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將會是我的愛妻。」除了他東方無我,沒人有資格看她如玉嬌軀。
同樣的話說多了也會造成困擾。「我不了解你,沒人會對海……海上討生活的女子感興趣。」
正常人是不會口口聲聲欲娶海盜為妻,何況她是漁民們聞風喪膽的女海盜烈火。
「所以我給你機會了解我,我們是注定要在一起。」生不離,死不棄。
東方無我眼中的情意令她迷惑,他如何肯定是她呢?「我不懂……」
她彷徨不定,輕聲地把心中疑慮說給自己听,不意飛入他耳中。
「我懂,你的心還未開竅,我會等你。」但是不會太久,他不認為自己有足夠耐心等她走向他。
「等到白頭吧!我會到你墳頭上炫香,恭喜你月兌離苦海。」沙琳娜用惡言惡語掩飾怦然一動的嬌態。
「琳兒,你讓我想吻你。」惡毒的嘴為何有著誘人的顏色?
她趕緊捂上嘴退了幾步,趁他傾身時偏轉過頭。「王丑,帶他們上馬車。」
「琳兒,你曉不曉得你此刻的表情像什麼?」他為她牽來馬匹。
「閉上你的尖酸刻薄嘴,反正肯定不是好詞。」她絕不會笨得去問明知是陷阱的答案。
可他不放過的朝她背影一喊,「懷春少女,欲拒還迎。」
「東方無我,你去死——」
策馬一縱,她根本不理會後面的人有沒有跟上來,飛快的抽著馬鞭催促坐騎向洛陽方向奔馳,風在耳邊呼嘯而過。
而她的雙腮燙得微泛紅霞,不敢回頭怕人笑話,一個徑地向前奔去。
「你家主子害羞了。」東方無我一本正經地對其他人說,接著也一踢馬月復,跟隨那抹紅影而去。
害羞?!
面面相覷的三人聞言紛紛張口結舌,他……他在說什麼鬼話?名震四海的烈火豈有害羞的一日,搞不好她連害羞是啥意思都不甚了解咧!
三人下了結論,是東方無我看錯了,縱橫海上的女海盜是不可能有姑娘家柔弱的一面,她是被他氣得失去理智。
嗯,這麼想他們才安心的上路。
輪轎的馬車聲在不久後追上兩人,保持一定的距離尾隨其後。
但,他們已有了個共識——小姐是該嫁人了。
***
塵土飛揚,塌陷的茶棚邊出現幾匹快馬,馬上的人兒氣宇非凡,頗有幾分貴氣,繡著四爪金龍的銀袍在陽光下閃耀著。
地上哀鳴的痛苦聲音絲毫引不起他們的慈悲心,兀自打量遠去的人影,眉間似乎凝著輕愁,衡量著下一步該如何進行。
「二哥,他身邊的女人不簡單,我們要不要一並除去?」斬草要除根。
「先命人調查她的底細,查清楚她是何身份,絕不容許出一絲差錯。」成大業者,必須有所犧牲——別人的命。
「你想她會不會成為皇妹的阻礙……」一時說溜嘴的尊貴男子及時住口。
「四弟,你太急躁了,凡事要有萬全的準備。」對于帝位,他誓在必得。
「是,二哥,我會小心行事。」小心駛得萬年船,這道理他明白。
男子低吟的思忖一番,「咱們得雙管齊下,以防萬一。」
「那……還要殺他嗎?」一群沒用的家伙,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。
什麼齋舍,根本是牛舍,任人宰割。
「暫且先按兵不動,讓珞妹來洛陽一試,若能為我所用就留下,反之……」他做了個割頸的動作。
「皇……珞妹她肯來嗎?嬌貴如她必定受不住一路的奔波。」只怕多出怨言。
他冷冷一笑,「她會的,全京城有誰不曉得皇上有意將她許配給東方無我。」
李珞迷戀東方無我的程度已成為長安城百姓的笑柄,不僅多次請求皇上盡快指婚,更不顧身份地常往旭日山莊走動,使勁的巴結東方老頭,人參、燕窩、雪蓮什麼的直往人家莊里搬。
