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從來沒有和男人同處在一個屋檐這麼久,而她懵懂的初次體會愛的感覺是在遇見紫苑時,那是年少青澀的歲月里盲目的崇拜。
崇拜?!
是這樣嗎,她把崇拜當成愛慕持續了十多年,最後還沉淪在同性之愛中。
不會遲鈍到這等地步吧!
金玫瑰首次審視自己的心態,她向來視男人為低等生物,不屑與之為伍。
可——
她卻打破自定的藩籬,讓第一眼厭惡到極點的花花爛男人進駐她的地域,並數次吻上她高貴的唇而沒殺了他。
心中有情嗎?
她茫然不語。
這是一個令人出惑的問題,她懶得尋找解答,害怕心會慌。
「玫瑰甜心,你是愛我的,不要再掙扎了。」三人成虎,風展翔在念咒語。
心機是可怕的東西,以潛意識加深她的不確定,積非必成是,非愛不可。
「我愛你?」她懷疑的說出疑問句。
而他當成真。「小心肝,你真可愛,果然是愛我入骨。」
「我愛你入骨?」他在說什麼鬼話?
「不用不好意思,兩情相悅是天經地義的事,我就愛你的天真,」隔著小可愛,他吻吻她的肚臍凹處。
「天真?」
她忍不住大叫,一副見鬼的模樣,都三十多歲的女人還能用天真這形容詞嗎?
說出去非笑掉人家的大牙不可。
潛移默化中,她的心境起了微妙變化,在她毫無警覺心的,清況下,他已漸漸地侵入她的生活、她的心。
「你太興奮了,我幫你降點溫,」他乘機拉下她的玉頸吻住失神的唇。
這是一個詭計。
一個愛的詭計。
風展翔流浪的心找到了家,他以無比的耐心化開她對男性的排斥,一小步一小步地耍心機,佔據她的空間,慢慢吞食。
他有腦筋,肯用心思去揣測她看似復雜卻單純的思想,利用其弱點攻防。
說來好笑,要他一個大男人向女人撒嬌是為難些。
但是熟能生巧,誰會料得到外表美艷,個件粗暴的玫瑰是個軟心腸的女人,稍微使點小手段就露了餡,任他予取予求。
幸好他掘棄硬踫硬的做法,不然想一親芳澤可就難了,說不定連替她提鞋都遭嫌棄。
她真是可愛又頑皮的小女人,他的。
「唔……你……晤……你……」
「晤……你……」她根本推不開他。
降溫?
是加溫才是。
「你的唇好香、好甜,好想一口吞了它。」
你現在正在吞它。金攻瑰氣有點接不上的想著。
風中玫瑰正盛開。
一個男人。
一個女人。
一種自然發生的情意。
適合春天。
偏偏春天野狗多……
呃!是春天蝴蝶多,無意吹皺一江春水,然而有個不請自來的身影瞪大眼站在門邊,繼而露出會心的一笑。
大門敵開,冷風灌入。
「嗯!好冷。」
听到身下人兒喊冷,風展翔略微抬抬身,微暗的光影讓他側過頭一瞄——
「你是誰?」他連忙以身護住一片春光,匆忙地拾起他的T恤包住金玫瑰。
「打擾了,兩位——」
金玫瑰忿忿然地投以怒氣。
「死女人,你來干什麼?」
第七章
來干什麼?
這話問得好生份,她不是常來嗎?
