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山女巫 第6頁

被點名的方家兄弟收起咧開的笑臉把主管們請出去,順手闔上門與外界隔離,當然也隔開有心人士——他們的「候選大嫂」。

「老大……老板,我可是持反對票,與我無關。」舌頭有些打結的方岩生先一步撇清。

方墨生推肘撞了下不講道義的兄弟。「我是想老板最近缺伴,而朱大小姐的身材看起來很……溫暖。」

「你讓她進來的?」

「老板大哥可別冤枉人,我問過你的意見,你說讓她試試無妨。」他有免死金牌。

聞言臉黑了一半的單牧爵瞪視他,「我現在要開除她,你們有什麼高見?」

「不行。」

在場三人口吻一致。

「到底誰是老板?」他忍不住要大吼。

「你。」

「我決定開除她。」看看有誰敢說不?

方岩生、方墨生默契十足的看向辦公室里唯一的女性,他們一向尊重少數。

沙夕夢揚眉一挑,「我們有權要求公司提供娛樂,給予員工適當的休閑活動。」

「你很大膽,沙秘書,拿我來當你們的小白球,打高打低隨心所欲。」他懷疑自已是公司里唯一的傀儡。

「一種福利吧!老板。」她要求的不多。

別墅化員工宿舍她不要,車子用不著,度假旅游她沒興趣,錢財她多得是,如此一算,她並未享受到公司的福利設施,因此要求一項小小的配合並不過分。

「你有沒有考慮來坐我的位子?」他諷刺的問。

「我不想被暗殺。」來自女人。

心口一凜的單牧爵以為她指的是他以前黑暗世界所帶來的血腥,不知該從何開口之際,門突然由外被推開。

很明顯地,不甘受冷落的艷麗女子不願落單,非要假借端咖啡的舉動來討好,突顯自己的能干和親和力,臉上的妝無懈可擊。

滿分。

「朱助理,怎麼只有三杯咖啡?是不是老板不用喝,咖啡因有損身體健康。」方墨生嗲聲地端走兩杯咖啡。

可是他並非遞給雙生兄弟,而是交給如姊妹一般親密的沙夕夢。

「我不……」朱喬伶暗氣在心中,「我想沙小姐自己有手會沖泡,她一向偏愛自已來。」

朱喬伶長得高挑艷美,是美國洪幫朱金龍的私生女,仗著父親的勢力橫行僑界,不久前才回國,絕非溫良謙恭的善類。

「誠意是很重要的,你泡得不好人家當然不喝,有空多和沙秘書學學,別老對著化妝間的鏡子。」方墨生輕啜一口。是差了點。

沙秘書的沖泡技巧真是世界級,入口的香濃令人難忘,他有幸偷喝了一杯,簡直比當賊還刺激。

「儀態上的禮貌很重要,總不能要我學沙小姐丟三落四,未盡其職。」死人妖。

「喔!是嗎?」單牧爵口氣輕飄地搖著鋼筆。

一下子變得很嫵媚的朱喬伶略帶嬌態地說︰「單大哥,你看他戲弄人家啦!」

「在公司公私要分明,你做不好分內的工作一樣要走路,攀親帶戚是行不通。」他說得十分嚴厲。

「討厭啦!單大哥,人家……」

「叫我老板,再讓我听見一句單大哥立刻滾蛋。」天哪!他有置身風月場所的錯覺。

「單……老板,人家可不可以調調職位?助理像是打雜的下女。」只有接接電話和送公文。

「可以。」單牧爵忽地笑得很蔑然。

「你要開除沙秘書了?」朱喬伶高興得眉飛色舞,以為終於踢走絆腳石。

「不。」

「不?!」

「朱家大小姐的位子如何?保證你做得很上手。」她只適合當千金小姐。

她當他在開玩笑,「那可不行哦!我爹地會生氣我沒跟你學到做生意的本領。」

「朱老那我自會向他請罪,他的天之驕女我沒本事教。」他的態度果決而強硬。

「你在趕我走?」意識到情況非她所料的朱喬伶神情變得刁鑽。

「不,老板在練習幽默感,但顯然不太成功。」沙夕夢幽冷的嗓音如急時雨淋濕乾地。

「沙秘書,你在越權。」可惡,她就不能安靜到底。

「我是怕你嚇跑了我的助理。」沒人在一旁出亂子增加生活樂趣是極大的酷刑。

方墨生跟著添話,「老板,好秘書難請,你要三思再三思呀!」

算不算窩里反呢?單牧爵看看三雙近乎威脅的眼瞳,他在心底輕嘆了一口氣。幾時他的兄弟和女人連成一氣,存心忽略他的感受?

