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最厲害的對手當屬卡芮拉.卡登,中文名字黎紫苑。
她以三十出頭的年齡橫行美國商場,的確有她過人之處,一雙犀利,充滿洞悉力的冷靜瞳眸笑看世人,難怪有「最美麗的狠女人」之稱,他曾吃過幾次暗虧。
倒是另一位女子挺符合她的名字,溫溫雅雅,像朵潔白、清新的茉莉,不會咄咄逼人,語含譏誚。
「晉然風流過了頭,連我的朋友都想染指,遲早死在女人手中。」牡丹花下死的風流鬼。
「別理他了,我好想你。」段天桓像蟲子一樣的不安份,又啃又咬。
何水蓮拉高被他扯開的領口,引來他不滿的嘟嚷,「我可不想像上回讓人免費觀賞。」
「掃興。」他低咒了一聲,摟著她輕搖。
「怎麼像個孩子似的,不是天天見得著面。」她笑著揉亂他的長發,那幾乎和她一樣長。
發結同心,結發偕老。
他哀怨的將頭枕在她肩窩。「她們霸佔了你,我睡不著。」
辦公室冷冷清清,臥室冰冰涼涼,就是缺了她的溫度。
「好啦!晚上陪你。」真受不了,二十九歲的大男人居然在撒嬌。
「真的?」他懷疑的抬頭瞧著她。
「她們剛離開……」
段天桓陡地振奮,眼神閃著希望之光,「離開拉斯維加斯,回台灣?」
「不是。」
「唉!一群不識趣的人。」打斷他們遲了六年的新婚期。
如果以前尚存猶豫,此刻則是不容質疑,她是愛上他了。何水蓮的心有了歸宿。
他時而男人味十足,時而孩子氣。
在她的面前,他從不掩飾真性情,外人都當他冷血沒人性,唯獨她看見他內心那個無依、孤獨的影子,他是渴愛的狼。
狼不隨便選擇伴侶,一旦選定了。終身不改,矢志專一,她就是愛上他忠貞的狼性。
以前听過一則笑話,挑男人要挑像只狗的,因為忠心。
其實這是錯誤的訊息,狗雖然忠于主人,一旦遭棄換了個新主人,假以時日它會忘記舊主人的好,而投誠于新主人。
包別提狗沒有節操,一到發春期就胡亂交配,吉女圭女圭的媽生下一窩狐狸犬混西施犬,各有各的父親。
「紫苑飛回美東處理一件合並案,香香和她未來老公回英國監工,玫瑰陪同風展翔去希臘取景,所以只有茉莉與她老公回台灣。」
一抹喜色照亮段天桓的眉宇,「那兩個小惡魔呢?」
「被他們父親帶回加拿大。」那件事不知該不該啟齒。
「太好……你的眼中藏著話。」不安的預感在心頭徘徊。
「心平氣和,千萬不要動怒。」何水蓮先試著舒緩他的怒氣。
「關于小惡魔?」段天桓開始有些覺悟。
「呢!他們不是故意的。」至少泛兒、蜜兒信誓旦旦的含著淚珠自首。
他磨著牙,氣由鼻噴出,「哪一回是有意的。」
「這次真的……」她無法無愧于心。「蜜兒說電瓶看起來都差不多,換條電線插應該……應該很有趣。」
「不要告訴我過程,只要直接跳到災情。」他已有破產的準備。
遲疑的何水蓮屏著氣,「由于全城的電路相連接,一個斷電可能導致……」
啪!頭頂一暗。
「你不必解釋了,我已經身處災難中。」
有些微光自外透入,她瞧見他的臉色比室內還要黑。「小孩子不懂事,你……」
「天殺的小魔鬼,他們毀了賭城!」段天桓陰驚地朝天咆哮。
飛往加拿大的飛機上,有對漂亮的雙胞胎正安穩的沉睡著,突然向亞蜜揉操眼楮的坐直身子,「老爸,打雷了嗎?」
「不是,你繼續睡。」睡著的天使,醒時的魔鬼,為了飛航安全,她得睡覺。
「喔!」
向亞蜜,意大利身份亞蜜‧卡登,卡登家族第三順位繼承人,她輕嗯一聲,倒頭睡得香甜,絲毫不知她一個小實驗已釀成巨災。
