聰明女巫 第19頁

恐慌扭曲了平善的心,所以必須消滅,如此迂腐的思想還存于舊教徒腦中,當上帝是唯一真神。

是不是女巫並不重要,公道自在人心,若欲強加罪名在她身上,大家可有得瞧,神、魔、巫大鬧人界肯定很熱鬧,教訓教訓無知的盲從庸人。

人有好有壞,巫亦相同,以偏概全是錯誤的想法,童話書看多了吧!不是每個巫都像大法師,其中也有笨得無可救藥的和投機客或女。

「雋兒,你還在記恨普若西亞在三天前說的話呀?」女孩子的小心眼。

她裝傻的眨眨眼,「她是誰?我認識嗎?有空別介紹,我很忙,沒時間交際。」

「普若西亞一家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,和教會的關系十分密切,絕對有能力發起捕巫行動。」這樣夠明白了吧!他不相信她還能無動于衷。

「你是要她抓我去火刑呢?還是買張機票送我回台灣?」她個人偏向後者,可惜她是非法入境者,無出入境證明可坐霸王機。

他一怔,神情顯得困郁。「我問你一句,你是不是女巫?」

「要听真話假話,我至少有兩套說詞。」是與非,二選一。

「雋兒,讓我安下心好嗎?」送她走,他不舍,可留下她又危機四伏。

與尋常人抗爭他有信心能護她周全,若是打著神幟的教會人士,維利特家族出面都不一定能善了。

在神旨的號召下,浮動的人心會失去公平性。

無聊!沙越雋別扭的放下曲著的雙腿。「我是女巫啦!你滿意了吧!」

「你真的是女巫?!」真由她口中說出,他反而有霎時的不適應。

「懷疑呀!」她手指一點,他的鼻頭立即開出一朵石南花。「怎樣,我可以領證書了嗎?」

「把它弄掉。」龍御海苦笑的盯著鼻前小花。心情更沉重了。

他該如何安排她的去處,英國是天主教系的國家,不管走到哪里都不安全,他能藏她一時不能藏永遠,暴動的信徒比殺人魔更恐怖,見人就螫。

但要叫她離開英國他第一個不允,雙腿尚未痊愈難以跟上她的腳步,一個閃神肯定被她溜了。

而以她唯恐天下不亂的個性來看,不掀個腥風血雨豈能罷手。

兩相為難的抉擇都是一個木口——困,他根本無法離她太遠,心頭的彷徨是無盡頭的長路,茫茫然看不到未來,唯有走下去才知結果。

她居然是個女巫。

「你不覺得花兒很美嗎?完全美化你缺水的臉部肌膚。」一朵小花長在高山上。

龍御海逕自摘下不管有無後遺癥。「顧好你自己,我不想你受到傷害。」

「人的世界里還沒有東西傷得到我,不要用舊的目光評斷女巫。」沙越雋自信的說。

「女巫也會有弱點,別讓自大像藏了你的心。」現在他最想做的是把她打包送到南極冰地封件。

「你不怕我?」人人對女巫的印象都停留在十六、七世紀。

尖尖的塔帽、彎彎的鷹勾鼻、黑色的長袍和一鍋煮著小孩的熱湯……惺!忘了加一句,女巫陰森獨有的嘻嘻笑聲。

「我沒有必要怕你。」龍御海只覺得意外但不錯愕,事實上她有很多小地方已揭露出女巫的特質。譬如那一桶桶怪怪的藥浴和讓他喝到想反胃的濃稠藥汁。

「為什麼不怕?我是能一指要你命的女巫那!」太不捧場了,她會很丟臉嚇不到人。

龍御海勉強地撐起身子來到她面前。「原因很簡單,只有三個字。」

「呃,我爐上炖著小孩心髒的湯快溫了。」沙越雋逃避地要起身。

龍御海一把抓住她將她帶入懷中,「我愛你!」

為此,她柔軟了心房,靜靜地偎在他懷中听他紊亂的心跳聲,卜通、卜通……一聲聲在傳送著我愛你,而她的心也應和著他的愛語「不要玩弄生命好不好,我會被你嚇死。」一下子低沉許多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。

