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像艾蓮娜修女和他,隨便兩句就拐騙她當了修女、失身失心,完全抹殺上帝的美意。
見她依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悠然樣,鄭乃菁的怒氣來得猛烈。「妳是不是瞧不起我為愛痴狂的模樣?」
「別生氣,女人一生氣就會變丑,妳長得這麼漂亮,不應該……」
一只咖啡杯飛掠左芊芊額側,撩起幾根發絲飛動,畫面唯美得詭異,杯子在瞬間定點。
一只黝黑的手臂由門邊伸入接著,滿臉陰驚的男人帶著風暴而來,狠狠的甩了一巴掌,完全不顧及對方是女人。
「鄭、乃、菁——」
第八章
鄭乃菁失蹤了。
正確說法是被綁架,在她消失了十七個小時之後,警方和刑風企業保全人員全力追查無功之際,一通電話直接打進刑風企業總經理辦公室。
是鄭大小姐的輕泣聲,大概說了十秒鐘後切斷,不過一听就曉得是怎麼回事——她被人脅持著。
一小時後,廣告字拼湊的信由快遞人員送來,字數不超過三十個,是個十五、六歲少年委托快遞公司!因此無法從中得知任何訊息。
陳局長憂心忡忡的率大批警員進駐刑風企業,外甥女遭人綁架的事他尚未向媒體透露,而且也聯絡不到正在國外旅游的鄭家夫妻,他現在只能忐忑不安地靜待綁匪的下一步指示。
事情一開始,就是出手蠻橫的鄭乃菁在挨了夏維森一記耳光,暈眩了片刻後,以嬌弱的姿態哭訴她是一時沒拿穩杯子才甩了出去,絕非有意傷人。
只是事實是如此明顯,原本偏存私心的夏維森更是對她沒好感,粗暴地要推她出去。
接下來就像一般肥皂劇,嬌貴的千金小姐哀泣著自己的深情不被接受,哭哭啼啼的提出她的家世能帶給她愛的男人多少好處,並用貶低人的雙關語暗諷某人是撈女,修女不修恥。
也就是無恥的意思,譏誚有人好好的修女不去當,跑來勾引男人,分明是自甘墮落的下賤貨。
諸如此類的惡言讓夏維森憤怒不已,一言不發地又賞了她一耳光,森冷目光透著鄙夷,叫她當場難堪得下不了台,身一轉沖了出去。
罷好錯過的黃人璋眼見她搭乘的電梯闔上門,等乘另一部電梯追下去時,門口的警衛說攔不住人,出夠丑的鄭大小姐已搭上一輛出租車不見蹤影。
事後他們動用了大量人手全台北市走透透仍找不到人,才向警方報案,通知了陳局長。
「都是你惹的禍,我們家乃菁有什麼不好?你非要傷她的心。」
一副吊兒郎當的夏維森冷嗤一聲,月兌下外套蓋住趴在他大腿沉睡的心上人,舉止輕柔而充滿溫情,不時拍拍她的背像是安撫她好眠。
此景此情看在陳局長眼中更是火上加油,他氣得頭頂都快冒火了,同樣是女人,怎麼差別這麼大?
一個備受寵護好吃好睡,一個遭人嫌棄生命垂危,而那個該負責的男人卻蹺著二郎腿,以非常不屑的口氣說不關他的事。
真是氣死人!
