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中玫瑰 第22頁

相較于她的大膽、狂妄,身邊的男子就可憐了,不僅要打發對他垂涎三尺的花痴女,還要用一雙餓狼眼盯著心上人別亂放電,他的威脅己經夠多了。

前腳剛走個人稱清廉的國大代表,後腳補上堪稱青年才俊的某某小開,一下子是腦滿腸肥的政客,一下子是猥猥瑣瑣的紈夸子弟。

他們個個毫不忌諱他的存在,一上前就是冗長的自我介紹,表明要與她做進一步的朋友,也就是情人。

而這個小心眼醋酸女人計較他以前太多風流帳,故總和人打招呼,清一色全是風流倜儻的俊美男人,氣得他牙癢癢的。

以她對男人的標準分級,一是賤男人,二是和蟑螂同等可入目的男人,三是可愛的男人。

瞧,她又在對可愛——可以愛的男人放電。

「玫瑰,別亂笑。」

金玫瑰斜瞪他一眼,「笑礙著你的眼呀!你要我板著一張臉來哭喪?」羅哩羅唆。

風展翔笑僵著肌肉。「好心點,這是我祖父的壽宴,口下留點情。」

什麼哭喪,詛咒老人家早日升天呀!

「放屁,可不是我心甘情願來拜壽,是你在我耳邊千求萬求,我在不堪其撓的情況下才勉強應允。」

「好好好,你稍微收斂一下光芒,會場的星光很耀眼了。」他意指迎面走來的超級天後袁紫香——霍香薊。

「耀個屁,不過是個賣聲的女人。」她不覺得霍香薊紅得夠狂。

「賣身?」風展翔重咳了數聲。

「她說的是出賣聲音,玫瑰的嘴很賤,我早就習慣了。」莫可奈何的霍香薊輕輕聳個肩。

今天她穿著低胸細肩的水藍禮服,裙尾的下擺緊貼著兩腿,隱約顯露出筆直的曲線,柔中帶媚。

「去你的死女人,這是政、兩聯誼會,大明星不去努力賣聲賺錢,跑來湊什麼熱鬧?」

唉!性子還是……霍香薊嘆口氣,「陪我父親來露露臉,順便鑒賞一下你的男人。」

「鑒賞?」風展翔眼一挑。

「鑒你的大頭鬼,不想當處女犯法……唔……」兩只手同時捂住開閘的嘴?

霍香薊無奈的笑笑,收回手。「我算是她的朋友,霍香薊,藝名不用介紹了吧,」

「原來你就是霍玉薊的妹妹。」他恍然大悟,難怪兩人一見面像仇人。

「你認識家兄?」

「很難不認識,他的女人惡劣得天地不容。」風展翔一想到黎紫苑,怒氣自然分泌。

一本寫真集連連再版,全台灣的男人幾乎人手一本,美國的公子雜志特別開天價邀請,比辛蒂克勞馥還搶手。

那女人為賺錢無所不用其極,海報、襯衫、T恤和升天大氣球,只要能用其肖相謀利產品絕不放過,四處可見玫瑰的寫真相片,簡直讓他氣翻天。

還好掌鏡人是他,懂得利用鏡頭巧妙地隱去重點部位,蒙朧美感反成一種無邪的誘惑。

「紫苑為人熱情了些,行事風格自成一套,相當節制。」霍香薊含蓄地說道。

「熱情……喔!我忘了你們是同一掛的,當然會為她說情。」五人之一嘛!

