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何所用?同流合污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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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……你……你,你干什麼非要來湊熱鬧?」壓著聲音,杜丫丫氣憤地看著身後笨拙的黑影。
「笨,我怕你手下留情,順便幫你打金抬銀,少不知好歹。」哇!好高。
在一只不情願的手助力下,莫迎歡小聲的回答,她的輕功雖不好,但口袋里可是一堆寶,拿出來準會嚇死人。
要不是听某個突然來典當的男人提起,她才不會自討沒趣當守衛呢!
據說今日歸雲山莊高手如雲,還有些關外來的野和尚,不修佛理司奪魂,好像要圍堵什麼人來著。
她是好心,怕丫丫被高手的氣所傷,連忙趕來相助……嘿!順便趁亂模兩樣值錢的東西,反正莫家開當鋪,一有人間起就推說陌生人來典當,死也查不到她頭上。
「哼!我看是累贅還差不多,待會被人發現我絕不救你。」杜丫丫氣得咬牙切齒。
「才怪。」
「你……」杜丫丫正想多念兩句,忽聞底下有人語聲傳來。「噓!噤聲。」
輕功一流的她勉強揪著莫迎歡躍到另一座屋頂半趴著,兩眼精亮地注視底下的動靜。
吧這行不輕松,要眼觀四方,耳听八方雜音,不能稍有疏失,否則前功盡棄,枉費她「逛」大街的辛勞,回頭還得挨某人的叨罵。
潛伏了好一會兒,四周不再有聲響,表面上一切看似風平浪靜,但杜丫丫仍不敢輕舉妄動。
「太平靜了。」
「呼……」杜丫丫撫撫胸口,差點被身旁冒出的聲音嚇死。「歡歡,干麼發出怪聲嚇人?」
「膽小。」在黑暗中,莫迎歡發出不屑聲。「風雨前的寧靜最可怕,下回再來參觀歸雲山莊。」
杜丫丫驚奇的一盹,不可思議地問道︰「你生病了嗎?」
「呸!呸!呸!烏鴉嘴,以後少吃陳大嬸家的臭豆腐。」開口沒好話,臭氣燻天。
吧她何事。杜丫丫不悅的噘起嘴,「有銀子不拿太不合乎你做人的‘原則’,我是關心耶!」
「去,多為自己操點心,要是有個萬一,我家剛好有口典當的上等柳木棺,打個折優待你好了。」
失銀事小,少了個會攢金山銀山的土地婆損失才嚴重,看在好朋友份上,不施舍一口薄弊太說不過去,只是有點……心疼而已。
賺錢不容易,當省則省,何必浪費。
「漠、迎、歡——你很想我死嗎?」冷著聲音的杜丫丫很想失手讓她滑下屋檐。
莫迎歡馬上很緊張地回道︰「千萬不要輕言生死,那會害我少賺一筆棺材錢。」上等柳木棺耶!
「你真是……令人失望。」本以為她有一點良心,說穿了不過是要省錢。
「你、我相交十數年,要看破呀!」莫迎歡無限「唏噓」地拍拍她的肩。
不看破成嗎?杜丫丫無奈的一聳肩。「歡歡,你不打算撈這一票?」
「不是不撈,而是改日再上屋檐拜訪。」事有緩急,她用不著拿命來賭。
杜丫丫用懷疑的探測目光,直往好友身上轉,心想她若不是轉性必是生了重病,頭腦開始不清楚了,待會得喚雲雲來替她把把脈,免得為時已晚。
正當她打算和莫迎歡爬了屋檐之際,數道黑影從對面院落破窗而出,庭院中立即火光大放,人影重重圍繞著數條黑影,手中刀劍泛著冷光。
兩人大呼好險,差點成為代罪冤魂。
瞧這陣勢多駭人,每個人都一臉凶相,殺氣騰騰的欲置人于死地,還是乖乖在上頭看戲,畢竟人命太卑微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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忍著沖口而出的血味,一腦冷肅的尉天栩手握絕情神劍,在眾位護衛下勉強站立,他知道自己已身中奇毒,非一時半刻無法以內力退出。
