蛇女打虎 第9頁

她可以肯定這群人絕不是來挑釁。

浩浩蕩蕩一票人,有工作人員、演唱會場地主辦單位的職員、路邊旁觀的大嬸阿伯、被巨星吸引而來的追星族。

其中最醒目的是拿著路邊人家招牌的幡布,在前頭指揮秩序的季禮文。

「禮文,你在干什麼?」眉頭一皺,楚天狂半側著身瞧瞧神經兮兮的經紀人。

「看戲嘍!」他大聲地吃喝攤販別檔人行道。「你要連戲還是清場?」

這家伙,真懂得「造勢」。

「清場。」

還好沒記者在場,不然排聞又得滿天飛。楚天狂強行樓著藍中妮的細腰,走進正準備開慶視台的公司,將後續動作留給專收拾結局的「清道夫」。

藍中妮本想甩開他的桎梏,但人是有惰性,有笨蛋自願幫她社笨重的工具箱,她何必客氣去和地搶?

一個是以為她屈服於自己的魅力,一個是犧牲色相利用免費佣工,後面跟著一位猛撙鼻涕的可憐男子。

最後在門落銷前,閃進一道敏捷的身影季禮文。

※※※

「你看,那不是狂虎楚天狂?」

「他好帥哦!側臉還是狂如虎。」

「噢!我心跳快停止了,我看到楚天狂本人耶!」

「他比電視上帥好多哦!」

「是不是要拍音樂專輯?他身邊的女主角居然是花坊老板耶!」

「是嗎?怎麼沒看見攝影機?該不是時下偷拍或整人手法吧?」

白氏企業的女職員在會議室外交頭接耳、搔首弄姿,企圖博取大明星的注意,可是沒人敢踏進會議室,公然挑逗楚天狂。

原因無他,她們全見識過發威的老虎,深知里面那位美麗不可方物的花坊老板的真面目,聰明地不當箭靶。

而且她和總裁一家的交情頗為深厚,為了飯碗還是得奉承些。

「你們那個誰,去把會議室的門關上。」撫著頭,藍中妮覺得她頭的熱度在逐漸升高中。

早上出門前喝了一瓶中藥糖漿,因為沒啥胃口,所以土司咬了兩口就丟給雜食的小惡吃,小惡是風天亞最寶貝的寵物小獅子。

不,它長大了一點,隱約有獅王的氣勢,食量大得驚人。

現在一動起身子開工,她才知饑餓感折磨人,早些把工作弄完早休息,再叫賊奏下廚做兩道小菜來填填胃。

在她嚴厲督促下,「搶匪」秋葵由廚房白痴升格為大師,料理不輸五星級師傅。

「你們是殘廢還是耳聾,沒听到我的話是不是?」她忍不住大吼,頭蓋骨內有十個小矮人在敲擊。

噢!她真的、真的在發高燒。

藍中妮皮膚泛著粉紅,不知情的人當那是原色,殊不知是高熱引發的紅彩。

她忍著暈眩,臉色變得很難看,楚天狂以為她快生氣,以眼神示意季禮文動作,而副手秋葵則忙著找面紙塞住涕流不止的鼻孔。

門一闔上,室內變得安靜多了。

「賊葵,把花排列在地上。喂!你和你把花器全以弧形推近我面前,每個要空出十至二十公分的距離交錯擺放。」

她還沒神智不清,這兩個「你」是點向楚天狂和季禮文。

楚天狂不悅地一手擦腰,用腳將花器踢近。「你不是有听音樂,怎麼不認識我?」

「是呀!他是全亞洲最知名的歌手,三歲小孩都會哼他的歌。」季禮文趕緊推銷「商品」,很難相信她不認識楚天狂。

「歌手?!」她只知道白紫若家那位賣聲的堂哥白凡。「抱歉,我只听古典音樂。」

季禮文感到不可置信,「不會吧!大街小巷都貼滿他的海報,你沒看見嗎?」

她沒瞎嘛!

為了安撫外面那些迷哥、迷姊,他做了放羊的小孩,哄騙他們楚大牌待會將和他們握手拍照才月兌困,而這位大姊是活在十九世紀嗎?