一個錯插的電路導致電線走火,在來不及防範的情況下,連接的電瓶一個個先後爆炸,造成全城大斷電。
無電的拉斯維加斯一片淒風慘雨,人人怨聲載道,一夕間所有的賭客都離開。空蕩蕩的賭場宛如死城,靜得連小狽撒尿的聲音都清晰可聞。
有史以來,名聞全世界的賭城陷入黑暗期,在有關單位日以繼夜、不眠不休的搶修下,終于在七十二小時後大放光彩。
只是始作源者始終查不出來,最後成了懸案。望著一雙兒女的可愛睡容,霍王薊有說不出的滿足感,以及身為父親的驕傲。
不管是天使還是惡魔,他們都是他心中的至寶。
「左邊的樓梯要加寬,挑高的天花板改裝強化玻璃,櫃台是女乃黃色,旁邊隔開三十評大的兌幣四,地下一樓是溫室游泳池和三溫暖,最好再附設美容部……」
唐雲巧手拿小型電腦,一一記錄上司交代的事宜,手指輕巧而快速的載入記憶體。
在短短時間內,賭場式飯店的改建已具雛形,草圖大致完工,目前在做最後修定,以期達到完美境界。
何氏第一間賭場式飯店決定在拉斯維加斯設點,她一听到指令就搭機前來,完全配合上司,也就是小她三個月零七天的表妹。
「飯店名稱還是沿用‘東方之星’,開幕當天由卡登集團總裁卡芮拉卡登剪彩。」
「人稱最美麗的狠女人?」無緣見其人的唐雲巧有一份驚訝。
河水蓮括笑的望著她,「道听途說。」
「美國商場都這麼盛傳,她的美麗是武器,攻擊得人無反手之力,懾其美麗而甘願臣服。」
她們的專業領域不盡相同,只能听說。
「紫苑是美麗的,為了爭一口氣不得不利用美麗。」何水蓮略微感慨造物弄人。
「嗄,你剛說什麼?」唐雲巧忙著做結構分析,沒听清楚。
她無法一心二用。
「我是說把右側貴賓房的牆打掉,重新以噴沙玻璃代替,光線會明亮些。」差點泄露紫苑的秘密,何水蓮暗自吐了吐舌頭。
「喔!我記下了,還有嗎?」她打了兩行字,存檔。
「我想一下。」有時,她也會使壞,「把台灣第一天後袁紫香,首席紅模金玫瑰的行程確定一下,宣傳廣告就要她們。」
唐雲巧有些迷惑。「她們的行程很難安排,找美國的知名明星不是比較合適?」
任在美國的中國人大都听過袁紫香的歌曲,要和她敲定通告得在半年前先預約,排不排得到尚是未知數,尤其听說她有息影的打算。
而金玫瑰更是奇怪,高眺的國際模特兒標準身材,登台走秀全憑她喜好,一個不高興,先前已故的凡賽斯大師親邀,她一樣不甩人的讓其吃上閉門羹。
一個看似親切卻疏離,一個是絕對任性,她沒把握簽下兩人。
「既然名為‘東方之星’,我們打的飯店形象當然以東方臉孔為主。」她在報復。
報復那三人刻意飛到拉斯維加斯取笑她,她並沒有想像中善良。
「你可以找日本人呀!日本女人可愛又活潑,語調甜膩迷人,很符合東方味道。」
何蓮悄悄地小翻白眼,「不,日本女人少了中國女人的堅強和傲骨,外表看起來太柔弱,氣梁陣不足。」
請日本明星得花預算,而她們是……義務贊助。
「可是我怕接洽不上。」
「沒關系,你把她們排進行程表,我來聯絡。」她至少得撥三通電話。
「你要親自聯絡?」有點怪異,唐雲巧覺察到一絲不對勁。
何水蓮輕輕揚著笑,「你幾時要嫁給少槐表哥?」
「喂!你挺賊的,故意轉移話題扯上我的感情,怎麼不說說你那位枕邊人。」盡會拐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