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憐愛奴 第24頁

都什麼時候了,他們還不怕羞地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,真是死到臨頭不悔改,怕恩愛沒人知。

「閉嘴,拉我們一把。」他沒力量自行爬起來。

柳膺月譏笑地拉起他們。「有力氣做那檔事,沒力氣站起來,看來你的下半身挺活躍的。」

「少諷刺,上寅呢?」他不想浪費口舌爭吵,至少保留一些體力。

「去佛堂扶義母。」

目前尚有能力救人的,就只剩下恩天隨、柳膺月和江上寅三人,而千丈雪照理說應有能力自救,可是不知怎麼搞的,她的情況不比獨孤輕狂好。

三人緩慢地走著,沿著陡梯走向眾人聚集的大廳,恩天隨將季小奴輕擱在空椅上,斜看或躺或坐的僕從,心中無限欷吁。

難道天要亡追雲山莊嗎?不知敵人何時上門索命。

「不要擔心,天還高得很,一時之間垮不下來,你可以先留遺言。」季小奴打趣著。

「如果有機會,我要你先走,不要平白犧牲無辜生命。」他語氣沉重的交代著。

誰不無辜,又有誰該死?「你呢!」

「我死不足惜,只要你平安無事,反正我十四年前就死過一次,不在乎多死一次。」

好窩心哦!我沒愛錯人。「放心,玩不死人的。」

玩不死人?即使全身軟得像一灘泥水,獨孤輕狂的耳朵可利得很,沒漏掉這一句關鍵。

「小……小奴,同樣的手法使兩次是可恥的,你……你沒新招式了嗎?」啐!這次她玩過火了。

等他毒一解,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。

季小奴眨著不解的眼皮。「我听不懂你的意思,不過如果有人被同樣手法耍兩次,好像也挺可恥的。」

「解……解藥給我。」他十分確定是她玩的把戲。

「高手也有落難的一日,你被毒傻了,要是我有解藥早就自己服用,然後跳起來嘲笑你們無能,何必趴在椅子上。」

獨孤輕狂怔了一下,想想她的話倒有點道理,不過懷疑心仍未消退,她太奸、太會作戲,叫人放不了心。

「師父,你錯怪小奴了,是我的仇家尋上門,和小奴無關。」恩天隨解釋著。

「哼!你的仇家也太會挑時間,多拉幾個來陪葬,連你心愛的小奴都得和你死相隨。」

小奴,是的,他的愛,生平最放不下心的人,他想開口說幾句話卻不知該說些什麼,正當他在痛責自己時,江上寅的聲音在門口響起,隨即推了一個女人進來。

「的確會挑時間,女人的嫉妒真是可怕,發起狠來連神佛都擋不住。」果真最毒婦人心。

「上寅」

「莊主,我想你該親自審問一下表小姐,為何全莊中了毒而她沒事?」

「娉婷?!」恩天隨質疑的眼神望了過去。

頭發有些散亂的任娉婷抬頭一看,滿廳虛軟不堪的僕從、奴婢,訝異的茫然神情布滿臉上,她伸手捂住驚喘的檀口。

不應該是這樣,為什麼和爹說的完全不符。

「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。」她失神地念著,不知為何會變成現在的情況。

「你敢說不知道,這是我在你房里搜出的瓷瓶,里面還有軟筋散的余粉。」江上寅將瓷瓶往地上一扔。

不容狡辨的證據擺在眼前,眾人爍爍如炬的目光直視著任娉婷,她終于受不住的掩面而泣。

「我……我真的不知道什麼叫軟筋散,爹明明告訴我是鞠情花的花粉,所以我才……才……我真的不知情。」

「鞠情花?!它有什麼功效?」恩天隨相信她是被人騙了。

任娉婷含著淚,眼蒙蒙的說道︰「鞠情花是一種……可以使心有所屬的人移情別戀,並愛上睡醒時第一眼瞧見的女子。」

「磋!天底下哪有這種花,少唬人了。」柳膺月斥為無稽。

