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雨烈情 第10頁

吐了口氣,朱鴻鴻悠然地打開窗戶,讓新鮮空氣灌進室內,逐走濃郁的花香。

「你是什麼意思?」

「咦?!」

一身陰寒的張箭抱著胸站在門口,身後是猥瑣的長毛及小苞班五筒「誰準許你將我的花送人,你這是在挑戰我的權威嗎?」沒人敢違逆他,除了她。

她毫不畏懼地迎向他。「花是用來欣賞,應該擺在適當地方,並非用來突顯個人財力。」

「好,你夠膽。」他冷笑地一嘲。

「你的傷勢好多了,何必浪費金錢佔著病床不放,你出院吧!」她不想因私人因素鬧是非。

她不願做比較,但是很自然地將他和方羽放在同一個天秤。

兩人的五官同樣出色,張箭粗獷、深沉,一眼就讓人看透他的黑道背景,習慣性的命令口吻,自視甚高地想操縱所有人的思想。

方羽看似輕浮不羈,舉手投足間流露不凡的氣度,眼底的笑意時冷時暖,叫人猜不透詼諧語句中的真意。

但是——

她心中的天秤是完全偏向他。

大概女人多少都有點傻氣吧!即使她是名技術卓越的外科醫生。

「要我出院很簡單,當我的女人。」張箭誓在必得地睥視她。

「你的簡單對我而言是難如登夭,我沒興趣當男人的玩物。」她做出送客的手勢。

他陰陰一笑。「听說你有個要好的男朋友?」

「談不上要好,道听途說總是容易失真。」她不喜歡他口氣中的暗示,非常不喜歡。

「如果他突然少了條腿或多幾根肋骨,你是不是會听話些?」他的嘴角勾勒殘酷的笑波。

「他沒你想像中的無能,我勸你不要有找死的念頭,我不認為救得了你第二次。」

或許是不想救。

張箭的怒火隱隱可見。「他有三頭六臂不成,我會留個全尸讓你憑吊三分鐘。」

「不可理喻,你像要不到糖吃的壞小孩。」以為會吵會鬧就有糖吃。

明槍易躲,暗箭難防,她難免會有些擔心。

「我沒告訴你我是混黑社會的嗎?」他一臉陰邪地由上俯近她。

朱鴻鴻心頭不豫的往後仰。「請你出去,不然我就報警。」

「報警?!」

張箭冷哼一聲地拔掉電話插座,命令長毛和五筒守在門外,不許任何人進入,意圖昭如明月。

他能爬到今日的地位不是靠著一張嘴空談,為達目的他不惜使盡卑劣手段,做大事的人不拘小節,憑他還擺不平一個驕傲的女醫生?

只要得到她的身子,還怕她逃了。

「有生以來,我唯一後悔的事便是救了你。」她以極緩的速度移動腳步。

「跟了我之後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,你會樂不思蜀的忘了後悔怎麼寫。」張箭狂妄的解開第一顆扣子。