盡量,不保證。「想和我在一起就把膽子磨大些,改天帶你去飛掃帚。」

「飛掃帚,你是指……」他頭有些沉了,一些不該有的古怪畫面全浮上眼前。

一個女巫在圓月中飛行……

沙越雋彈彈龍御海的腦袋一笑。「沒錯,就是像動畫中那樣,月圓之夜最適合在天上鳥瞰萬家燈火。」。

「我的老天呀!沒有女巫掉下去過嗎?」不摔個尸骨無存才怪。

「那麼遜的女巫……咽!是有一個。」沙悅寶,笨女巫。

她在做飛行練習時曾經倒栽蔥,從五千尺高空往下掉,幸好她們姐妹都在附近盯著她,及時救起,現在沙家才有個笨笨女巫。

不過此後她就很少飛了,否則一定要有她們陷在她身邊防著,免得壓死下面巷口賣香腸的老伯。

那一家的香腸烤得又香又可口,一口咬下去的口感真是美妙……唉,她好像想遠了。

不過香腸的味道讓她有想家的感覺,她想回台灣。

「你的姐妹也是女巫?我的意思是親姐妹。」搞不好可以寫成一部沙家女巫傳奇。

「算吧!我們是堂表姐妹。」反正她們從來也沒懷疑,莎賓娜女乃女乃怎麼說她們怎麼信。

突來的抽痛讓龍御海輕呼出聲。「大概站太久了,骨頭在抗議。」

「活該,愛佔便宜,痛死是你的命。」兩人勾勾搭搭地活像偷情男女。

「扶我到房間吧!今天的練習先到這里。」復健室的地板都是他滴落的汗。

「也好,我順便幫你熱敷,以免肌肉過度運動而拉傷。」真不該顧及他死活。

兩人互扶地走回不遠處的房間,龍御海將自己一半重量放在拐杖上避免造成她的負荷,腳稍微地使勁不致拖垮她。

好不容易回到房間,沙越雋訝呼一聲。

「哎呀!我變笨了。」她一惱地輕拍前額。

他失笑的親親她額頭。「我相信沒人比你更聰明了,貪心的女巫。」

她瞪了他一眼。「全是你的錯,本來我應該直接把你從復健室轉移到房間,不用費一絲一毫的力氣。」瞬間移位她常常在做,只是較易耗損法力罷了,這一陣子她為了幾個姐妹倒是勞動了幾回。

「唉!全能的女巫,告訴我你有哪一項不拿手。」她簡直是神了。

她當真用心的低頭一忖,非常壞心地雙手一推。「等我想到再告訴你。」

「啊——」

砰!

四腳朝天的龍御海像回身的大海龜一跌,眼冒金星地眯起細縫,瞧著在他腳邊大笑的搖晃身影。

「你們還有心情玩樂,真是羨煞我老人家。」

瓊斯一進門就听見二樓的歡笑聲,他移動著老邁的雙腿走上樓梯,快到二樓時才突然想到有電梯,嘆了一口氣地把剩下的階梯給踩了。

只要一扯上他的愛徒,他原本還算精明的腦袋就會產生斷波,把一些該記的常識忘得一干二淨。

以前她念書時為她奔波、操心,擔憂理事會因她曠課超過時數而予以開除,端起老臉向一群後生晚輩施以長者威儀脅迫。

這會兒又苦命地爬上爬下,為人師者還真不好當,春風化雨她當狗屎。

「老師,怎麼那麼喘?體力這樣不行喀!怎麼給桃莉女士幸福?」沒個分寸的沙越雋開口報道。

「去你的……嗅,天呀!瞧你這壞丫頭做了什麼好事。」害他口出不雅之語,有損學者風範。

「知道我壞還送上門,該不會你的黃昏之戀談到水門事件了吧!」下台六點半——舉不起來。

瓊斯老眼一橫。「沒良心的小家伙,白疼你了。」

「你是來看熱鬧還是來罵人,要不要送個茶點上來喂喂胃。」沙越雋手心一指,多了杯熱呼呼的咖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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