他示意手下盡量拖延時間,好讓他及時驅出體內毒素,安全地帶一干手下離開危險。
「鶴歸雲,你太卑鄙了。」是他太大意,設中了老狐狸的詭計。
「是你太不識好歹,我鶴歸雲的妹子是揚州十美之一,配你可謂郎才女貌。」
郎財女貌?這是莫迎歡浮上心頭的字眼。
郎豺女豹?杜丫丫心下不解。
「一相情願,虎狼之妹豈是馴良家兔?我們堡主身邊多得是美嬌娘,趕都趕不走,誰要蛇蠍女。」一名護衛替堡主感到不屑。
鶴歸雲臉色不變的大笑,快意得很。「武護衛此言差矣!舍妹國色天香,貌勝桓娥,錯過才是遺憾。」
武宣佐氣得臉面漲紅,拳頭握得死緊,若不是文宣佑在一旁拉住他火爆、沖動的身子,恐怕就中了激將法。
「好好的聯姻結盟,你們偏偏不識相,怪不得我痛下殺手。」鶴歸雲眼露得意的殺氣。
他本想借著與恨天堡攀上姻親關系,好鞏固歸雲山莊在武林間不墜的地位,以便奪取下一任武林盟主寶座,稱霸全中原九幫十八派七門二十六湖口。
恨天堡乃是中原武林第一大堡,堡內人才濟濟,商號遍達全國,且無意仕途或攪入武林紛爭,一向保持中立。
鶴歸雲利用商務之便,心生邪念地誘使尉天栩前來商討春蠶絲短缺之故,順便借口提起聯姻一事締結盟約,以助他登上盟主之位。
但是反遭拒絕之後,他一不做二不休,即刻暗地收買江湖人士,意欲鏟除阻礙,獨攬江南絲織品源地,以展示實力勝于恨天堡。
他很清楚尉天栩非等閑之輩,不用點心機難以達成目的,于是就假借餞別之名,在酒中暗下無色無味的化功散。
這種化功散不會立即發作,在酒氣的催發運行下,大約在筵席散後不到三刻鐘才逐漸滲入筋骨中,中毒者在此刻感受異樣已來不及。
化功散另一詭異處,是不得用內力通驅,一使上內力則毒走周身,更加速毒素的擴散,所以尉天栩才會傷及內腑,但他卻一口血硬是挺在胸口不吐出。
「無恥。」文宣佑手揚朝天筆。「休要傷我很無堡之主,否則文筆不輕饒。」
恨天堡?!
莫迎歡臉上有一絲竊喜,心直道︰賺到了,要是能讓恨天堡欠她一個人情,下輩子不用掛算盤,直接把大門打開就旬滾滾錢潮涌進。
唯有自幼在揚州城成長的杜丫丫一頭霧水,弄不懂恨天堡是什麼玩意兒。
「歡歡,恨天堡在哪里?」
她驀然瞠大眼。「天呀!洛陽城外的恨大堡是天下第一大堡,你居然聞所未聞,你在妓院混假的啊?」
「我又不是花娘,哪會懂得百里外的世界是啥回事。」瞧不起人,她杜丫丫的地盤可是揚州城百里以內。
至于恨天堡嘛!印象中好像有听八大胡同的姐妹提過,但事不關己,听過就算了,何必放在心理生霉,多佔空間。
「借口,我看是你自個忘性大,一轉身就丟個精光。」真是要不得的壞習慣。
夜色掩飾杜丫丫的微赧。「咳!小聲點,不想陪葬就安份些。」
經杜丫丫一提醒,莫迎歡顏識時務的掩上口,將視線投往在底下的人,腦中卻轉著如何設計好友,及時搶救她未來的「金主」。
「鶴歸雲,快交出解藥,不然踏平你的歸雲山莊。」憤恨的武宣佐抽出重達百斤的擎大錘。
「哈……哈……大話人人會說,但知易行難呀!」他打了個手勢,一旁竄出十來位武林人士。
恨夫堡一行人見狀,深知在此情況下很難突破重圍,在堡主尉天栩的暗示下,采取邊戰邊退的快攻法,期能得到一線生機。
戰火一觸即發,文、武護衛嚴守堡主身側保護中了毒的尉天栩,其他手下則舍命相拆,盡量減輕文、武護衛的負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