「我實在非常後悔認識你,當初不該向上級拍胸脯保證你已經洗心革面,魔鬼的心再怎麼洗也是黑的。」唉,都是他的錯,不該強牽姻緣。
好處沒撈到先蒙其害,這下看他怎麼向大姊、姊夫交代,局長的職位干得窩囊。
「陳局長,喝茶,羅剎和夜叉都出動追查令甥女的下落,相信不久之後會有好消息。」葛憂城以眼神暗示夏維森態度好一點。
但他置之不理,無禮得叫人頭痛,一心只關注睡得香甜的佳人。
畢竟十幾個小時勞累下來,體力差的是撐不住,他們也是靠咖啡和茶提神,硬是打起精神應付眼前的難題,希望對方能再打電話來好追蹤其落腳處。
「要是某人也像你一般有禮就好,至少不會讓我覺得多事拉魔鬼一把。」結果他成了受害者家屬。
「某人」懶得瞧他一眼,一手撥開蓋住愛人嬌顏的烏絲。
梆憂城干笑地倒了杯茶,「再喝口茶,吉人自有天相,令甥女一定會平安歸來。」
「難喔!若是某人不肯合作,我看希望是很渺茫。」陳局長故意嘆了口氣,喝茶聲非常響亮。
「嘿嘿!話不是這麼說,台灣的警察素質非常優良,相信很快的就會破案。」
要命,此刻他真是兩面不是人。
昔日的刑風幫欠陳局長一個人情,當初談好條件他們由黑道退下來,過往污點一筆勾銷,而警方若有重大刑案難破可以借調他們幾人幫忙。
有點像線民又似地下工作人員,只是不拿酬金不支薪,免費服務。
這些年來相安無事,在他娶了警界的活動炸藥庫後更加和諧,警民合作為美好的明日共同努力,偏偏在此時出了紕漏。
是該怪老二太無情還是鄭大小姐的錯愛?明明是小兒女的情事卻鬧得不可開交,這個疏失雙方都難辭其咎,只不過鄭乃菁此較倒霉當了人質。
「你在嘲諷我的手下辦事不力嗎?快二十個小時連線索都模不到。」陳局長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。
被刮了,葛憂城只能苦笑,「除非你真要答應獨眼的人質交換,不然有得熬。」
他不再口出安慰的話語,宜接點明事實。
「身為警務人員哪能知法犯法,何況交換的人質之一不配合,我再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濟于事。」他一瞄未來的「人質」,吞下去的火氣又冒出兩眼。
夏維森正低頭偷親睡夢中的佳人,一副吃了滿口腥的溺愛嘴臉,簡直叫人想扁。
「息怒、息怒,你同情他小時候被榴漣砸到頭,因此變得不近人情。」連他都想開火了。
和事佬不好做。
「我看他是吃了臭咸魚一身怪味,被他瞧上眼的女人才叫可憐。」陳局長心有不甘的扯開喉嚨一嚷。
嚷聲吵得左芊芊蹙起眉翻個身,捂住耳朵繼續睡。
可惡的老頭,夏維森扳起臉罵道︰「你給我小聲點,吵醒了芋羊我要你好看。」
「你……你太無禮了,竟敢威脅警務人員。」到底誰要誰好看?
「無禮是我的正字招牌,還有誰不知道。」他一臉嘲弄的冷笑。
整個刑風企業現在滿布警察,光是在總經理辦公室待命和安裝追蹤儀器的監視小組就有十三名,大門口來回巡邏及潛伏的有三十幾名。
說來滿尷尬的,刑風企業的保全人員是黑社會份子漂白,之前或多或少犯過一些刑案,被警察逮捕過,再一次照會兩方人馬地位平等,說不出的怪異讓他們對彼此都有些許敵意。
「哼!你可以稍微掩飾些,別叫人看出你吃人不吐骨頭的本性。」是他看走眼,錯把猛虎當良駒。
挑弄小刀的夏維森往他的方向一射。「我為什麼要掩飾本性?你不覺得我無禮得很可愛嗎?」
可愛?葛憂城差點笑出聲,要不是情勢不合宜,他肯定是笑得最大聲的那個人。
「你想謀殺警務人員?」冷抽了口氣,陳局長手微顫地撫撫少了幾根毛的頭皮。
「你還沒死不是嗎?等你死了再叫人來抓我。」殺豬不用小刀,他會去借把鋒利的菜刀。
梆憂城又想笑了,人死了怎還有活動力,向閻王告狀還差不多……呵,老二不就是黑閻王嗎?看來這狀是告不成了。他嘴角微勾的以喝茶掩去笑意。
「你太放肆了,真不知你父母怎麼教的。」開口閉口就詛咒他死。
「我是孤兒。」夏維森冷諷的撒撇嘴,不在乎死肥豬的腦滿腸肥,痴呆癥發作。
「嘎?!」陳局長被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,用力的一瞪以發泄焦慮的憤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