笨笨女巫 第2頁

有五、六十層樓耶!萬一停電……嗚,尤其她的法術不太靈光,困在電梯里怎麼辦?更悲慘的是,她可能要花上一、兩個小時爬樓梯呢!腿會變粗。

「在你跨進那道透明玻璃門之後就有了。」呼!這個寶寶真麻煩,她真想把其他人都變隱形算了。

若不是違反巫界規律,沙越雋是不會在乎少了幾個愚蠢、低級的人類。

「啊——」輕呼出聲的沙悅寶連忙掩嘴,她居然傻傻地走進長虹企業。

「別再左顧右盼地叫人笑話,挺直你的腰。」沙越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頹廢的軟腰。

沙悅寶埋怨地張闔著唇瓣,「真難听,就不會提醒人家一下,明知道我笨嘛……」

「不要再自言自語,大家都在看你了。」沙越雋正在「提醒」她。

「人家哪有在自言自語,你們明明……」沙悅寶突然閉上嘴,想起了兩人使的隱身巫法。

沙越雋投以無奈的眼光,她可是笨得無可救藥,要她們隱形並結起女巫的結界是一件多麼輕易的事,而她竟可以忘個精光。

就是這樣的個性叫人放不下心,非要來從旁協助,不然她肯定會成為頭一個死因不明的笨女巫。

「嗯哼!你最好安分地別動嘴皮,精神病院離這里相當近,比地獄來得近。」

「我……」沙悅寶用應征的通知函覆住下半部臉,「我一定不會錄取的啦!」

「我們沒指望你錄取。」除非老天不長眼讓她誤打誤撞。

那可能性只有億萬分之一,慧星撞地球的機率尚可期望些。

「嘎?」有點想逃的沙悅寶在電梯口遲疑了腳步。

「寶寶,你擋路了。」

喔!擋路,她下意識地往前跨一步……咦?

「夕夢,你好壞心喔!筆意騙我。」討厭啦,她怎麼呆呆地走進電梯。

雖然沒有人去按鈕,可是電梯門也自動地開啟、闔上,依正常速度往上攀升。

好在這座電梯里只有她們姐妹三人,若是有外人瞧見不奪電梯門而出才怪。

「有嗎?是你笨的緣故吧!」沙夕夢嘴上罵著,眼底盡是微淡的笑意。

沙悅寶沮喪地扯扯及膝窄裙,「我現在把通知函撕掉來不來得及?」

沙夕夢和沙越雋相視一笑,愉快的回道︰「不行!」

「你們好殘忍喔!這樣凌虐自己的姐妹,我的腳都在發抖了。」好可怕,就像在走地獄通道。進無門,退無路,卡死在黑暗中,怪恐怖的。

「你未來的上司更難相處,而且……是電梯到了,與你的腳無關。」她不會有此「榮幸」與人稱「惡魔之子」的上官鋒有太多交集。

當初不看好博兒和寶寶,主要是她們要面對的,一個乃是企業界中脾氣最爆烈的總經理沈勁,動不動就以粗暴吼聲和行為嚇哭女秘書,沒人待得住,任職最長的一任秘書是三十幾天右五個小時後辭職。

