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中玫心 第17頁

悻悻然地黏回椅子,東方拜有滿月復不甘。「小聲一點嘛!我脆弱的玻璃心很容易受到驚嚇。」

「我要你放出消息,凡是到『你的』討債公司委托要債的債權人,都可以先得到一半債金,而且不必抽成。」他不信扳不倒「那個人」。

他不屑說「那個人」的名字。

「你……你在開什麼玩笑,這根本是散財童子。」掩面呼慘的東方拜心疼飛走的鈔票。

「我要他一蹶不起,走投無路,流落街頭行乞。」但這亦難消他心頭之恨。

東方拜不贊同地雙眉打結,「做人何必趕盡殺絕,人家年紀都一大把了。」

「對他用不著同情心,那是他咎由自取。」深沉的恨意凝聚在唐君然眼底。

「是嗎?」

一道微帶沉澀的女音由門口傳來,端著香濃咖啡和現烤松餅的黑玫兒走了進來。

艷光四射,風情萬種,令人栘不開視線的嬌媚容顏噙著性感笑意,雍容高雅的氣質襯托出高眺身段,很難不用美女形容之。

肩上七彩的鸚鵡增添其一絲放縱的野性美,垂落的發絲女人味十足,融合了古典和現代的美麗,醇得不飲也醉,甘於墮落。

她是在微笑,但是眼眸深處卻藏著一道陰影,讓她看起來充滿神秘感和引人探索的魔力。

空氣中忽然染上一層昧,言楚楚和東方拜整個看傻了眼,怔仲地不敢相信剛才的泥人兒會是眼前的女人,簡直判若兩人。

她到底是誰呢?問號同時浮上兩人的心頭,疑雲重重的不得其解,為何她會出現在唐君然的家中,而且還帶了衣服來替換?懷疑,便是問題的開端。

「呃!你肩上的鸚鵡是我的。」叛徒,有了美腿姊姊就不要工人。

「它很頑皮,差點成了餐桌上的美食。」撕下一塊松餅向上拋,長喙立刻啄食。

聰明,但不知死活。

訕笑下已的東方拜有些慚愧沒教好寵物。「它太愛玩了,你可別介意。」

「還好,它很會耍把戲。」寵物個性像主人,黑玫兒一句話消遣了飼主。

「嘿……幽默呀!小姐貴姓?」可惡的風騷鳥,見異思遷害他丟臉。

「黑。」她冷靜而優雅地放下盤中物。

「喔!黑小姐……什麼,你姓黑?」他立即錯愕萬分的看向一言不發的好友。

不會是那個黑新的女兒吧!

淡然一笑,黑玫兒不覺得意外。「看來你很驚訝,我姓黑很奇怪嗎?」

「不……不是,是深感榮幸有美女服務。」東方拜收起可笑的表情接過咖啡。

黑新的女兒居然美得這麼知性、清雅,是男人都不可能抗拒得了她,君然心里是怎麼想的,當真把她弄回家里擺著,不怕自己會心動?或許他已經把心賠了進去,但是仍執迷不悟要完成計畫。

真不曉得到時候誰才是負傷的人,要下定論還嫌太早,靜觀其變是惟一選擇,反正都淪為幫凶了,不陪著走完全程有些過意不去。

若能雙贏該有多好,只是,還有一個問題難處理,楚楚將置於何種地位,總不能由他接收吧!