「你太認真了。」她掩著嘴輕笑,「說到同一掛的,水蓮也來了。」

風展翔順著她的視線望去,一位典雅的美麗仕女笑容可鞠的走過來。

「玫瑰、香香,你們也來了。咦!你干麼捂著她的嘴?」見風展翔的手捂在金玫瑰的嘴上,何水蓮感到疑惑,怪了,玫瑰竟然不反抗。

「多話。」一男一女的聲音同聲解答。

「了解。」何水蓮不敢笑出聲地咬咬下唇。

金玫瑰可不想當笑柄,恨恨地板下風展翔的手。「你了解個屁,我讓人欺負你居然不幫忙。」

唉,就是這張嘴任性。這是三人共同的心聲。

「連你都擺不平的男人,我怎麼有本事去搓圓搓扁,好為難我。」何水蓮原意是,凶悍如你都沒轍,柔弱似我只好搖搖白旗。

「哎喲!少在我面前裝哆,一個掌管百來家連鎖飯店的負責人扮什麼柔弱,你不覺得很惡心嗎?」

她有裝哆嗎?「我以為你喜歡女人。」

「天會變,地會變,我不能變嗎?有你們這種落井下石的朋友真是倒八輩子楣。」

我有說錯嗎?何水蓮一臉無辜的表情。

霍香薊連忙為她解惑,「玫瑰最近改喜歡男人,你剛回國消息不靈通,這就是她的新男人風展翔。」

什麼新男人,香香會不會說話?金玫瑰賭氣地想著。

「你好,我是何水蓮,很榮幸見到你……突破了玫瑰的處女網。」她故意頓一下分段說,俏皮的揶揄一番。

「你……你真風趣。」風展翔局促的汕笑。

丙真是物以類聚,語不驚人死不休。

「對了,這本寫真集拍得真不錯,模特兒和玫瑰好像,我的男助理看了以後性沖動,連忙跑去機上廁所解決呢!」

風展翔一听,臉上一陣青、一陣白,浮動若干青筋,他的女人成了別人的性幻想對象,這……咬牙切齒的恨呀!

「你白痴呀!我都認不出來,拍得好壞好看?腿會不會很粗?你看我肚臍旁的小痣性不性感……」

三個女人旁若無人的拿著一本寫真集討論,忘我的進入虛幻空間,不在乎眾人側目的眼光,有點失禮的竊竊私語,像極了道人長短的三姑六婆。

寫真集翻來覆去,不時發出輕笑聲,三位美麗得無與倫比的發光體聚在一起,頓時成為眾人焦點,細細品嘗迥異的光彩。

有個人可辛苦了,同時得擔當三位美女的護花使者,說難听點是看門狗,用食人的目光逼退意欲搭訕的尋芳客。

好不容易告一階段,何水蓮的視線在人群中梭巡,霍香薊不免一問︰「你在找誰?」

「紫苑呀!我剛剛好像看見她的身影晃過。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?」

「是嗎?」

她一說,幾個女人引頸尋覓。

「那個包得像賊婆的是不是茉莉?」金玫瑰不太確定地問身邊的人。

「對耶!是她和白大哥,紫苑也在。」

不等他們過來,迫不及待的三人像小女生見到偶像一樣邊跑邊喊人,讓後面追趕的風展翔怪不好意思地向賓客致歉。

「你們都來了。」白茉莉很久沒和大伙聚會,興奮的笑著,合不攏嘴。

但是——

「叛徒。」

「間諜。」

「奸細。」

白茉莉囁嚅著,不知因何挨罵。「你們干麼一見面就罵我?」

金玫瑰搽不住性子先發難。「你是日本婆子呀!和服、木屐、藝妓頭,你是叛國賊。」

「八年抗戰、南京大屠殺,多少歷史血痕猶未干,你出賣國家尊嚴。」其祖深受其害的何水蓮接著開炮。

最後是較溫和的霍香薊。

「你穿和服丑死了,像個小細作。」

「嗄?」她身犯何罪?白茉莉轉身一問︰「向倫,我這樣穿真的很難看呀。」

「別听她們胡說,三個沒審美觀的短視女人。」抗日情結作祟。

「你說誰短視?茉莉這些年在我PUB喝的酒錢算一算,我不賣親日份子。」

白向倫歹毒的笑笑。「你還沒長大呀!要不要連棒棒糖也討回去?幼稚。」

「你……」

「白大哥是檢察官,茉莉是社工,好像不在政、商名單上。」何水蓮冷靜的點明。

「我們各自代表父母而來,有意見嗎?」一是大法官——政,一是廣告界女強人——商。

霍香薊皺著鼻。「是誰讓她穿得像花旦?崇日媚外嘛!」

「是向倫。」

「是我。」

白茉莉和白向倫同時回答。

「哦!原來如此。」

三人一致明了的點頭,怕老婆的「肉」被旁人瞧了去,所以用布料最多的和服包得密不透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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