憐心清蓮 第23頁

游少槐見不慣段天桓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態,當他的面與表妹親親熱熱,好歹顧忌他們的存在。

段天桓眯起狼眼問︰「什麼意思?」他的立場有何不對。

他還敢問。「她是我表妹。」

「嗯?」

「喂!你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,要出手也要我這個表哥,你一個外人未免撈過界。」搶了他的權利。

瀉螈!慘了。何水蓮暗自叫苦,想乘機開溜。

「老婆,令表哥好像不清楚我們的關系,麻煩你解釋一下。」想「畏罪潛逃」?沒那麼容易。

「老婆?!」游少槐和唐雲巧同時一訝,唐雲巧方才正納悶著段天桓的身份,為何沒人知會一聲?

何水蓮有種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覺。「你們知道的,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站在神職人員面前,听他胡謅一些婚姻做不到的誓言,不就那麼一回事。」

「何、水、蓮、你、死、定、了。」

好有默契哦!兩人口徑一致。何水蓮笑笑的聳聳肩,「放心,我會留個位置讓你們墊背。」

「你想拉我們下水!」氣急敗壞的游少槐真想沖過去搖暈她。

「少槐表哥,蓮兒知道你愛護表妹,不好舍棄我而獨自逍遙吧!」她恢復以往恬淡的適然。

「雲巧,你瞧瞧你表妹的陰險,一個人死不夠還拖我們陪她一塊死。」善良的人總是容易被欺壓。

唐雲巧滿臉哀怨地道︰「你現在才體會到,我有‘割’膚之痛。」

瞧她傷痕累累就是最好的證據。

「是呀!我看得心也會痛,某人的心不知是不是化石,居然狠心地陷我們于不義。」比照兩個女人之間的傷,他就無法平衡。

游少槐不甘、含沙射影的口吻令何水蓮發噱。「化石很值錢,值得好好保存。

「可惜我缺少文化素養,很想拿一把榔頭敲碎了它當盆栽飾石。」他要一塊骨頭有何用,人家還當他故作風雅。

「我會把它往火山底丟,以免惡鬼附身。」唐雲巧說得更毒。

三個表字輩語意含糊的過招,不明究竟的段天桓深感有異,目標似乎是他。

「咳、咳!是不是有什麼我應該知曉,卻沒人告訴我的事?我不介意你們其中之一撥空替我解惑。」

看他一臉凶相,多事反而不利。

你看我,我看她,她看他,三人以眼神互推,推到最後,女人連成同一陣線逼迫表哥出線,為女士服務是一種「禮貌」。

認命的游少槐清清喉嚨拖延時間,思索該怎麼用較不傷人的字句,以免壞了「姻親」關系。

「我在等著呢!誰要發言?」

唉!當是積功德。「何家有個老太後,專制獨裁五十年,你知道老人家都比較守舊、古板.他簡直像在描述一出官閣大戲。一手專權,剛毅又擅于權謀,不甘潛伏于幕後,一心要掌控所有人的喜怒哀樂,不許有私人情緒。

