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認不是安份的男人,來來去去的女人多如繁星不可數,不曾為誰多花一分心,抱持著合則聚,不合則散的游戲態度,十足的負心漢。
可她真牽動了他的心。一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忽起怪異的惶恐心情,生怕親手毀掉自己的未來。
她很美,但不是令人驚艷的美法,而是透著淡淡靈氣,縹緲絕塵的慧黠美,一雙翦翦頭秋瞳像是會說話似的,叫人移不開視線。
「韋先生……你想噎死我呀!」
「嗯——咱們沒那麼生疏吧!寶貝。」韋長風舀了一匙蔬菜湯喂胡妙舞。
一句寶貝差點讓門外的女人抓狂,按捺著妒心看他在搞什麼鬼。
「我們好像也沒那麼熟哦!陌生人。」她不知陌生人三個字安撫了一個女人的怒氣。
「一撞鐘情的緣份可別想賴掉,不然我告你遺棄。」他似真似假的警告著。
吃了一半的胡妙舞囫圇的一瞪。「撞不死我想害我噎死呀!」
「吃饅點,喝湯,我的小心肝。」他盡是在口頭上佔便宜。
「想我活著出院就少開尊口,內傷不好治。」誰是他的小心肝。
「童言無忌,少詛咒自己。」韋長風不悅地用筷子輕敲她頭頂。
「死的是我又不是你,窮緊張個什麼勁。」早八百年前就不過兒童節了。
「小舞兒!」
她略微收斂的吐吐舌。「我不是你女兒,別端著一張長輩臉嚇人。」
「長輩臉?」他伸手撫模無皺紋的臉頰。「我,還沒老得足以生下你,甜心。」
「惡!你有完沒完,一下子寶貝,一下子心肝的,這會兒又冒出個甜心,不嫌煩呀!」受不了,大眾情人的可鄙嘴臉。
「蜜糖,我的小親親,來,把我的愛吃光光。」他省略一個心,口氣顯得曖昧。
門外女子氣得指甲都刺入掌心的肉里,恨不得將兩人千刀萬剮。
胡妙舞包著繃帶的手左右搖晃。「不了,我吃飽了。」
「不行,你還沒吃完,多吃一點才有肉,抱起來……嘿!」他一臉邪惡地盯著她三十四D的胸口。
「,吃你自己的份,少來惹我。」她身材夠好了,不用他來評論。
「好狠心的小冤家,糞能吃嗎?」他听過喝尿自療法,還未听聞吃自己的糞便。
神經欠疏通。「我是指你的便當啦,買來好看當擺飾呀!」
「好感動喔!小舞在關心我。」他假意感動的握住她的手吃豆腐。
「放……放開啦!你的死活與我何關,少嘔心巴拉地亂攀關系。」她有種小鹿亂撞的觸電感。
相較胡妙舞的滿臉通紅,情場老手的韋長風氣定神閑地露出一抹邪笑,舉起手中的雪白柔美一吻。
「沒關系就制造關系,我是好老師。」他會好好地教她人間極致的樂趣。
「什麼意思?」胡妙舞一開口就後悔地想咬掉舌頭,分明給了他機會輕薄。
丙不其然,他笑得十分開心。
「親愛的,我要追求你。」
「嗄?!」她為之傻眼。
房門砰的被踢開,一位氣得咬牙切齒的美艷女子大喊,「我不同意。」
氣氛有點僵,原本流通的空氣變得有些沉悶,每個人表情迥異,一口菜梗在喉嚨的胡妙舞勉強吞咽,不太清爽的菜頓時失去了味道。
這是什麼情況,抓奸嗎?
瞧瞧她頭上纏著紗布,手臂綁著繃帶,左腳上了石膏高高吊起,臉上的擦傷還有紅藥水的痕跡,如此「丑態」應該不具威脅性吧!
「呃,根據醫院的規定,請保持安靜以免妨礙病患的休養。」她說得夠委婉了吧!
「你算哪根蔥、哪根蒜,給我閉嘴。」衛晴氣憤地端起潑婦姿態叫囂。
「我不是蔥也不是蒜,我是傷患。」有沒有毛病,這是她的病房那!