另一個不相上下的「偉人」則是長虹集團的總裁上官鋒,其個性陰狠冷酷,字典里從無饒恕和寬待,不許員工有一絲差錯或違抗,連家人都不曾獲得他一句略帶溫度的問候語。

心狠手辣、趕盡殺絕是他的一貫作風,絕不給人翻身的機會。篤信斬草必除根的名言,至今尚無人能與他對視而不心生寒意。

他是名副其實的惡魔之子,以有形的力量吸干失敗者的精血,再予以摧毀,使之不復為敵,令人畏懼。

在他面前,寶寶純潔得像個有白羽翅的小女巫,一口恐怕填不滿他的牙縫。

所以,不同世界的兩個人是產生不了共鳴的,他們只是錯身的過客罷了,不會為彼此的生命留下任何顏色。

應該不會。

※※※

幃幕玻璃的冷光寒冽凍人,猶如位處于高樓頂端的冷峻男子,目光森然地盯著一干微微打顫的屬下,冷肅地吞吐雲霧。

他吐出薄薄的白茫使人倉惶不已,人人自危地垂下頭不敢直視,呼吸輕得幾近窒息。

在王者之前,他們只有卑微。

時間一點一點流逝,高級的褚紅大理石上竟有濕意,那是屬下們額側的汗滴凝聚而成,可見其緊張程度多叫人驚心。

「我要你們何用?」一句輕淡的話語隨著白霧揚起,所有人為之一栗地更加慚愧,不發一語地等著懲罰。

錯就是錯,容不得任何的托同。

「此時再來怪罪他們也無濟于事,是你太過于自信所造成。」唯一敢在老虎口持虎須的男子正一臉不贊同地為上官鋒包扎著,身上的白袍說明了他的身分——一位外科醫生。

夜夙的眉頭仿佛打了十五個死結,盡本分地做著十年來的一貫工作,即使有諸多怨言也硬梗著,不想在這節骨眼上增加自己的負擔。

好病人會听勸,但他……唉!不提也罷。

已經數不清為他醫治多少個傷口,打從他以上官家的繼承人身分進入排外、嚴苛的上官世家,身上的傷就不斷地出現,從無一日例外。有的是他自己挑起,有的是欲除他而後快的旁支親屬,上官家的產業大叫人眼紅,除去一、兩條人命又算得了什麼!

夜夙走入醫界是為了上官鋒,就怕他死于非命。

瞧手臂這道刀口下得多深,尋常人早哀聲連連地奔入醫院請求治療,唯獨他不痛不癢地任憑它血流如注,堅持不做任何處理地叫人頭疼。

要不是他的貼身特助兼保鑣安理急電告知,他還不知趕來為他做治療。

這一身的傷……唉!不嘆氣都不成,累積下來少說也有二、三十個疤,而他狂妄依舊,絲毫不收斂的變本加厲,早晚有他來不及的一日。

「夙,你話大多了。」一點小傷喳呼個什麼勁,像個軟趴趴的娘兒。

「是,惹你嫌棄了。」夜夙報復性地往他傷口處倒下濃度最純的碘酒。

嘶!上官鋒不快的一睨,「你想替這群笨蛋求情?」

「不敢,誰都知道惡魔之子是沒有心,小小的蠢醫生只負責縫合你的鋼肉鐵皮。」這回是刀,下回呢?人想找死也不是這麼玩,當他真那麼空閑、丟下重要手術「免費」出診還得挨白眼?

「你的確是愚蠢,盡做些蠢事。」他的傷口根本不需要上藥,大驚小敝。

「你……」夜夙咬牙一瞪,「若不是你媽臨死前要我看牢你一點,我管你死活。」自找苦吃。

上官鋒聞言神色一黯,像避諱什麼事的命令那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可憐蟲,先到門外去靜待他的處置。

等人都魚貫地走開之後,他才繼續剛才的話題。

「人都死了二十年,太念舊有糖吃嗎?」他不屑地仰鼻一嗤。

上官鋒不承認那個自以為堅強的女人是他母親,她為了一個可笑的承諾生下他,然後冷血地將年僅七、八歲的他推到狼群里任他自生自滅。

不相信愛情卻甘于為上官宏生下他這個私生子,口口聲聲不要名分而汲汲于批斗爭權、到死都緊咬著一個不愛她的男人,破壞上官宏原本和諧的家庭。

一個情婦妄想得到比正室更多的尊重?她在作夢!

由于她的不肯放手,導致所有的不幸,最後承擔的人是他,這樣的母親不值得憐憫,她的早亡是報應,他沒有半點同情。

堅強的背後其實是脆弱,她是個不堪一擊的懦夫,所以不敢去追求幸福,追求愛,只大言不慚地自稱是愛情斗士。

死有余辜。

「留點口德,上官,好歹她是你的母親。」親恩大過天,不是嗎?

上官鋒冷笑地彈彈指上的煙頭,「惡魔之子不過是借她的子宮一用,出世危害黎民蒼生。」母親,多可笑的名詞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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