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後來她父親逝世那日,她衣衫不整地投向我哭訴,答案有了肯定的明確性,解了我的疑惑。"
黎紫苑的心思拉到那個台風夜,她在半夜接到求救電話,心急的找不到半輛肯在台風天載客的計程車,匆忙地要求父親騎摩托車到學校找向教官,也就是她後來的丈夫向雲方。
兩人冒著雷雨開吉普車北上,好幾次差點被倒下的樹木砸到,整條高速公路看不到一輛車子。
直到她……不,是雲方撞開了她家大門,才在樓梯上方的轉角瞧見她披著撕爛的睡袍,失神地喃喃自語,身上有著紅紅腫腫的吻痕。
"茉莉說她好害怕父親溫柔的口吻,每回他一溫柔就會開始撫模她的身體,然後不顧她的苦苦衷求愈來愈粗暴
"夠了,你不用描述得太詳細,我知道怎麼驅走她心底的魔障。"白向倫的眼眶泛著心疼的紅絲。
其實他沒有絕對的把握,靠的是一顆不絕望的心。
"遇上你是茉莉的福氣,希望你能除掉她心中的魔魅。"緣份真是奇妙。
這樣應該夠了吧!另外那件事是不是…
幾經思索後,黎紫苑決定隱瞞,那個魔鬼是該死,是天罰他,死得理所當然。
"如果有人在背後推一把幫茉莉開竅,我想你會有一個至新的好朋友。"白向倫意有所指的說。
"向倫大哥,你可以改行當奸商,絕不浪費一絲可利用的人才,小妹佩服。"連她都算計進去。
白向倫笑不出來,沉重的眼拂上疲憊。"我只要我愛的人展顏,不再作惡夢。"
"根據我片面的了解,她已經很久不作惡夢,除非你踫了她。"所以她才以為茉莉已擺月兌不堪的過往。
"我是男人,面對不著寸縷的心愛之人,聖人都克制不住沖動。"他是平凡人。
"自私。"她啐了一口。
"霍玉薊不自私嗎?重逢的第一天就上了你的床,而你還騙他自己是已婚身份。"
"你……"黎紫苑不快的瞪視。"把自己管好,我家的瓦片不用你來數。"
"我會繼續試著踫她,一直到她的身體能接納我。"愛與性是不分家的。
她無權置評,自己不是好典範。"對了,你最近是不是在偵查一起連續奸殺少女的案件?"
"它應該是列管機密,除了少數幾個主管級警官知曉,不應外漏才是。"白向倫深深不解。
"我無意听到一個消息,有人放話要教訓姓白的檢察官,你得小心。"
"謝謝。"
☆☆☆
一出拍攝現場,白向倫開車上路,思緒仍停留在心上人受虐情景,他不敢相信這種事會發生在白茉莉身上,難怪她會害怕他的親近。
報紙上不時刊載這類新聞,他也接手過類似案件,以前只當是統計學上的一個數字而已,沒有太多悲憐之心。
可是事情發生在自己心愛的女子身上,他覺得全身像著火似的,憤怒不足以形容鑽心蟻噬的萬一,每一根骨頭都漲滿了熱氣。
紅燈停,他調整了一下照後鏡,發現似乎有人跟蹤,身為檢察官的警覺性驀然一閃,他想起黎紫苑先前的警告。
"我正想找個人發泄怒氣,別急著來找死。"
白向倫故意繞著路,該彎不彎,偏往小巷道鑽,一輛深綠色的箱型車緊跟在瓦隨著他東彎西拐,好幾回擦撞對面來車及公共設施。
如此瞥腳的跟蹤法,實在考驗人的耐性。
憑著超人的記憶力,他開往復興南路轉忠孝東路,不一會便來到南港一號公園附近。
此刻近午時,公園尚不至于有太多人走動,他彎進附近一條暗巷中,假裝心慌之余走進死路,剛好讓箱型車可以堵住巷口。
