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他一說,所有的先生們都警覺地摟著自己的愛妻不放,她們的確有此心思,而且正在找機會付諸行動,他們一步也錯不得。
女巫可是很無情的,一翻臉說走就走,連挽留的可能性都遭剝奪,三、兩句咒語便咻地不見蹤影。
龍御海、單牧爵、江耀祖和沈勁四人羨慕的望著上官鋒,他是唯一不用操這個心的人,老婆還是笨一點好,跑也跑不遠。
「博兒,你剛吃掉了我們的桌子。」搖搖頭,冰山女巫沙夕夢佩服她的吃功。
舌忝舌忝指頭的沙星博撫撫肚子,「我是替女兒們吃個夠本,她們直喊餓。」
「你確定不是胖的緣故?」怎麼看都不像有身孕的人,一個小時前還用跳的下樓呢!
「喂!冰山,你是不是在嫉妒我越吃越可愛,我原諒你的自卑。」她驕傲地仰起下巴,吞下最後一口桌子……呃,蛋塔。
她的自大語引起眾人的轟然笑聲,準爸爸沈勁可是比孕婦更緊張,環著她的兩手緊護著微突的小骯即使它在未受孕前也是這般大,氣都不敢喘。
商界出了名的火爆男變得神經兮兮,昔日動不動就大吼大罵的個性收斂了許多,像這會大家都開心的笑著,他是眉連直線地笑不出聲。
胎教、胎教,這是他口中念念不忘的兩個字。
案母的脾氣都不好,希望生出來的孩子可別像到這一點,愛吃點倒無妨,他養得起三頭豬老婆和雙胞胎女兒。
「你們都回來了。」
姍姍而至的英國淑女由樓梯上方緩緩走下來,金貓大唯在她腳旁跟隨著,猶如英國的仕女油畫中的黑發美女,一雙湖綠色眼眸扣人心弦。
雖然外表看來才三十歲左右,實際年歲可是外表的數倍,魔法維持了她的青春容顏。
「莎賓娜女乃女乃。」
「乖,我的孫女們都很幸福嘛!我真是安慰。」一對對並坐多賞心悅目。
博兒和沈勁是一對歡喜冤家,寶寶配上官鋒是上天美意,不然她那麼笨怎麼嫁得掉……呃,是有緣線來牽。
南雩和耀祖是天作之合,男俊女美相得益彰,夕夢與黑道老大單牧爵倒也不錯,一個老是被追殺,一個美女救英雄。
她一直認為最難搞定的是聰明過了頭的越雋,沒想到姻緣天注定,聰明反被聰明誤,意外地為自己挑了個痴情老公龍御海。
現在令人操心的是下落不明的芎芎,不知她的婚姻是否美滿?
「女乃女乃,我們不是來听你講古的。」笑得十分優雅的沙越雋眼底有抹不耐煩。
幸福的定義是不自由,你安慰,我想哭。
「好,好,稍安勿躁,稍安勿躁,我就要說了嘛!」女乃女乃難搞呀!她正在看北極冰裂。
「我們沒有『躁』(台語跑之意)呀!」天真的沙悅寶一臉不解的說。
有人因她的話會心一笑,有人嘆息,有人翻白眼,表情不一的令人莞爾。
「寶寶乖,你先不要開口,我們听女乃女乃怎麼說。」不然「躁」的就是莎賓娜女乃女乃。
一個不負責任的老太婆。
「越雋,你在心底罵我是不是?」這孩子越大越刁了,完全無法可管。
沙越雋邪佞的一笑,「死老太婆別拖延時間,早死晚死都是一刀。」
「咳咳!你怎麼會說到……呃,時間?」有些心虛的莎賓娜笑得很僵。
「別忘了我是巫界最聰明的女巫,你會的我一樣不少。」一看就知有玄機。
「那你自己找就好了,干麼要我拖著老骨頭上天下地。」死丫頭,一點都不知敬老尊賢。
「我沒空。」
「這麼沒良心的話你也說得出口,枉費我疼你一番。」替人養兒萬般苦喲!