受傷已經很可憐了,還讓人指著鼻頭罵,她招誰惹誰了。
「你還敢頂嘴……」
「衛晴!」韋長風生氣地擋在胡妙舞前推了她一把。「你在撤什麼野?」
「你推我?」
「我還想揍人呢!瞧瞧你的怨婦臉多恐怖,這醫院不是你們衛家開的。」不可理喻。
惱火的衛晴圓睜著一雙眼。「你為了一個賤女人要揍我?
「天下沒有賤女人,你除外。」他受夠了她的蠻橫無禮。
當初他無意間招惹了這朵辣玫瑰,是她一再示好地倒追,他才在和女友分手的情況下接納她,兩人形同夫妻般過著半同居生活。
基于好友妹妹的情份上,他百般容忍她的驕蠻個性,盡量不把其他女人帶到她面前,以免引起醋海大戰。
交往了三年多,她多汁嬈媚的身軀仍吸引他純感官的男性,所以才一直未提出分手宣言。
可是最近她反常得厲害,頻頻打手機追蹤他的去向,有時正在「辦事」也被打斷,擾得他換新機,不再去她的香閨過夜,也很少回家,直接外宿其他女人床上。
對她,他已經沒有那股熱力去忍受,只有慢慢地疏遠,斷了兩人之間的關系。
「好呀!韋長風,你吃干抹淨就想拋棄我,是不是?」竟然在她面前維護別的女人。
韋長風不耐地摳摳耳朵。「小聲點,醫院的屋頂不經震。」
「我偏要大聲嚷嚷,讓所有人來瞧瞧你這風流鬼勾搭上的小賤婦。」
「不要做人身攻擊,風流是我的事,和小舞無關。」他不會讓過往情史牽扯上無辜的第三者。
「小舞小舞,叫得多親熱,不過是個見不得人的小婬娃罷了。」衛晴惡劣的低毀人。
韋長風臉色一紫地想回諷,不料正主兒自己先開戰。
「小姐,我自認沒有得罪過人,你左一句婬娃,右一句賤婦,難道你不曾照過鏡子?」
「你在教訓我?」
「不敢,我只是在擔心你。」也為路人煩憂。
「我不需要你的擔心,騷蹄子。」衛晴輕蔑地揚起眉冷嗤。
外表甜美的胡妙舞可不是軟柿子,眼底微泛黠光。「記得別在晚上照鏡子,免得被自己猙獰的原形嚇瘋。
「你……你好大的膽子,敢說我是……怪物。」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。
「有嗎?好像是你自己承認是怪物,我只是好意提醒你別、照、鏡、子。」胡妙舞一個字一個字詭異的念著。
氣壞了的衛晴拿東西出氣,首當其沖是插了香水百合的透明花瓶。
「 啷!」
「唉!那束花市價五百元,捐給世界展望會可以救不少生命。」可惜嘍!
「你給我閉嘴,信不信我撕爛你那張刁鑽的小嘴。」衛晴潑辣得令同行的藍秋灩不敢接近,站在門口干著急。
胡妙舞拍拍擋在她面前的韋長風。「你的家務事請自行處理,別波及到我。」
「抱歉,寶貝,讓你為難了。」他唯恐天下不亂地在她唇上一啄。
「天呀!我會被你害死。」她鴕鳥地抓住他背後衣服阻擋一波波的殺人光束。
「我會保護……你……」長形便當直接命中他的臉,韋長風狼狽地用手指拿下一條海帶放入口中咀嚼。「衛晴,恭喜你成功地惹毛我。」
「呃……長風,我……是你先對不起我。」她有些害怕他陰沉的臉色卻死不認錯。
「很好,既然如此我們分手吧!」太痛快了,他早就想說出這句話。
他覺得輕松多了,不賺髒地把黏在身上、臉上的飯菜—一拾入口中咀嚼,味道特別鮮美。
「我不會允許你離開我,你是我的,誰都休想從我手中搶走你。」衛晴恨恨的道。
「哼!天真,我是你能操控的人嗎?」他一不小心跌破了半只茶杯。
病房內一片狼籍,殘花碎玻璃混著濕漉漉的水,還有飯粒和蛋花湯灑滿地,精采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