「你回房間去。」該死,他不想傷害她,可是……他不得不做。

唐君然告訴自己時機末到,他仍可享受她的陪伴,游戲還在進行中不能罷手。

「原來我面目可憎,見不得人呀!」自嘲的黑玫兒將一杯咖啡遞給他。

「咖啡包?」在他的認知,她是不善廚藝的嬌嬌女。

「喝了再下評論,我不予置評。」偶爾也要拿出真本事嚇他一回。

唐君然啜了一口,隨即目光一沉的斂斂眉。「你騙了我。」

「我從來沒說過我不會泡咖啡吧!我的手藝一向很好。」她笑笑地塞了一塊松餅到他嘴里。

「你做的?」他是抱持著懷疑態度。

「呵……你都吃進肚子里才來問有沒有下毒,未免太遲了吧?」她故意取笑他的多心。

「有毒?!」趕忙吐出咖啡的東方拜直灌著自己帶來的啤酒。

大驚小敝。唐君然瞟他一眼,「她是在嘲笑我疑心她的手藝,食物不會有毒。」

為了證明他所言非虛,唐君然啜飲咖啡後,俯身咬了一口她手中的松餅。

「嚇了我一大眺,你們不要隨便拿人命開玩笑,我還沒娶老婆呢!」她是黑新的女兒吶!他怎能不防著點。

誰曉得她存著什麼心,知人知面不知心,要是她為了保護父親安危,倒打敵人一耙也不是不可能,沒人會忍得下看親人受苦。

最好的辦法是除掉主謀,順便把枝枝葉葉一並剪去。

黑玫兒秋波一送的說︰「我委屈點如何,咱們湊合湊合也是一對。」

「玫兒,不要勾引他。」心口泛酸的唐君然很不是滋味,眼神冷得嚇人。

「男未婚、女未嫁,我仍有選擇的機會,游戲總有結束的一天。」她承認自私,以愛壓迫他放手。

唐君然倏地抓握住黑玫兒的腰,「在游戲沒結束之前,你仍是我的。」

一直未開口的言楚楚處於震驚狀態,不知所措的盯著那雙原本屬於她的男性手掌擱在另一個女人身上,而且當著她的面毫不避諱。

這無疑是一記又麻又辣的巴掌打在臉上,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呀!為何她卻得不到他的注意?「君然哥,你不為我們介紹一下。」奇怪,她的眼楮怎麼澀澀的,想哭。

「沒必要,你該回去了。」他看向東方拜,示意要他帶她離開。

又是我,有沒有搞錯?「楚楚,東方哥哥陪你去逛街如何?女孩子不是最愛買東西了。」

為什麼吃力不討好的事老落在他頭上,好事卻沒他一份。

「我不去,我想認識這位姊姊。」執拗不走的言楚楚甩開他的輕扯。

並非我不幫你,小女生的個性本來就不好掌握。東方拜眼神無力的一睨。

「回家去,言叔會擔心你。」唐君然不悅的語氣顯然不許她有個人意見。

她任性的搖搖頭。「我不要,反正不差這一時半刻,你不能趕我回家。」

「我、不、能——」眯起的黑瞳射出冰寒的箭光。

「我……」

「好了啦!君然,你何必嚇壞楚楚,她遲早也會知道黑小姐是誰。」瞧她都說不出話來了。

「你別多事,我自有盤算。」心中的天秤有所偏袒,他還沒作好準備傷害玫兒。

東方拜才不理會他陰沉的臉色,這人沒得救了。「楚楚呀!這位是黑玫兒小姐,人家可是一位心理醫生哦!」

唉!拜某人所賜,他的名字出現過在精神科的掛號單上,雖然他本人未到場。

「東方拜——」眼神凌厲的唐君然不準他說下去。

「我呢,是東方拜,黑小姐大概不陌生,至於她呢,是你身邊男子的未婚妻,名叫言楚楚。」好吧!上斷頭台一刀乾淨。

「未婚妻?!」是他未來的妻子……

黑玫兒手腳陡地冰冷,胸口像是挨了一記重拳,痛得她喘不過氣來,這是死之前的感受嗎?不該驚訝,不能驚訝,她早就作好心理準備了是吧!游戲是她開始的,再痛也要玩完全程,那是她所作的選擇怨不得人。

「幸會了,言小姐,你一定會成為唐先生的好內助。」笑容是她最好的保護色。

「呃!謝謝!」不知為何,言楚楚覺得好悲傷。

她來錯了嗎?明明沒錯為何有罪惡感?「你一點都不在乎嗎?」唐君然知道自己最沒資格問這一句話,可是一顆心卻揪得好緊。

黑玫兒以偽裝的妍笑拍拍他的臉。「游戲呀!誰會當真,我可不想認輸哦!」

輸了,還是一顆心,她有什麼好失去,早就給了他,不是嗎?

倔強,是她僅有的自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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