模索到銀色小刀的朱鴻鴻神色一凜。「別怪我沒有警告你,再小的仙人掌都有刺。」

「哈……我會用牙齒一根一根從你雪白的身軀拔除。」透著的眼神轉深。

征服欲刺激著男性激素,身為男人的自大心態,讓他覺得自己是神,無視律法的玩弄美麗女奴,滿足他強人假相的威猛。

陰笑的張臂甩掉上衣,一步一步逼近他的獵物,他有些不快她臉上平靜的寧和,似乎在嘲笑他的孟浪和不知輕重。

這讓他有種反被狩獵的悚然感,心里頭怪不舒服地想反擊,惡狼似地撲上前。

突然,一陣銀光如急電掠過,哀嚎聲令人掩耳。

朱鴻鴻遲疑地望著躺在掌心的小手術刀,一絲困惑停留在眉宇間。

「奇怪,我幾時有特異功能?」自言自語的她仍低著頭審視手掌。

一個高大的黑影擋住屋外的陽光。

「寶貝,你讓我生氣。」

她猛地抬頭。「方羽?!」

「很高興你還有命叫我的名字。」方羽眼中冒著火,不見平日的吊兒郎當。

「你怎麼會在這里,找我吃飯嗎?」她的第一個念頭是他「又」煮了一桌好料。

看到他等於看到食物,這是同義字。

「吃飯?!」他快氣炸了,她還如此遲頓。「你知不知道自己差點被強暴」

她吶吶地斜瞄他不同往日的冷厲表情。「我不會讓他踫到我。」

「你以為男人都是軟腳蝦呀!你吹口氣就倒。」他氣憤她低估男人的獸性。

要不是他一時興起來探班,這個神經細到幾乎無存的白痴女人就讓人佔了便宜。

「我沒看起來嬌弱,你的調查報告一定漏看一頁。」她念書時得過全國女子搏擊冠軍。

他是沒看齊。「不管你強不強悍,男人佔了先天優勢不可抹煞,想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。

「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,也請先替我虛弱的心髒考量一下,不是每個男人都堅強到足以接受打擊,你嚇壞我了。」他不介意說出心底的恐懼。

朱鴻鴻眼眶微澀地揚起有記憶以來,第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,瞬間點亮所有的黑暗。

「對不起。」

方羽撫撫她粉女敕的桃腮,那抹笑容讓他頓悟,原來他追追尋尋的伴侶就是她,心底承認的喜歡早已升級,愛已駐足在肥沃的坡田中。

他愛她。

一個神奇而不朽的字眼——

愛。

「你們……太忘我了吧!未免蔑視人。」一把俄制克拉克九○手槍直指著兩人。

大腿插著長長的匕首,張箭強忍著椎心的痛楚,趁他們交談時攀著檔案櫃站直身。

「我不是蔑視人,我眼中看見的是一只披著人皮的畜生。」方羽語氣如刀。

冷汗滴落他的眼眉。「人在槍口下還敢囂張,報上你的名號。」

「龍門,方羽。」他手環心愛女人,傲然氣勢十分凌人。

「你是……龍門的人?」他的手顫了顫,不知是害伯還是傷口痛。

「而你想染指我的女人。」不可饒恕。

張箭故做鎮靜地虛張聲勢。「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,不值得壞了道上規矩。」

「你太孤陋寡聞,龍門的男人一向用生命守護他們的女人,你的命連一根寒毛都不值。」哼!蠢。

「你想殺我?」他用力握槍握到手指泛白。

方羽搖搖頭笑得很邪惡。「我不會在醫生面前殺人,她是佛心善菩。」

「你到底想干什麼,把話挑明。」張箭一鼓作氣地直視那雙惡魔的眼。

「我的手下失手過一次,這次看你運氣。」他伸出五根手指頭,代表五天內取其性命。

「你的手下……」他下意識的捂住胸口的傷痕。「是龍門。」

「你太不聰明,在龍門的地盤賣白粉、買賣少女,犯了龍門的大忌。」光憑這兩點就該死。

但真正讓龍門出動虹影這等高手的原因,是鯊頭幫不該假籍龍門之名拐騙少女,其中之一還是朱雀堂某一兄弟的幼妹。

張箭不滿的大吼,「放屁!黑幫不賣白粉、買賣少女,你叫兄弟們喝西北風嗎?」

「那是鯊頭幫無能、你這個幫主領導無方,早該廢了。」方羽毫不留情的評判。

「全球的黑幫都游走法律邊緣,難不成你要一門獨大滅了其他幫派?」他不相信龍門有此能耐。

在道上混的邊緣人沒人不知曉龍門,他們行事詭異、陰狠,不按常理出牌的統籌華人精英為其效命,神出鬼沒難窺行蹤。

听說正副門主是對恐怖如夜煞的姊妹花,門下弟子皆畏之,忠誠不貳心。

但是再強盛的門派也不可能顛覆整個黑色勢力,張箭心雖畏懼其勢力,但是他的靠山亦不弱,是他的親舅姬野達夫,梅之流會社的幕後主腦。

「龍門的人都很懶,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你踩錯了腳,輕估龍門的向心力。」一失足成千古恨。

「是嗎?」他深沉的冷凝著音。「殺雞敬猴,你就先當龍門的烈士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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