迸老家族有著賦予傳統的神聖使命,不因時代的變遷而隨波逐流,任由傳統式微。而婚姻便是其一的堅持。

門當戶對,青年才俊,企業表率,總而言之,孫婿人選必須是出身世家,背景「清白」,無不良紀錄,榮登全球富翁排行榜的知名人土。

「不是你錢賺得不夠,在老太後眼中,你是不學無術的投機客,高級流氓,亡命天涯的爛賭徒,一只不折不扣的溝渠老鼠。」

「你再說一遍。」頓時驚狠的段天桓冷磐沉道,眼神如冰。

不為所動的游少槐有抹報復的痛快,「瞧,你現在的神情像個討債的冤鬼,誰家的父母願意把女兒嫁給你。」

「你……」一只素手及時覆上他的手背,阻止他爆發的怒氣。

「何家太後中意風度翩翩,文質彬彬,溫儒單雅型的男人,你認為你合格嗎?」他有點幸災樂禍的心態。

段天桓冷笑地摟著心上人示威。「我是投機者、流氓、爛賭徒。可是我摘下了這朵水蓮花。」

「嘔,這……所以我說蓮妹妹會死得很慘,你報本上不了台面……喂喂喂!別沖動,不信你問問蓮兒,為什麼她不敢坦白你們的婚姻狀況。」

眼神不定的何水蓮顧左右而盼,故意忽視三張等待的臉。她睡眠不足,不想回答。

「蓮——」

颯!蔽風了。「天桓,你可不可以讓我先眯一下,我好困哦!」

「你真認為我構不上何家的門檻?」段天桓不讓她逃避,臂上一緊。

「使用暴力的男人一定不是好丈夫。」她埋怨地扳開那扣緊的長臂。

「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。」他有一輩子時間證明自己是好丈夫,不急于一時。

她忍不住想嘆氣。「反正我們都結婚了,除非你是意志不堅的男人,人家隨便挑撥就變心。

游少槐一股無辜,「蓮表妹,你這個人家指的不會是我吧?」實話實說有錯嗎?

「你要對號入座,我也不好拒絕——你是表哥嘛!」何水蓮說得很隨和。

似笑非笑的游少槐可不想扯進「人家」的家務事。「雲巧,肚子餓了嗎?」

「我不……嘔,是該吃早餐了。」一看到他眨眨眼的暗示,唐雲巧會意的配合。

「一日之計在于晨,難得有空閑來威尼斯逛逛,我們一面坐船欣賞風景,一面享受意大利美食。」

多美好呀!自動休假還可以談情說愛,何樂而不為。

「好久沒出國玩了,我們買點紀念品回去……」唐雲巧邊說邊隨著情人走向大門。

游少槐走到門邊,嘴角有抹不懷好意的笑容,看得何水蓮心猛跳了一下,直覺他要開口的話定不經听,大有危機感。

「慢走呀!表哥,千萬別回頭。」

是慢……了一步。游少槐佯裝吃驚的擊了個掌,「哎呀!瞧我這志性,我來之前不小心漏了口風,何家太後已經知道你、被、綁。架、了。」

「什麼?!」何水蓮失了淑女風度的大叫。

「保重呀!表妹,乖乖回去露個臉,不然你很快會上頭條,而且是舉世皆知的社會版。」

一說完,他臉上洋溢著如向日葵般的笑容,毫不同情的挽著心上人步出民宿,迎接威尼斯的早晨。

人生得意須盡歡,莫待空舟獨對……無盡的解釋。

美麗的水都,他來說哈羅了!

近鄉情怯。一架直升機在停機坪上旋了一百八十度,安安穩穩地降落在何家後院。

斑大健碩的男人長腿一躍下了直升機,反身呵護機上的佳人小心,腰肢一握輕盈地落地,站在縴柔的女子身邊,他顯得粗礦而霸氣。

兩行佣人衣著筆挺,恭敬地列隊迎接,活像電影中豪門的噱頭。

段天桓奇怪的問︰「他們這樣不累嗎?」如果主人一天到晚出遠門,那不是有哈不完的腰。

「何家傳統,打我一出生就是這排場。」她習慣了。

「你們需要用到一、兩百位佣人?」天呀!好長的隊伍。

她笑了笑,握住他的手,「他們是主屋的佣人,還有些工作較低賤的佣人不宜見人。」

合起來大概三百人而已——一間飯店的員工。

「我終于了解令表哥挖苦的好意,他怕我嚇得腿軟。」真是太浩大了。

他們一個個面無表情,活像做工細膩的機器人,一致的動作,一致的口號,絲毫沒有屬于人的情緒波動。

真虧她一住就三十多年,要他老早就逃出去自立門戶,一日也待不住。

「你嚇著了嗎?」何水蓮笑眯眯的望著他。

「老婆,相信你的眼光,我會為你屠龍。」他信心滿滿,只是路長了些。

一行人彎著腰像是……路祭。

「我家不產龍,只有一位太後女乃女乃,凡事順著她,硬踫硬你討不了好處。」火上加火,死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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