。」
「你當然不認識,你又不是龍門的人……呃!我的意思是她們是已婚婦女不值得討論。」
「她們?!」兩個或兩個以上。
不是她愛翻舊帳,全是不安全感所致,女人要不得的通病。
「這麼解釋吧!龍門有三個當家主子,除了門主之外,她底下兩位副門主,分別是寶妮和貝妮,我們簡稱寶貝姊妹。」
「你們很……要好?」
他大聲的喘著氣,「又愛又恨又氣又無奈,我巴不得從未認識她們。」尤其是寶貝,專找麻煩。
「小心點,護法,也許她們正透過衛星錄下你的一言一行。」虹影不忘提醒另兩位護法的悲慘教訓。
「唔!」他謹慎的點點頭。「寶……鴻鴻吾愛,我對你絕對是真心的,日月可表。」
她沒注意听他似真似假的告白。「龍門到底是什麼東西?」
「龍門不是東西,它是……有點怪怪的。」回答是或不是都不對。「龍門的歷史太悠久,以後有空我再講給你听,保證比九點檔單元劇精采。」
「嗯哼!你在干麼?」她目光落在他忙碌的身影。
方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︰「幫你收拾桌子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你要休假住到我那兒。」長假。
朱鴻鴻拿過他手上的文案夾,重新放回原處,不許他再動。
「我是個有自主能力的大人,我有工作待做,沒空陪你玩游戲。」她不喜歡失去主控權。
「就三天嘛!我怕張箭狗急跳牆拿你當籌碼。」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也來個死而復生。
天底下沒那麼多好康的事,他要好好保護心上人,不要像龍翼和雷剛痛到麻痹才得到真愛。
誰曉得同樣的好運是不是會降臨在他身上,他不讓愛人的生命當賭注。
「自己惹出的禍自己擺平,你不追殺他就天下太平。」這三天她有七場手術,休不得假。
「鴻鴻——」方羽扯開痞子笑容。
「少裝可愛,我的答案是︰不。」她有她的堅持,絕不改變。
狠心的女人。「好吧!你不搬我搬,我住到你那兒。」
反正他被女人欺壓多年,再加一個也得咬牙承受。
命運「乖舛」的人還是認命些,女入一旦固執起來十座山都沒得移,這些全是入龍門以來所得的慘痛經驗。
朱鴻鴻驚訝的一喊,「你有沒有搞錯,我『只』有一間臥室。」
「哎呀!咱們都是成年人,沒有警察會上門臨檢。」軟玉溫香抱滿懷。嗯!腎上腺素開始分泌了。
「我有書房和客廳,你打算躺哪兒裝死?廚房可不行。」她在規勸他打退堂鼓。
兩人現今的情形如同半同居男女,他一早來按門鈴煮早餐,中午送愛心便當到辦公室,晚上一到自動來報到,煮了一桌熱騰騰的好菜等她回家,「賢淑」得叫她汗顏。
吃完飯免不了小動作頻繁,摟摟抱抱、卿卿我我是絕對必要的程序,每每到了擦搶走火的緊要關頭,總有一方先冷靜下來——當然不會是他。
在千催百趕的情況下,方羽才一臉欲求不滿的來個十八相送,不甘不願離開她二十來坪的小鮑寓。
「你要我睡那張看起來很女人的沙發?」迷你而且窄小。
「你和女人有深仇大恨嗎?」她冷然地橫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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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區龍家主宅
數道黑影在問雲閣鬼祟移動,探頭探腦的蠢樣在憂患樓的監視器中顯得十分可笑。
「身手倒是不錯,但是做起賊來的俐落度不如咱們公主。」朱心雀贊揚他們送死的勇氣。
門主龍青妮對她的「身份」意興闌珊,但是一談起偷……呃!是順手借用不歸還的嗜好,遠比高高在上來得熱切十倍、百倍。
游走世界各角落,「借」遍大小盎商、高官從未失手,還很惡劣的留下她自以為的幽默和一朵黃玫瑰。
「堂主,你不下令逮捕侵入者嗎?」安全管理中心的主任問道。
她笑得很嫵媚,「貓抓老鼠的趣味在於過程,享受玩弄其垂死前的那一刻。」
閑風居的晚楓隨風飄送至問雲閣,滿天的紅艷似受難者的鮮血,在半空中張狂的翻卷,嘲笑故做小心的賊子無所遁形。
事先在三幢樓閣問雲閣、閑風居、接月樓——六個樓面設置了小小游戲關卡,沒點本事的「宵小」是不得輕松,如入虎柵。
瞧瞧放大的畫面里猙獰的面容,因害怕而扭曲臉部肌肉,抖顫的身子找不到來時路,惶然地在布滿危機的迷宮盲目搜巡出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