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木、南火、西金、北水,現在再加上個中土,五行成陣,情字在其中。
斌為阿哥又如何?還不是勘不破情關,在情愛面前表現得像呆子,以為果決地把人放走便無後顧之憂,其實傷的是相愛的兩顆心。
一在東來一在西,情意旋來愛環去,怎麼都是牽掛。
「我需要你的保證。」
「那你就盡量保重自己,別讓‘萬一’發生,我討厭安撫哭泣不休的女人。」拐了人就想丟卸責任,休想!
「端儀郡主……」一陣抽痛狠狠地敲向胤的腦袋,頓時痛得他五官糾結。
胤忍著欲裂的痛楚,盡量不讓自己陷入瘋狂的錯境中,他得保持清醒和惡咒抗爭。
「風旋兒是我師妹,我自然會照顧。」鄭可男手一探,一根銀針沒入他頸項,他隨即昏厥。
「你又讓他昏睡。」
「海灝貝勒,你不覺得這樣對他比較好嗎?」醒著與道法相抗衡才是非人的折磨。
「難道沒有辦法解決他現在的痛苦?」他看在眼里,心在哀鳴。
「有。」
「什麼辦法?」
「把他變成廢人。」
「鄭可男——」
實話實說不成喀!「我不是危言聳听,若是時限內未解套,二阿哥的一生將瘋個徹底。」
一番話惹得眾人心情沉郁,無人談笑。
紫禁城的上空籠罩著一片烏雲,鳥雀繞行,是暴風雨來臨時的前兆,人人揪著心疾行。
是該變天了,滿清的國祚。
第九章
正當太和殿愁雲密,八阿哥胤禳所居住的仰闕宮卻是一片喜色。
一張鋪上黃布的供桌,上面插著三根離心煙,兩旁是各式勒令旗,一帖黃符鎮壓著香案下,人形布偶縫得精致,幾根黑絲纏繞在頸項。
昏暗的光線、不絕的香煙裊裊、小童的梵音、焚燒的紙錢,飛散在暗室的氣味是邪惡無比,令人驚心。
「你說二阿哥真的瘋了?」不知是痛是驚,玉奴兒心中五味雜陳。
愛他,所以傷害他?
大阿哥胤邪笑地勾起她的唇一啃,「全是愛妾你的功勞,想我賞你什麼?」
「為爺分憂解勞是妾身份內之事,玉奴兒哪敢討賞。」她回以媚笑的眼中有一抹厭世之念。
一時妒意蒙了心,做下令自己不齒之事,她有何顏面存活于世?不如塵歸土,從此煙滅。
縱使受制于大阿哥的婬威,但她並不想做出反叛二阿哥的事,即使如此,她還是讓心底的魔唆使,犯下不可饒恕的錯,將口口聲聲說深愛的男子推向絕境。
後悔嗎?
不!
如果再有一次機會,她還是不會手軟。
得不到的愛就讓它徹底毀滅,誰也無法擁有二阿哥的專寵,就讓一切全歸于零,她會以生命相殉,證明她的愛是廣瀚無邊。
女人呵!就是痴在情關上。
「瞧你這小嘴甜人心坎,不枉我寵你月余。」多美的臉蛋,可惜……他膩了!