修剪著紅色仙丹花,藍中妮熟稔的調整高度。「上帝說不崇拜偶像。」

表話說得如此動听,有人禁不住想吐槽。

「老板,你改茹素了嗎?」說她信上帝不如說上帝信她。秋葵將玫瑰去刺置於一側備用。

「閉嘴!賊葵,小心你將信佛。」吃素?她讓他剃頭當沙彌。

哦喔!他閉嘴。他可不想食無肉。

頓感很悶的楚天狂略帶慍意問道︰「你叫什麼名宇?」

「不會吧!你不知道她的名……我沒開口。」兩道怒焰射來,季禮文自動消音。

不會吧!這三個字竟從此成為他的口頭禪。

「問別人名字前要先報上自己的『賤』名,基本禮儀都在國小的課本里。」意思是暗諷他的禮貌是幼稚園級。

從小到大,她沒崇拜過偶像!連暗戀情樣都未曾有過,她對流行樂的接受度不高,從不逛唱片行,亦未進過出售影歌星八卦周刊的書店。

因為她的美麗,女人不願和她做朋友。

因為美麗後的真性情,男人不敢靠近她半步。

也許別人會沮喪交不到知心好友,但她毫不在意地做她自己,一切隨緣。

也就是因為隨性的緣份,她認識了三位和她臭味相投的好友,並合開了一間貓女會客居。

自從貓女會客居開張後,她才發現世上和貓同性情的怪人不在少數,在那群異類中,她還算是正常人,並且視野因這些同類而更開闊。

人生是為自己而活,以不妨礙他人生存為基準。

「楚門的楚,天生狂者的天狂,楚天狂,楚、天、狂——你給我牢記著,這個名字會纏著你一生一世。」

一生一世?藍中妮翻了翻白眼,「拜托,你在拍結婚廣告嗎?」還一字一字教讀。

「你的名字呢?」

「唉!你真煩。」她在高腳圓形陶器中插上文星蘭搭綠葉。「藍中妮。」

「就這樣,沒有解釋?」他不太滿意她的敷衍態度。

白氏企業一共預訂了一百盆花,藍中妮勉強撐著身子打起精神,和逐漸升高的體溫相抗衡,因此無法專心發脾氣。

「彩虹七色中排行五的藍,中性的中,尼姑去站加個女字旁的妮,今年二十五,未婚,家住惡人公寓。」

她想惡人公寓的名聲夠駭人了吧!耳根應可以清靜清靜。

只是……

「我、三十、未婚,住在天母。」楚天狂故意回以曖昧對白。「家財萬貫。」

一旁的季禮文不甘寂寞的插一腳,「我叫季禮文,四季分明的季,彬彬有禮的禮,文以載道的文,今年三十、未婚,住在陽明山。」

他迅速地自我介紹一番,不理會虎視晚耽的楚天狂正用眼神凌遲他,好歹他也長得滿上相的。

好想吐。藍中妮不理會他們。「賊葵,還剩幾盆?」

秋葵隨意數了一下。「還缺二十七盆。」啊!面紙,你在哪里?他用力一吸,把鼻涕吞到肚子里。

沒辦法,總比「家丑」外揚得好。

二……十七,她在腦中盤繞想了一回,決定一次解決。「姓楚的狂人,把桔梗全攤開。蚊子禮,椰子葉拿近些……」

楚狂人?!蚊子禮?!

兩人相視一皺眉,不太情願地照著她的指示行事。

慢不一定完美,快不一定無章,藍中妮依花器大小形狀,在最短時間插上最適當的花卉,讓一百盆花團錦簇的花朵展現各自的風貌。

她滿意地站直身欣賞著,體力幾乎耗盡。

楚天狂原本要羞辱她,誰知才一貼近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皮膚有不正常的出汗,忙以手心撫上她的頭。

「笨女人,你想死嗎?你在發高燒。」該死,額頭熱氣灼燙了他的手心。

不多話,他忘了與她為敵,倏地橫抱起她。

「蠢男人,你想死嗎?我在發高燒。」要命,額頭熱氣讓她失去生氣受人掌控。

楚天狂打算送她進醫院,會議室的門把在他手未觸及時突然開啟,走進一位俊美的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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