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呆小修女 第18頁

「你不是帶了鑰匙出去嗎?還發什麼神經按門鈴……啊!是你呀!」真糟糕,她才剛念了一大堆。

「你……你是誰?」她很快平復內心的驚訝,以女主人口氣的質問。

眼前的女子清麗可人,她肯定自己沒看過,可是卻有種似曾相識的異樣感,好像她的氣質與某人很相似,莫非是哥的學生?

「意築姊,是我啦!才幾個月沒見你就忘了我呀!」那段時間她都待在修道院里。

「你是……」她看了好久才遲疑的低喚,「虹妹?」

她低下頭瞧瞧自己,「我有變很多嗎?只不過換了一副隱形眼鏡而已。」

奇怪,她自認沒變,可為何每個看過她的朋友都認不出她來,一副眼鏡的差別有這麼大?

上回在百貨公司遇見穿修女服的瑪麗安,她開口一喚卻換來一頓罵,說她根本不認識她叫什麼叫,妨礙她募捐的心情。

經她一解釋,瑪麗安嘖嘖稱奇地問她在哪整型,貴不貴,有沒有後遺癥,弄得她哭笑不得,一再保證她是原裝的,只換了眼鏡。

當然,她損失了一片處女膜。

「你真的是虹妹,你變得……太漂亮了。」她口有些澀,想哭。

「有嗎?還是和以前一樣呀!」她拉拉裙子怕人家發現她已不是處女。「啊!快請進,我們干麼杵在門口講話。」

快請進?!這句話是我的台詞吧!「不用客氣了,這是我家耶!」

她的口氣十分強勢,似在責怪她越俎代庖。

「瞧我糊涂的,老是搞不清狀況,不過屋里擺設有變,你可能會不習慣。」她側過身讓她先行。

「變什麼……」入目的景象讓管意築久久回不了神。

他們一起去大賣場買的大酒櫃不見了,取而代之是一整組暗紅色的書櫃,里面全擺滿各式各樣的書籍。

那組她最愛的沙發換成另一組粉紅色的,幾個她最厭惡的玩偶抱枕擺在上頭。

牆壁重新粉刷過了,是淡淡的草綠色,天花板的水銀燈改成略帶浪漫的水晶燈,一串風鈴就掛在通風口,以前那里是掛著她風乾的乾燥花。

全都不一樣了,她所喜歡的一切在她眼前消失,連同她的味道也不見了,只餘一股青草的清香味。

那是……向虹兒的味道。

「怎麼會變成這樣?」她自言自語的道。

「不關我的事,我一住進來就變了。」她不解釋還好,一解釋反而遭殃。

「誰允許你住進來的?你們向家窮得租不起房子嗎?要不要我施舍你幾萬塊?」這是她和大哥的私人城堡,她不許其他人佔據。

意築姊好凶。「不是我要搬進來的喔!是玉坦強迫我一定要同他住在一起。」

其實她比較喜歡修道院的寧靜,沒有活人吵(因為建在公墓邊),不像這里靠近鬧區。

「你有什麼資格叫他玉坦?玉坦是你能叫的嗎?」那是我專屬的。管意築在心里吶喊。

嫉妒,使人失去理性。

「是他要我叫他玉……呃,管哥哥的命令我一向不敢不從的,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很怕他。」她一副畏懼的表情縮縮肩膀。

這舉動取悅了管意築讓她暫消妒意,但也有幾分難過,他終於采取行動了。「把書收一收,別弄得一地亂。」

「喔!好。」她乖巧的收好十來本散落的聖經,聰明的人懂得別惹失意的人生氣。

意築姊對她的「老公」愛意甚深,她可不敢在這節骨眼出一點錯,他們兄妹倆都有點毛毛蟲蛻變成蝴蝶——變態,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萬一不小心惹火她抓狂拿刀猛砍,小小的彩虹真要瞬間成永恆,一下子消失在天空了。

她有看新聞,最近情殺和不倫的案件特多,為免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,謹言慎行是必要的,尤其她的「老公」又不在家更顯危險。