玉奴兒沒听出他的殘忍,「爺兒的疼寵是妾身的福分。」
「嗯,讓我再疼你一回。」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留著浪費米糧。
沒有半分憐惜,胤撕開她的衣物,近乎折磨的捏揉她盈碩的胸房,在淤痕滿布的肌膚上狠咬一口,沁血的齒痕明明白白。
她輕哼一聲張開圓渾雙腿,這是他的習慣,在狂肆的歡愛前必有的前奏,她已學會逆來順受。
反正,無所謂了。
她愛的人不愛他,作踐的身體無人憐,是誰都無妨,這是後宮妃妾的宿命。
「八皇弟、長春道長,我這侍妾夠浪吧?」他兩根手指猶在她幽徑,說出的話邪惡而陰狠。
此話一落,在香案旁的暗門走進兩位赤果的男子,一臉婬穢地盯著玉奴兒不蔽一物的橫陳玉體,邪佞的視線毫不掩飾對她的欲念。
一時驚駭的玉奴兒企圖以兩手遮住一身的春光,眼露害怕地往後縮。
「爺,不要讓他們這樣對我,妾身求你。」她還有羞恥心。
胤婬邪的表情一轉猙獰,反手甩上她嬌媚無比的芙容面,冷氣冷聲的鉗住她下顎。
「婊子生來就是讓男人玩,別在爺兒面前裝三貞九烈,胤那小子早玩爛了你,我是看你有幾分姿色才拾來過過癮,順便幫我做點事。」
「你利用我?」冷吸氣,她的被擠靠過來的胤硬拉開,一舉挺入她。
胤和長春道長一人一邊地狎玩她身體,原本細致平滑的白皙肌膚已出現青紫色,豐乳慘遭蹂躪地在兩人手中抓擠。
眼淚干了,她空洞的美麗大眼,無助地看著一個接一個的男人在她身上出入。
連長春道長身側幾位年僅十三、四歲的小道童也禁不起引誘,在幾位爺兒發泄後,以不太純熟的技巧在她身上肆掠。
似乎過了好久好久,暗室內燃起幾盞油燈,累極了的男人、道童席地而睡,而玉奴兒睜著眼看著即將燃盡的離心煙。
她撐起受創極深的身子,一步步踩過一室的不堪,重新點燃三根香,插在施了咒法的香案上。
「爺兒,今日是你負了我,就陪我一道瘋吧。」她撫撫神似胤容貌的人偶。
紅顏憔悴,落花隨無情流水而逝。
她在哀悼心死的日子,等著心愛男子因咒術而發狂,再兩日,她就可以解月兌了,化身幽魂陪伴在逐漸失勢的他身邊,日夜與之纏綿。
他會成為她一個人的阿哥,不再有如她般傻的姑娘來搶奪這份缺殘的愛。
他是她的,多美好的遠景。
想著想著,她竟笑出聲。
「誰?」
突地,一聲細微的聲音驚醒玉奴兒的奢念,一身黑色蒙面的曼妙女子躡足的現身。
「無恥!」
「是你。」玉奴兒沒有驚慌,嘴角揚起淡淡笑波。
「二阿哥待你不薄,為你安置一家老小,你回報他的卻是背叛。」女子壓低音量,怕吵醒地上光著身子的禽獸。
這樣的畫面她並不陌生,在八阿哥寢宮,她亦是其中之一。
同樣是二阿哥賞賜、贈予的侍妾,大阿哥對玉奴兒的信任度只有一半,因此利用她去竊取二阿哥的毛發之類,順便試驗她的忠誠度。
而自己雖然極力伺候八阿哥,不時為二阿哥探听消息,但八阿哥防人之心甚重,除了自身外不相信任何人。
她費了好大的勁,終于在他疏于防患之際潛入守衛森嚴的密室,發現了這個想毀去二阿哥神智的神壇,桌下一只已死的大公雞一身黑血,及香案前染滿血污的布縫人偶,顯示出曾作法的痕跡。
「塔拉,你不恨他嗎?」恨他輕易將自己的女人轉送政敵。
塔拉一怔,隨即釋然的說道︰「一開始二阿哥就言明我們的定位,是你混淆了自身的重要性,錯把阿哥當尋常男子來愛。」
「你敢說你不愛二阿哥?」玉奴兒疾言厲色的說道。
「我愛他。」這是肺腑之言。
「既然如此,你為何甘于成為他的工具?」多可悲的戀慕。
「因為我愛他。」
一句話道盡另一個女人的痴。
她的心態和作法恰與玉奴兒相反。
愛一個人應該包容他所有的不該,縱使被棄亦希望他能過得無憂,甘心奉獻出女人的青春和生命,完成一統大業,成就他的功勛。
至少,他曾經給過她身為女人的喜悅和愛慕,此生已無憾。
她愛他,無怨無悔。
「好個偉大節操,我不會成全你的。」玉奴兒美顏一沉,妒恨讓人心狹。
「讓開,別逼我殺你。」畢竟她們曾經是「姐妹」。
玉奴兒突中帶淒涼地側著螓首,「你的愛是犧牲,我的愛是佔有,不知老天會偏袒哪一方?」
「你……你想干什麼?」緊張的塔拉握著劍,視線落在她身後的人偶。
「看在昔日的情份上,我把二阿哥分你一半,我們一起下地獄。」她哀傷的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