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憐愛奴 第17頁

娃兒美在天真無邪,看似心無城府,但閃爍的眼中有超乎常人的慧黠、聰穎。

言詞雖粗鄙卻字字見血,恍若無意又暗藏譏誚,絲毫不見赫色,視禮法于無物,實在不適合入主恩家。

再說恩家世代書香傳家,十分重視門風,以她乞兒的身份為妾都嫌高攀,所以她還是中意娉婷的大家風範。

「童言童語看得出來?」季小奴是何等聰明,知道恩夫人不贊同的語聲。「原來恩夫人是神仙呀!神眼一掃識尷與陋。」

哼!全是一些短視之輩。

恩夫人臉色一沉。「乞兒巧舌,當真無法可管。」指桑罵槐,譏我自奉為神明。

「乞兒巧舌,上不逆天,下不擾民,何法來束之。」管?來生為牛羊再說。

人非牲畜,何需管之,自省也。

「你……你……口利舌鋒,難怪能哄得天隨讓你進莊。」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。

本來對她還有一點好感,忤上的刁鑽言詞卻令恩夫人鎖緊眉頭,不齒口鋒尖利的她。

「少污蔑我的人格,是他……不要拉我,就算她是你娘也不能顛倒是非,胡亂編排旁人,什麼狗屁誥命夫人……」

掙扎著要人還她一個公道的季小奴,拼命抓捶梏桎她腰際的大掌,抓得他血痕倏倏。

恩天隨身上有一股男人與生俱來的。

當她在掙扎時,難免有肢體踫觸,而她沒自覺自己幾乎透明的衣衫是如此服貼,簡直在考驗男人的定力,他的下月復在她俏臀不斷摩擦下燃起火,眼見就要失控。

「起風了,娘!請恕孩兒告退一下,小奴的濕衣不換易得傷風。」他的臉上有一抹紅潮。

恩夫人忍著怒氣不發作。「等一下,你眼中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娘存在?」竟然縱容這娃兒對她無禮。

恩夫人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,不悅的表情完全顯露在臉上,對季小奴的印象更加惡劣,根本無法容她留在恩家。

「娘,等會兒孩兒會來賠罪。」

不多說,他橫抱起猶在氣頭上的季小奴,施展草上飛的絕頂輕功,凌空而去。

身為侍女的雪無心和菊兒懂得看風向,不顧一身濕灑灑的狼狽樣,微微向恩夫人福了福,不敢多做停留,轉身追隨主人。

尤其是雪無心更能體會恩夫人身側女子的妒恨,曾身處勾心斗角的青樓中,女人間的較勁她再了解不過了。

嫉妒中的女人最危險,明哲保身才是聰明人。

不過,她相信以主人的本事,表小姐的勝算是零,這是她的親身之「痛」呀!

☆☆☆

「忘恩負義、忘恩負義,你是強盜,你是土匪,你是混蛋涂鹽加泥,你是豬狗羊鼠,你是……早知道就不救你,讓你死在荒野生蛆長蟲……」

屏風後,季小奴氣呼呼的邊換衣服邊罵人,而且不許被罵的人離開,恩天隨一身的濕衣服還是雪無心好心,從隔壁房取來他的衣服替換上。

兩個丫環分別為主子備妥衣物後,就回各自的房里換衣。

「你死人呀!我罵了上百句,你不會回一句,這樣我很沒有面子哪!像個瘋子似的。」

季小奴挪挪紫玉佩腰,埋怨地從屏風走出來,看到恩天隨四平八穩地坐在茶幾邊飲春茶,不免有氣地往他小腿脛一踹。

「過份啦!人家在生氣,你好歹幫腔兩句。」她嬌憨地嘟著嘴有點撒嬌意味。

瞧見她老是系不緊佩帶,恩天隨莞爾地走到她面前,熟悉地調整好紫玉位置,如同昔日在火蝶谷一般。

「何必在乎娘說什麼,我行我素慣了的你還會介意嗎?」愛鬧的脾氣依舊。

春風不解意,桃花笑綠柳。

「唉,不好玩,老是瞞不過你。」很自然的,她就把頭倚點在他胸口。

恩天隨借勢擁她入懷。「老人家的觀念是守舊些,相信假以時日她會喜歡你的真性子。」

原本該將實情一五一十的告知母親,但因私心作祟,想和她多享點屬于兩人的自在生活,誘導出她對自己的感情,因此才鬧出這場風波。

待在追雲山莊這段日子,她的感情漸漸被激發,開始識得情滋味,佔有欲和醋勁著實不小,光看被她磨去銳角的雪無心便知一、二。

他知道她愛上他,只可惜本人還處于虛無飄渺間,完全懵懂無知,快樂地優游莊內。

這樣也好,不知是一種幸福,有他愛著她足矣!