「少裝了,女巫要是有良心就成了神,快快受死吧!」手一揚,沙越雋搬張椅子給「老人家」坐。
唉,人老了。「關於芎芎的去向我查了許久,肯定她不在天,也不在地。」
天界、地府都不在。
「她不在人界。」下過一番工夫追查的沙夕夢冷不防地說。
「她在人界,只是……」莎賓娜欲言又止,她怕被孫女們圍毆。
沙越雋有種不好的預感。「她不會與我們並存於時間夾縫吧!」
「不愧是聰明女巫,一猜就中,她掉入時間裂縫了。」她不忘贊美孫女的智慧。
「多久了?」
「快五個月了吧!那邊的算法要減到一半。」也就是說芎芎在那里待了兩個月半。
時間上的算法是如此,過去和未來若並行存在,穿梭的過程會遲緩時間曲線約一半,兩者才能共同存在於時間的軌道。
稍有疏忽,中斷的時間會將闖入者吃掉,從此徘徊在無盡的黑暗中,無生無死處緲的活著,直到時間再度出現裂縫。
「女乃女乃,那時你在哪里?」她記得時間之神和女乃女乃頗有交情。
「我剛飛過時間裂縫旁……啊!慘了。」莎賓娜懊惱地捂著唇。
頓時,五張憤怒的臉全望著她,連單純的沙悅寶都生氣不已。她們的女乃女乃怎麼這麼可惡,居然袖手旁觀未施以援手,還快快樂樂地繼續她的歐洲之行。
「你們听我解釋嘛!我也不曉得芎芎會飛進裂縫里,她一向很機伶的,我不好多事插手人家的時間……」她們打算盯死她嗎?不孝孫女。
「我知道你們很氣憤,可是女乃女乃心里也不好受,我對每一個孫女的疼愛都是一樣……」她像叨念的老太婆般喋喋不休。
「女乃女乃,芎芎現在人在哪里?」
她感慨地看看孫女們的臉,「明朝。」
「天殺的,她去明朝干什麼?向錦衣衛勒索銀兩好買回程票嗎?」至少去唐朝當個胖美女。
「小聲點,博兒,別動了胎氣。」沈勁看她沖動的躍起,心口也跟著一跳。
「沈勁,你閉嘴,我要掐死可親和善的美麗女乃女乃。」瞧她感慨個屁,趕緊把芎芎抓回來不就得了。
他連忙抱住她胖胖的腰。「閃開,閃開,別撞到我老婆的肚子。」
被他揮到的沙悅寶和沙南雩往後一倒,正好被各自的老公接個正著。
江耀祖是不計較,難得老婆投懷送抱,其他兩人的臉色可不太好看。
「你確定她生得出來嗎?」上官鋒眼神陰沉的瞪著,想賞他一拳。
「放……放心,小胖豬不是你的小笨妹。」他把放屁改放心,胎教最重要。
「你討打。」
上官鋒手還沒揮出,沙南雩早一步地小指一挑,金魚缸的水全倒在沈勁頭上,牽連到他懷中的沙星博。
「死花痴,你干麼淋我水?」對孕婦要客氣點。
「你這只擱淺的鯨魚,連坐法夫妻同罪。」她沒有半點愧疚。
「去你的,我送你一千朵圓仔花。」手一送,登時紫紅小花千朵。
「可惡,接我個回禮。」百朵飛舞的蛋糕花叫沙星博看得著吃不著。
一場混戰加入新成員,吵得不可開交,莎賓娜見狀就要往外走——
倏地,兩只手分別搭上她的左右肩。
「女乃女乃,你要去散步呀!」
「女乃女乃,留下來喝杯茶。」
她回頭一看,不由得哀嘆時運不濟,笑得真誠的沙越雋和冷得傲然的沙夕夢叫人拒絕不了。
她再一次重重的嘆息。
第六章
小院閑窗春色深,重簾未卷影沉沉,倚樓無語理瑤琴。遠岫出雲催薄暮,細風吹雨弄輕陰,梨花欲謝恐難禁。一片憂愁。
東廂房的閣樓中住了位如花似玉的美人,一頭秀發被散在瑩潤薄肩上,皓腕輕攏雲鬢嬌媚橫生,蘭膏香染玉釵墜,淡淡鉛華描翠眉,眼似秋水。
腰肢風外柳,裊裊雪中梅。
兩滴清淚滑下無人疼惜的粉腮,胭脂勻了腓色卻勻不平心底惆悵,一滴兩滴都是心頭血,咬紅了曾經取悅「他」的豐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