「我大哥呢?」

「他去買比薩當消夜。」少說少錯,她絕不會說是因為她想吃的緣故。

「大哥很少吃高熱量的食物……」她用懷疑的眼神一瞟。

「不是我、不是我,我喝開水就能飽,真的。」好銳利的眼刀。

她輕輕的一笑,「你用不著緊張,意築姊又不是吃人的老虎。」

暴政猛於虎,她深受其害。「你要不要喝飲料?玉……管哥哥榨了一大壺檸檬水。」

「他為了你而榨的吧!他從來不喝水和咖啡以外的飲料。」她無法不羨慕大哥對她的用心。

同樣是他看到大的「妹妹」,際遇卻迥然不同,有人不用分毫努力就能受盡一切寵愛,而她汲汲於付出,可是到頭來卻可能什麼都沒有。

印象中的虹兒並不出色,大大的方框眼鏡遮住她大半臉孔,以至於讓她失了防心地以為她不過是個相貌普通的女孩,怎能敢和她爭奪大哥的憐惜。

今日一看才知自己錯得離譜,她完全被蒙蔽了,那雙瑩瑩如玉的美麗雙眸多像會說話,眼波一動似風撩過水面,掀起人們心底的漣漪,不知不覺受到引誘而甘願沉溺。

她美得宛如瞬間蘇醒的大地,黑夜一過去陽光普照,帶來無窮盡的希望,滿足了所有喪失意志者的心房。

美而樸實,麗而不浮,純天然的淨美、潔麗,就像一顆露珠滴入地面,剎那間水珠迸發的光彩就是大地的美麗,也是屬於她的美麗。

不是嫉妒,可是克制不住,因為連她見了都憐惜的女孩,大哥怎會不受影響呢!

愛情,為何總是澀口?

「人的習慣是會改變的,常喝咖啡會傷胃。」這點她否認不了,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慣喝檸檬水。

「對你,他卻始終不變。」聲音很淡,伴隨著幽然的嘆息聲,讓人听不真切。

「意築姊,你說什麼?」她只看到她嘴巴動了幾下。

「沒什麼……對了,我記得你幾個月前的留言不是說你要去當修女?」她還因為私心把那一段留言給洗掉。

包括其他女孩的愛慕告白。

一提起此事,向虹兒就想起她的杰作。「我現在還是修女,只是玉……管哥哥不許我穿修女服。」

「你真去當了修女?」一陣喜悅溢滿她的心頭,修女終身不得結婚。

「是,我是美美修道院的瑪麗莎修女,你瞧我正在讀這些聖經呢!」她比比剛收好的一堆書。

避意築隨手拿起一本翻,「真的是聖經,你看得下去?」我因你公義的典章一天七次贊美神,耶和華呀!

全是些求神相助的無病申吟,真有效她早就祈求了。

「意築姊別小看這些書喔!里面有些描述相當感人,當然也有爆笑的情節。」讓她笑不可抑。

「爆笑?你指的是聖經?」管意築微微一哂,似乎听到一則笑話。

「不要懷疑上帝的聲音,你拿一本回去瞧瞧,神眷顧每個信仰它的子民。」她像傳道士般說著神的美好。

接過沉重厚實的聖經,她只覺可笑地收入皮包。「大門為什麼換了新鎖?」

這件事令她耿耿於懷。

「有嗎?我不清楚,我很少用到大門的鑰匙。」她一向都是被人拎進來的,開門的事她沒做過。

要不,就頭低低地像個小媳婦跟在他身後進門,鑰匙長什麼樣她還得想一想。

問個書呆有何用,她只會看書。「你打算住到幾時,不回修道院嗎?」

「我也跟管哥哥提過,可是他只回我一句,休想。」她也很苦惱,不好向艾蓮娜修女交代。

她體內的血液是渴望成為正式修女,好月兌離管哥哥的魔掌。

「不回去成嗎?」她用試探的口氣一問。

「上帝無所不在,它就駐扎在我心中,有它的地方自然有我。」她虔誠念著,我主護佑,阿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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