有人不這麼認為。

「確實有鞠情花,它長在西域的高原一帶,因十分罕見,取得不易,我和三哥去關外時曾看過一株。」

可惜一個不巧,被貓叼走了,她追了好幾里,結果被貓爪扯得稀巴爛,順風而散,季小奴氣得把貓毛全剔光,然後在貓背上刺了個賊字。

「你有三哥?」

「廢話,就準你有大哥,我不能有兄弟嗎?乞丐也是人生父母養,以後別問這種驢話。」

恩天隨無奈的拍拍季小奴。「小奴,別再說自己是乞丐。」他看向任娉婷。

「軟筋散是你爹給的?」

「嗯!可是他真說是鞠情花的花粉,我爹一定是拿錯了瓶子。」她天真的認為。

「我想你爹沒有拿錯瓶子,他是故意利用你到追雲山莊下毒。」這個可能性很大。

「不可能,我爹沒有理由下毒,而且他愛我,絕不會利用我下毒害人,絕不會。」

愚蠢。「你爹絕對有理由,如果他是當年血案的元凶,就不可能留我們活口。」他大略說了一些當年的事。

任娉婷听了以後跌坐在地,兩眼失去焦距,她無法接受殘酷的事實。

恩夫人看了不忍,在江上寅的扶持下走到她身邊蹲坐著。

「娉婷、娉婷,不是你的錯,你只是被利用了。」

一瞬間。

任娉婷突然像瘋了似地猛然站起來,口里直念著,「我要找爹問清楚,我要找我爹問清楚……」

她的爆發力太大,沒人攔得住她,就在快到門口時,她撞到一睹肉牆,抬起頭,她笑了。

「爹。」

任天行根據探子回報,追雲山莊上下的人全中了軟筋散的毒,完全失去行動能力,全莊宛如一座死城,看不到一個正常人。

聞言,他自是喜上眉梢,找齊了人手從後院翻牆而入,以免被行人瞧見壞了事。

「哇!姓恩的油水真不少,瞧瞧這莊院多大。」王二貪婪的四下張望,心里盤算著追雲山莊的財產。

「小聲點,你想嚷得全街坊的人都知道呀!」任天行覺得讓他參一腳是個錯誤。

王二發出諂媚的笑聲。「別發火嘛!妹婿,我是見財生喜,難道你對即將到手的財富不興奮?」

看著宏偉的莊院,小橋亭閣,說實在話,他真的很心動,一想到事後得毀掉它倒有些不舍,但為了毀尸滅跡,再不忍也得動手。

只要恩家的財產到手,要蓋個比追雲山莊還大的行館不是難事,大丈夫何需拘泥在小事上。

「待會下手俐落些,不要拖拖拉拉,空出時間搬金挪銀,不要老是想著女人。」

這話說到王二的心坎底,那日在街上踫上的美人兒,他豈有放手之理。

還有雪無心那騷蹄子,平日逗得他心癢癢,嘗個兩口還得花上大筆銀子,好心要帶她回去享福當姨女乃女乃,還拿喬裝大家閨秀,今日非搞得她魂飄飄,後悔沒答應他的求歡不可。

「錢我可以少分一點,要我放過嬌滴滴的大美人不上,那可比殺了我還難受。」

「你……遲早做個風流鬼。」任天行為之氣結。

王二無所謂的聳聳肩。「上次我那妹子的身子你不也有一份,何必唱高調,頂多我讓你一個。」

「哼!殘花敗柳,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。」

王雲娘是他一生中唯一愛過的人,也是他最恨的女人,因為她背棄兩人的盟約別嫁,貪圖富貴。

「好,好,不提,可里面有不少黃花閨女哦!這次我大方點讓你先挑,兄弟我夠義氣吧!」

義氣?!不過是個連親妹都婬的畜生。「不談女人,還是快把人解決掉,免得夜長夢多。」

「說得是。」他急于見到美人。「他們應該在大廳,咱們去瞧瞧。」

任天行帶著一干手下往大廳位置走去,王二在後面東張西望,盼能瞧見個小美人先解解饞,大菜未上,來道開胃菜嘗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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