也許他該反阻力為助力,把唯恐天下不亂的冰山女給綁在身邊,反正要耍狠他是專家。

「沙秘書說得沒錯,她一直怪我太沉悶不夠體貼,所以才乘機練口舌,看來我這個男朋友是讓她失望了。」

男朋友?!

好大的一顆炸彈炸得所有人都瞠目結舌,冰山有裂開的聲音。

單牧爵揚起狡詭的笑紋,誰說他不是生意人呢!

第三章

「老板,你多久沒吃藥了?」

熊熊的火在沙夕夢眼底流竄,燒紅了偽裝的黑瞳,透出詭魅似妖的紫綠光芒,在星空下顯得特別邪佞,仿佛群魔在地底肆虐欲破土而出。

卑劣不足以形容他的惡意,他憑什麼片面的宣告主權,放任方家兄弟似假還真的恭喜聲,她沒有否決權嗎?

「夢兒,小心腳下石子顫,跌倒了我會心疼的。」若有似無的笑意浮現在單牧爵的嘴角。

「老板,把你的意圖說明白,用不著拐彎抹角的算計我。」她不是笨蛋。

「叫我牧爵或是爵,我再告訴你答案。」海邊的星星真亮眼。

「牧爵。」她像叫狗名似的一喚。

「沒有溫度。」令人不滿意。

「你見過冰有溫度嗎?」只有零度。

單牧爵故意落後她一步地由後抱住她,「我正在試圖溶化冰。」

「放手。」他溫熱的體溫令人心驚。

「在我沒有听見舒服的叫喚前,我會選擇最舒適的位置窩著。」嗯!她的耳型很美。

「別逼我動手。」敢在我耳後吹氣挑逗,活得不耐煩的蠢人類。

「美麗的女子不該口出冰語。你沒被男人吻過吧!」一想到他將成為第一位,心口就雀躍不已。

她很獨特、不馴,一股傲然的氣質由內向外散發,像不用雕琢的原玉,每一個稜角都美得有如鬼斧神工般自然,叫人不收藏都難。

「單牧爵,我警告你別太過分,為所欲為的下場通常都很難看。」沙夕夢試著掙開他。

一朵唇花似珊瑚,「不用白費力氣了,傷了自己是自找苦吃。」

「還給你。」一句輕如棉絮的咒語由她口中一念。

有點戲劇化的,沙夕夢原本是要彈開他,誰知他的摟抱出乎意料得緊,咒語產生的力量使得兩人像球一般地彈滾在沙灘上,身體卻始終未分開。

氣急敗壞的單牧爵故意勒緊她的腰,以為她為了反抗他不惜傷了自己,以身體用力撞擊他,兩人才會跌個老遠。

「不可能,咒語居然失效!」她失神地低喃著,不相信苦修多年的巫術奈何不了他。

他沒听清楚她的喃喃自語地大聲一吼,「你瘋了呀!沙灘上到處都有粗礫巨石,要是撞傷了怎麼辦?」

「別在我耳邊嚷嚷。我討厭你的頭發。」漂亮得讓人嫉妒。

「說說看你還討厭我什麼地方?」躺在沙上的感覺不賴,而她就在懷中。

眼楮太深、鼻子太挺、嘴唇太薄……「你打算抱到何時?」

「地老天荒如何?」單牧爵打趣的說,要她的念頭如潮水般涌來。

不是男女的要法,而是一種「就是她」的命運邂逅,是一輩子走下去的伴侶。

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,可就是不想放手,擁抱她的感覺像兩個半圓在分離許久後又重逢,連成同心圓不再有遺憾,分不出點、線、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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