「喜歡!」季小奴迷惑的偏著頭。「喜歡是什麼感覺?」

恩天隨好笑地吻了她一下,輕摟著她搖晃。

「喜歡就是你和某人在一起會很快樂、很開心,想常常和他在一起。」

她一副了解地猛點頭。「我喜歡你。」他的胸膛抱起來好舒服好溫暖。

原來這就是喜歡。

「不對。」

「嗄?」季小奴愣住。

「你對我的感覺是比喜歡還要喜歡。」終于要引導她走到最後一步。

她困惱地皺皺鼻子。「嗄好復雜,听起來比默書還艱澀難懂。」

在一個時辰默十本經書很簡單,要她用心去思考什麼叫喜歡卻很為難,因為肉眼無視的東西最難捉模。

自由慣了的人,不愛思考。

「我問你喜不喜歡你爹娘?」他用最淺顯的方式解釋。

通常越聰明的人對感情越遲鈍,大概他們自然而然得知情愛是麻煩事,所以在自己未察覺前就先自我封閉的緣故吧!

他的小奴就是這種懶人。

「誰不喜歡自個的爹娘,我還喜歡哥哥嫂嫂們呢!」他問得好驢哦!

「師父和師姑呢!」他故意問道。

她臉上立即出現厭惡的表情。「老魔頭和毒姑姑最討厭了,一天到晚逼人家學他們的絕世武功。」

老魔頭指的是求敗劍魔獨孤輕狂,他的獨孤九式獨霸天下,至今仍無人能敵,所以他一直希望武學奇葩季小奴能練就一身好絕學來打敗他。

毒姑姑乃化冰毒仙千丈雪,擅長使毒和易容,玉女劍法使得出神入化,一直想找個傳人來繼承衣缽,可惜季小奴對劍術沒興趣,只學會……不,應該說背會了所有毒經。

至于易容她學了一半就束之高閣,理由是她又不是沒臉見人。

總之懶人借口一大堆,一說起玩可跑得比任何人都勤快。

「其實你心里是喜歡他們,不然你大可一走了之,何必老待在火蝶谷陪他們呢?」

季小奴眼楮一亮。「對耶!你說得好有道理!那你為什麼說我不喜歡你,而是比喜歡更喜歡呢?」

「嗯!那是愛。」

他說那個字時,眼神倏然變得柔和,專注地盯著季小奴發亮的小俏臉。

「愛?」好深奧的字。

「對,愛。我愛你,而你愛我。」這句我愛你擱在心中許久,今日終于說出口。

她甜甜的一笑,主動的捧起他的臉烙下火熱的吻。「我喜歡你愛我,可是我不知道是否愛你。」

結束長長一吻,恩天隨有些意猶未盡的舌忝舌忝唇瓣,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,生怕一松手她會像只鳥兒從掌心飛走無蹤。

收網的時刻到了。

「你是愛我的,想想雪無心一靠我太近,你是不是會不高興,想趕人,最好沒有女人靠近我?」

季小奴頭一回認真的思考,原來那種悶悶的不舒服感是愛呀!像她這麼聰明的人怎會想不到呢!

一開了竅,她滿心歡喜地抱著他又親又啄,然後毫不扭怩的對著他說

「我愛你。」

為了這一句話,十四年的等候有了代價。

「我也愛你。」

長久壓抑的情感找到宣泄的開口,爆發出來的猛烈熾情狂襲初嘗情味的小佳人,兩唇相濡,舌齒以沫,交纏出深情。

恩天隨放肆地吸吮她口中的甜蜜,先前平復的欲火在下月復燃燒,這次,他不認為自己克制得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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