"你們想干什麼?台灣是有法治的國家。"白向倫下了車,邊說邊解著扣子卷起袖口。
"什麼法治我們听不值,我們只認識印著死人頭的新台幣。"
箱型車下來七、八個大漢,有人持木棍,有人持鋼條,還有兒把鋒利刺目的開山刀。
"我有一車的冥紙,你們留著路上用。"白向倫毫無畏懼之意。
"呸!狽娘養的小雜種,你敢咒老子,不給你點顏色瞧瞧,你不知道怕字怎麼寫。"
歹人話才說完就襲來一拳,窄窄的巷道內立刻塵土飛揚,喊打喊殺的棍棒齊下,刀光浮掠。
白向倫發了狠,像是不要命的瘋子見到影子就擊拳,那份殺氣叫人打心里發寒,歹人愈打愈沒勁,手軟腳軟地勉強支撐。
什麼人都能惹,就是不能惹紅眼的瘋子————用他的手刀就勝過一切武器。
不一會工夫,地上趴了幾個血肉模糊的人。
白向倫看已收拾得差不多,便拿起行動電話報督,"喂,我是白向倫檢察官我剛遭人襲擊,請派人來處理,地點是
不等警察到來,他看看爬不起來的出氣筒,心情十分舒暢地舌忝舌忝手臂上的血放下袖口整理一下,愉快地從暗巷另一側的小路離開。
第五章
"來來來,搽點粉,你不要像毛毛蟲一樣蠕動,給我坐好。"黎紫苑手跟嘴都忙碌著。
"不要啦!我會癢,毛細孔被粉墨遮住會無法呼吸。"好……好難受。白茉莉很不習慣。
"你是外星人呀!用皮膚呼吸。玫瑰,你抓牢她的手別讓她動來動去,蓮花兒,你上口紅,香香公主負責替她梳個美美的頭發。"
自從黎紫苑歸國後,夜蠍情狂不時掛上本日公休的牌子,全被金玫瑰挪為私人聚會使用。
若照這個情形發展下去,歇業的危機愈來愈大,客人上門得不到宣泄,繼而轉向其他地方尋找伴侶,關門是遲早的事。
這是陰謀的前兆。
一切從零開始,每個人的心都得回到十年前的純白,將身上的顏色全部洗淨,回歸純真的自我。
這里沒有女同性戀者、沒有畏男癥的新娘子、沒有飯店負責人、沒有頂著光圈的唱片界天後,更沒有企業總裁,只有五位返璞歸真的好朋友。
"紫苑,我快喘不過氣來,可不可以不……要化妝?’白茉莉快被一大堆瓶瓶罐罐折騰死。
不,非得化妝不可。"唔!我連氧氣瓶都事先準備好,你乖乖的認命吧!"黎紫苑早就設想好了。
"天呀!你真恐怖,說話的口氣像殺手。"何水蓮有些興奮地涂著唇膏。
"我看她像土匪婆子,把奴役別人當樂趣,壓榨是商人本色,欠錢不還、扣押酬勞,她是吸血鬼。"
金玫瑰咬牙切齒地數落黎紫苑的罪狀,心不甘情不願地幫霍香薊遞發卷。
黎紫苑立刻回頂,"嘖!環境會改變一個人的氣質,你們看她變市儈了,開口閉口都是錢,誰敢賴呀!"
"錢、拿、來——"金玫瑰冷哼地伸出手。
黎紫苑在她手心拍了一下。"咱們幾十年的交情,談錢傷感情。"
"誰跟你幾十年交情!我們認識到現在不過十幾年,其中還有十年空白。"她沒那麼老。
"未來嘛!做人要有想像力,我們要做一輩子朋友。"黎紫苑撕開一包日式喜餅吃著。
嘟嘟嚷嚷的金玫瑰說不出話反駁,獨自生悶氣地拆開另一包日式麻褶。
霍香薊十指不停地在白茉莉的發間穿梭。"紫苑,你為什麼老愛逗玫瑰生氣?"
"我是怕她性取向認知錯誤愛上我,萬一來個霸王硬上弓,我只好咬著棉被面壁飲泣。"黎紫苑邊說邊悠閑的吃著餅干。嗯!加了綠抹茶,好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