前些日子有個自稱和東方無我指月復為婚的姑娘出現,她一听,馬上不顧皇室尊嚴上門找碴,驕橫霸道地怒摑對方好幾巴掌。
若非東方無我那時不在山莊內,否則以她刁蠻的行徑恐怕早被扔出莊,目中無人的他絕不會在乎她是誰的女兒,「武林第一家」的封號是先帝所賜,誰都不得滋擾。
現在連皇上都對東方無我禮遇有加,一心要拉攏他為其效命,不先下手為強,日後恐生阻礙。
「二哥,珞妹若知曉我們利用她控制東方無我,她會不會起反彈之心?」那個丫頭一向任性價了。
「控制?!」他發出刺耳的陰冷笑聲。「攪攪局分散他的防心還可以,我不認為她掌控得了他。」
「二哥……」
手一揚,他制止四弟的發問。「想辦法讓皇上賜婚,不過光憑她還成不了大事。」
成,他得了一股助力。
不成,他可借皇上之手除掉阻力。
一舉兩得。
馬蹄聲達達,茶棚邊的幾名華貴男子朝反方向離去,洛陽城遠遠落于馬後,漸行漸遠……
***
洛陽別館,東方家的產業之一。
一大清早,剛過雞啼時分,天色微亮,文管事的掌上明珠文娟娟已起身梳洗,換上一身素雅的新衣裳,珠花叮叮當當地垂插發際。
自從接獲旭日山莊老管家的通知,別館打從三日前便大肆的整理,里里外外都有了一番新氣象,看來神清氣爽令人心曠神怡,有著世外桃源般的清靜。
她不敢指望高攀上東方無我的正室之位,只希望能博君一寵,憐惜她一片痴心常伴君側,今生不奢望地守著別館等他到來。
偷偷的愛著他已經好久了,銅鏡中的芙蓉面容帶著淡淡哀愁,他是否注意到她的愛戀,能給予一絲回應呢?
听說除了皇上有意將孝昌公主下嫁于他,還有東方夫人中意宰相之女為媳婦,另有多位名門閨秀一心想委身,遠在洛陽的她怎能敵得過眾多的嬌媚女子呢?她心慌意亂,無法自己地胡思亂想。
鏡中的嬌顏如春花般綻放,可是深鎖的眉頭卻泄露出一位待字閨中的女子心事,為近乎絕望的痴情而傻等多年,默默念著一個永遠不屬于自己的名字。
「小娟,小娟,莊主來了,莊主來了。」一位與她親近的婢女急忙來報。
雖然她的父親是負責掌理及回報洛陽的商號,但她的身份和一般僕婢無異,除了不用做粗重的活,身邊並無任何婢女服侍,偶爾還得幫忙管管帳目。
因此,她的平易近人和溫柔婉約深得人心,別館內的下人們都十分愛戴她,希望她能得償所願的入主東方家,他們也可以跟著沾沾光。
所以莊主一到來,馬上有人去傳報,欣喜的表情像是已成定局似的,忙著要巴結未來的夫人。
想當然耳,正主兒此刻定是興奮不已的理理衣裝,扶扶珠花是否端正,為唇瓣勻點胭脂,緊張得手心直冒汗,接著踩著不疾不緩的蓮步走向大廳看她的心上人。
但是——
「琳兒娘子,你口渴不渴?跑了大半天的馬也不知節制,晚一點有你受了。」
嘮嘮叨叨,沒瞧見她已遭到縱馬快奔的報應了嗎?兩腳都快伸不直了。
海上風浪再大她也不怕,浪卷千丈照樣在險境中求生,暴雨侵襲當是一項考驗,落了海再泅回船上,拉緊帆桅駛出黑暗天,不向惡劣的環境低頭。
誰知竟會敗在一匹小小馬兒身上,不常騎馬的海中嬌娃總以為天底下沒有一件事難得倒她,在清風島上她有幾匹不錯的良駒,興致一起也會去跑幾圈。
可是,偶爾為之和連續在馬上待三、四天是完全不同的感受,僵硬的手臂和背脊是最好的證明,人是不能逞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