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發現你很適合去當詩人,滿口情情愛愛。」人家說戀愛中的狗會作詩。
他會不會作詩是一回事、但絕對是中了愛情的毒。
見唐彌彌有軟比趨勢,陰申霸多情地啄啄她的唇瓣,「我只為所愛的你作詩。」
如此氣氛好得教人眼紅,與幾尺之遙的一地紅一樣刺目,狐朵兒同樣深愛豹王,但她不像狐莉兒愛得失去理智,枉送生命沒人憐。
身為巫師之女,心是絕對陰狠,她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許他人擁有,必要時,她不惜毀掉所愛,讓所有人都落空,因此——
「王,你不回白月之島嗎?」有了狐莉兒這個前車之鑒,她的態度恭敬,保守多了。
陰申霸微微一愣,語氣惡劣的說道︰「你怎麼還在這?」
狐朵兒頭不敢抬,故作害怕之貌。「朵兒前來尋找王的下落,豈能獨自回返,恐遭族人責罵。」
「你回去跟二殿下說一聲,我暫時留在台灣不回去,有事請他代為處理。」是該交代一聲。
「是的,王。」停頓了一下,她眼中閃著恨意。
「王是否有話要傳給王後?」
「王後?!嗯……」唐彌彌像被人掐了喉嚨,咬著牙橫視著他。
陰申霸笑得有點僵,比哭還不如。「還不算是我妻子,你不要亂想。」
「婚禮已舉行,王後正在宮中等候王的歸來。」狐朵兒佯裝忠心為主的愚忠貌。
當初她就是偽裝一副無知、柔媚的假象,博取到王的歡心,進而能留枕持畔。
「陰大豹!你這個混蛋王八兼下流的賤男人,我要再信你的話,天劈雷會先打到我。」
唐彌彌既氣又悲,一直到听他已娶妻,才驚覺自己已愛上他,她氣自己愚蠢,為自己虛擲真心而悲,一鼓起氣咬住他握住她的手臂,然後她念了個他來不及阻止的咒語,消失在地面前。
陰申霸一急,將怒氣發泄在狐朵兒身上,反手給她一巴掌。
「你最好祈禱我找到人,不然你的下場和她一樣。」他指著被救護車載走的尸體。
忍著心痛的狐朵兒將恨藏在心底深處,目送心愛之久遠去的背影,口中哺哺自語的說著,「原來她是被解父親巫法之人。」
仇,已種下。
※※※
白月之島三室正殿下,趴跪著一位美麗動人的女子,神色略帶哀愁。
「說,有何事稟告?」豹剛一劍抵著女子頸脈,嚴肅地注視擅闖者。
狐朵兒稍微將頭一抬,露出十分黯然的表情。「我有王的消息想向二殿下稟告。」
「王?!」
正殿上一陣嘩嚷聲,陰申澤驚喜中帶著疑問,為何大批侍衛皆無法探知大哥下落,而她一名小小狐女竟有此能耐?
不過懷疑歸懷疑,仍不免抱著希望心態傳之。
「你知道豹王身在何處?」
「是的,二殿下。」
「好,你說。」如今只要有任何一線訊息,他都不想輕易故過。
「王現今在台灣。」工于心計的她正運轉著挑撥。
分化陰謀前戲。
好菜上場前,總是先來道開胃萊。
陰申澤激動的從殿上站了起來。「你怎麼知道豹王在台灣?」
台灣和白月之島相隔一座大海洋,大哥怎會莫名其妙的消失,然後出現在太平洋上的另一小島上,實屬詭異,令人匪夷所思。
是什麼因素讓他涉海渡台灣?天意?神意?或是……人為?
總而言之,他不認為此事單純。
「啟稟二殿下,臣女之父略通術法,因憂心王之下落而使盡氣力去追尋,導致精力耗損而快速老去,終于在一番努力下得知王身處何地。」
她利用父親未老先衰的外表邀功,以期增加信用度,借以謀取眾人的輕心,為自己打造一番尊重路。
卑下狐女,竟敢自稱臣女。「狐朵兒,你能肯定豹王在台灣?我不允許有人詐訛本王。」
豹王之事為先,他暫緩她妄自尊大的違法之舉。
「臣女不敢有瞞,為免家父術法出錯,臣女特地前往台灣一窺真假,總算不負所望。」她眼神倏然迸出恨急,但因垂首而無人得見。
「是嗎?」此刻陰申澤雖高興仍不免困惑,為何島上有人深請術法而他不知?是否有必要一查?
