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愚蠢女人心,我們沒結那麼大的仇吧!"黎紫苑故作受驚狀。
"你這麼瘋瘋顫顛還是企業領導人,老天真是偏心。"
"這世間本來就是扭曲的,瘋顛才看得清真實,我知道你在羨慕我。"黎紫苑笑著拍拍好友的背。
"我羨慕你!?"金玫瑰翻翻白眼,她快吐血了,這女人有病。
不回國嫌她太無情,冷血地"拋棄"友誼成全私情。
一回國就裝瘋買傻,存心要氣死人。
怎麼不在她那群部屬前發揮三八本性,板起一張企業家嘴臉,冷情冷色只要她的冷眼一射,所有人馬上噤如寒蟬不敢吭聲。
這個做作的女人最可恥。
"不用不好意思,大家都是自己人,熟得可以煮蛋。"黎紫苑倏地轉為正經。"小姐要幾分熟?"
金玫瑰抓狂了。"我咧!香香。你來當證人,我是被迫殺人。"
霍香薊輕笑地搖搖頭,時光仿佛倒流十年,她們仍是無憂無慮的大女孩。
時間切割不了真正的友情。
"你們別鬧了,茉莉今晚要訂婚,你們準備送什麼禮?"
金玫瑰不快的眼一斜道︰"我已經提供夜蠅情狂當會場,休想我送兩份禮。"
"小氣鬼。"黎紫苑小聲的咕濃一聲。"我比較擔心白大哥的身體不行,送個猛男如何?"
金玫瑰咋了她一句,"缺德!我看白大哥還來不及翻臉,畏男癥的茉莉先暈倒再說。"這兩人真是…
一想到那種畫面,三人心有靈犀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,快樂傳問四周。
一旁正準備下一景的工作人員全停下手邊事,以欣賞及傾慕的眼光望向美如圖畫的三位出色美女,渴望能加入她們。
但也只能空想而已,她們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,只供人仰望。
"三位美人笑得開懷,不介意我來破壞氣氛吧?"
笑聲驀然打住,她們一致地轉頭,繼而瞪大動人的雙眸一呼————
"白大哥!?"
"太好了,原來你們還認識我,我的新造型沒嚇著你們吧?"白向倫笑得很段。
"哇拷!他看起來好邪氣,這個人真是白面斯文桑白向倫嗎?"詭異透項,金玫瑰半眯著眼嘲弄。
"我從不曉得白大哥有一雙電光眼,好漂亮。"男人長這雙眼才真是缺點。霜香薊在心里補了一句。
"香香,你看錯了,那叫桃花眼,非常墮落的那一種。"黎紫苑回以更虛偽的笑容。
終于打出原形,回復狼形。
金玫瑰笑不可遏地指指他,"你們都說錯了,那是媚眼,專門勾引良家婦女的壞痞子。"
良家婦女!?
她們三人心有戚戚焉,良家婦女不就是小紅帽白茉莉?