「你們繼續,當我不存在。」
黎紫苑不待人招呼,就在他們正前方坐定,兩手托腮等著看好戲。
她是有意要撮合他們,一個風似的俊朗男子,一個火漾的玫瑰女子,相生相守得如水中魚,自然應該結合在一起。
但代廟月老還未正式上場,怎麼他們自個就打得火熱,枉費她的一番心機。
「干麼瞪我?」她低頭審視服裝是否不整。「你們瞪得我好心驚。」
「你驚個屁啦!誰不知道你黎紫苑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,黑心得連鬼都怕。」金玫瑰怒瞪著她。
噯,心狠手辣,有嗎?黎紫苑露出一抹無辜的笑容,「女孩子家要文雅些,我膽子很小,開苞了沒?」
以為她收了性,沒想到一個兜轉冒出令人氣絕的話,金攻瑰顧不得衣衫不整,沖向前朝她咆哮。
「死女人!你不落井下石很難過是不是……去,別拉我,我今天一定要揍扁她。」
風展翔攔著她,硬是把衣服套上她的身,即使是女人,他也不許有人看他女人的身子。
黎紫苑目光一閃,「嗯,你的蕾絲花邊褲不便宜吧?上回我瞄了一眼好像定價八干,真是敗家。」
金玫瑰拉了拉衣擺一遮,「變態女,你沒事研究人家的內褲干麼,要借穿呀?」
「不好吧!都濕成一片,衛生習慣……」視力太好會遭嫌吧!
「你……風子,你別拉我,我不踹她兩腿心不甘,你看看她那副屎樣。」
氣人吶!
誰不好被撞見,偏偏是一張嘴含針的紫苑。
身為專業模特兒,身體的美是上天的恩賜,她不在乎,那是人類最原始的純淨,不帶雜質。
可是讓紫苑刻意提醒,多少有點廉恥心的人都惱羞成怒,恨不得菜刀一提,剁她個稀巴爛喂烏龜,免得她遺害人間。
「誰敢踹我的女人,想找死呀!」
一看到霍玉薊,金玫瑰更是渾身長刺。
「死男人,我允許你踏入我的房子半步嗎?」全世界她最討厭的男人就是他。
閉走她的紫苑。
「原來是玫瑰,我原諒你的粗悍。」手機一收,霍玉薊坐在心上人身邊擁著她。
「你有沒有搞錯,我在趕你耶!」金玫瑰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了。
「我知道你向來有口無心,拿杯水來解渴,嘴巴有點干。」他和紫苑一樣,不會客氣。
金玫瑰氣呼呼地說道;「明天我要去買條狗來咬死你。」
「你有這麼好客,還留我過夜?」霍玉薊勾勾嘴角奚落她的意氣。
金玫瑰氣極的開口,「氣死人,你不是死在加拿大不回來了?我還想去祭拜一番呢!」該死不死是垃圾。
「讓你費心了,我怕你率眾踩爛我的墳,所以不敢早你一步先死。」霍玉薊皮笑肉不笑的反諷。
苑兒的四位知交好友中,就屬玫瑰的個性最沖動火爆,因為他的關系致使苑兒遠走他鄉十年,她一直不能諒解而惡言相向。
即使情已復合。她恨了十年的怨氣還消不去,每回見面總沒給他好臉色看,他早就習慣了。
反正她是蛇口佛心,為的是爭一口氣罷了。
「玫瑰,你先上樓換件衣服。」風展翔以堅定的口氣命令,忘了她吃軟不吃硬的個性。
「你們男人腦袋全裝屎呀!這里是‘我家’,不要指使我。」又不是西施犬。
輕笑出聲的黎紫苑比比她光滑的長腿。「男人的醋勁喔!」
「神經,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。」金玫瑰受不了的斥道。
若是以往,她絕不因男人的關系而听話,而此刻她邊罵邊氣的走上樓,口中嘟嘟嚷嚷。
「你們是?」風展翔詢問的看著他們。
「黎紫苑,我的情夫霍玉薊。」
「霍玉薊,我的老婆黎紫苑。」
相似的回答同時響起,一個大笑,一個氣結。
黎紫苑的名宇風展翔比較陌生,但霍玉薊……「你是霍氏企業的總經理?」
在台灣商場上,霍玉薊行事的狠絕是出了名的,而他換女人的速度不比自己差,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,所以很難不認識。
「小小的總經理哪比得上曼維斯企業的女總裁卡芮拉‧卡登。」霍玉薊臭著一張臉說道。
風展翔訝異的睜大眼,「你是台灣新竄起的奇跡卡芮拉?」若是這個名字他就知之甚詳。
一回國,他听到不少對她的評語,譽多于毀,贊她天生領袖、氣質出眾,以天仙般姿容獨掌企業,一手打造新台灣風貌。
如今一見,果然清靈月兌俗,美如畫中走出的仙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