此人若能經由她口中術法得知大哥處境,換言之,也有可能使法害人,他一向對狐族多加防備,不似大哥善與狐女交歡。
「二殿下盡可寬心,王命令臣女傳話給二殿下,說他暫時不回島,一切島務請二殿下代勞。」
「既然已找到人,為何豹王不肯回島?」毋需她多言,他理所當然承擔大哥之責任。
狐朵兒故意支吾了一下,吞吞吐吐說道︰「嗯!這個……王……他……應該……呃!」
陰申澤不耐的步下殿,正想拎起她的下鄂,面容憔粹的豹雲兒急促的出現在他面前。
「二殿下,听說有人得知王的下落?」
他頭一回,適時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。「小心,不急于一時,我還在盤問。」
「是她嗎?」豹雲兒瞧見地上跪了一名頗為熟悉的女子。「朵兒,你知道王在哪里?」
狐朵兒根本不理會豹雲兒的問話,她一向怨恨豹雲兒的出身,得以光明正大伴君側,不用隨時擔心失寵而逐出官,另一面故意蔑視其身分,因為豹雲兒什麼都不是,沒資格在大殿中質問她。
豹雲兒因她的態度而澀然,轉而投向陰申澤,以眼神請他繼續詳問。
「狐朵兒,將王不歸的理由詳細說明,不得有所隱瞞、遲疑。」臉色一斂,陰申澤嚴厲地挑起她的下巴。
睜著一雙媚人的狐眼,狐朵兒悵然的說道︰「王被一名台灣女子所吸引,舍不得太早回島。」
心痛豈能她一人獨享,她要豹雲兒陪著一同沉論痛苦深淵,而且還要比她痛上百倍千倍。
豹王加諸在她身上的羞辱和絕情,就報復在豹雲兒身上,只要看見有人比她更悲痛,怒氣、怨恨才能稍減,誰教她擁有人王正宮的資格。
「王的身邊多了一名女子?」豹雲兒臉色慘白如蝦,心痛欲裂。
她知道王可以擁有一後四妃,但前提下是正後生育力不張,而且必須在正後入宮三年後才可以納妃,所以一時沒有心理準備。
狐莉兒狐朵兒雖是王的伴,但因狐族身分只能侍寢,一旦立了正妃之後就必須逐出宮另行婚配,但是其他族群女子則無此顧忌。
豹王對女人一向無情,如今為一名女子留滯台灣,可見此女子對他意義非凡,甚至是她所不願接受的事實。
他愛上了那名台灣女子。
「王似乎很喜歡那名女子,對她噓寒問暖、百依百順,一刻都離不開女子身側,還……」狐朵兒故意不說。
「還什麼,你快說。」豹雲兒一急,顧不得身分懸殊,蹲下來與她平視。
「此女妒性甚重,容不得王身邊有其他女子,莉兒就是太黏而引起她的不滿,最後王為了討好她而處死莉兒。」
「什麼?!」
不止豹雲兒驚愕,在場眾人也為之一震,豹主竟為一名女子而處死他寵幸過的女人,這個消息太具爆發性,炸得人心惶惶。
這就是狐朵兒的目的,瓦解豹族的向心力。
接著她用「同情」目光著向豹雲兒。「王要我告訴你,他決定廢了你這個王後,命令你即刻搬出官,下嫁侍衛長豹剛為妻。
「他還說在回島前要你遵從命令,不得違抗,他已決定另立他人為後,不容你來擋道。」
豹雲兒聞言眼前一黑,整個人往後仰,陰申澤連忙扶住她,喚侍女送她回它,為大哥突兀的決定不滿,但他無力改變這個命令,因為大哥是豹族之王。