唯獨遭嘲笑的白向倫黑著一張俊臉,平白被三個女人抹黑,他那是斜眼耶。
認識太久就是有這點缺陷,嚇不了人。
"各位美女批評完了,可以出借紫苑幾分鐘聊個天嗎?"他還真凶不起來。
要不得的習慣,他已經習慣對她們慈言善目,一時間竟扭轉不回正軌,只能唬唬膽小的茉莉。
"不行,紫苑是我大哥的。"手足情深的霍香薊立刻有危機意識。
"放心,我有茉莉。"對她"護盤"的舉動,他不禁為之失笑。
"知人知面不知心,以前的白大哥我是絕對相信,可是現在……你不太像君子。"危險性十足。
唉!摘木瓜被椰子砸到。白向倫欲哭無淚。
"對呀!香香,你要多提防,最近變態的人偏向高學歷、高收人的知識份子,他的話信不得。"
加入金玫瑰的口水,這鍋湯頭是清不了了,愈來愈混濁,叫人哭笑不得。
黎紫苑單手環胸。"玫瑰、香香,你們該去拍下一場了。"
慈禧太後下了懿旨,兩人縱有百般不願也不得不听從;因為她一直是五人的"頭頭",她們只好以眼神懷疑白向倫的誠心,走向拍攝現場。
機器聲隨之開動,一切顯得不真實。
天上的白雲染上晨曦金光,一天開始了。
☆☆☆
"白大哥,我該先向你說聲恭喜。"
海浪的潮聲與鷗鳥的低鳴聲此起彼落,沙灘上留下兩排長長的足跡。
在外人眼中,這是一對男俊女美的金童玉女,在浪漫的海邊攜手同行,隨著微涼的海風互訴表情,含情脈脈地共譜一段情史。
其實不然。
他們各懷鬼胎,相距有半尺遠,臉上的表情是一片肅寒,仿佛肩上壓著千個重石,每走一步路都相當艱辛。
風是沉冷的,人是清冷的。
白向倫打破沉默,"我听不出話語中的祝福,我覺得你在諷刺。"
黎紫苑踢著沙,看著潮水慢慢吞噬沙灘。"你會錯意了,我是恭喜你終于做回自己。"
"你不當律師可惜了,那雙洞悉人心的利眼足以讓你揚名立萬。"他始終瞞不了她。
"白大哥,我認識你有十四年了吧!我的直覺一向很靈,"她可以第一眼就看穿人的本質。
"噢!那你猜猜我來做什麼?"他倒有興趣听听她的直覺。
她斜睨他絕佳的面相,緩緩道︰"我是茉莉最好的朋友,我不會告訴你那件事的前因後果,這是背叛。"
白向倫心中暗驚但仍不動聲色,"你是指哪件事?"
"明眼人不說暗話,請記住和你對談的人是我,一個能在短短十年內創造企業奇跡的人絕不是笨蛋。"
商場上的小把戲她見多了,玩得不夠精早垮台了,還能獨領風騷嗎?
他的試探太小兒科。
"如果說我已經知曉呢?"
黎紫苑戲謅的望著他。"既然知曉就不用我重復一遍,大家放在心里發酵生菌。"
"紫苑————"白向倫惡狠狠的瞪向她。
"別當我是小白兔,白大哥。"成功是踩著別人的失敗得來的,她已被恨到麻木,無所謂了。
他的眼神雙向遠方。"告訴我,那個人是誰?"
唯有抽離神智,他才不會有殺人。
"一個男人。"
"名字?"
"白大哥……"黎紫苑嘆了口氣。"這麼說吧!他已經遭到報應。"
"名字。"
她微倔地跺腳。"你真固執。"
白向倫仍然堅持,"名字。"
她惱了。"有時間去找死人的碴,何不用心去趕走茉莉心中的魔?"
"你以為我這麼執著要找出名字是為什麼,那個人就是她心中的魔障。魔障不清,她永遠也成不了完整的女人,鎮日活在渾渾噩噩的恐懼中,擔心下一個關心她的男人是不是企圖想侵犯她,她始終得不到真正的快樂。"
白向倫激動地揮舞著拳頭,一句句的吶喊聲吼出他心底的憤怒和寒心,震撼欲署身事外的黎紫苑。
是的,那個魔障一直存于茉莉不肯放開的心靈,每每一起風吹草動就竄得人心惶惶,難怪她和十年前一樣依賴,不願走出那片黑霧。
也許是該在傷處剖一刀,像狠心的母鷹把幼鷹往懸崖推,助其展翅凌空。
這麼一想,黎紫苑決定松口,"是她的……父親。"
"你剛說什麼!?""白向倫猛然抓牢她的雙臂。
她冷冷地沉住氣,"魔障是她父親,從她八、九歲開始,一直到十七歲那年。"
"怎麼會……怎麼會是……"他震驚地松開手,蹣跚的退了兩步。
"本來我只是懷疑,國中那三年她常在夢吃中大喊爸爸不要,然後嚇得嚎啕大哭,我們怎麼哄都哄不停,整夜不睡地陪她她才肯入睡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